如果穿越在所難免,,請讓我穿成一個有錢人,。
——賈瑜
破敗的小屋里,霞光從窗欞中艱難的擠進來,,似乎便用光了全部的力氣,,只懶懶的窩在墻角,,不肯再多走幾步,好照亮一點屋里別的地方,。
“咯吱~咯吱~”,,踩雪的聲音清脆延綿,由遠而近,。
凜冽的寒風把一個頭戴斗笠的人推了進來,,那人見屋內(nèi)昏暗,,走到桌前,摸索著點亮蠟燭,。
“瑜二叔,,我說您又是何苦呢,得罪了族長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聽侄兒一句勸,,早些去東府給族長磕個頭,認個錯,,此事便揭過去了,,何必在此受這份罪?!?p> 賈瑜起身道:“蕓哥兒,,多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若以后富貴,,定不會相忘,,只是莫要再提賈珍那老混蛋,我與他如今已積不相能,,勢如水火,。”
賈蕓見他三番五次都是這般說詞,,也不再多勸,放下手中的東西道:“后兒西府里的政老爺過生兒,,老太太賞了我們這每人五兩銀子,,政老爺還讓我們明晚都去赴宴,不過侄子想勸你一句,,二叔既然不愿給族長磕頭認錯,,還是不要去了,以免被他羞辱,,以后還是躲著他點罷,。”
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塊五兩的銀子放在桌上,,隨后轉身離去,直到踩雪的聲音完全聽不見,,賈瑜才打開門,,走到院子中活動身體。
暮色沉沉,,細小的雪花洋洋灑灑,,不多時就掩蓋了賈蕓來去的腳印,,此刻正值初冬,卻不甚寒冷,,只因周圍建筑稠密,,倒也擋住了大部分的寒風。
賈瑜打起了軍體拳,,直到渾身微微冒汗才停下來,,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回到屋里就著燭光,,把賈蕓送來的半只燒雞吃完,,只留了兩個包子做明天的早飯。
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數(shù)日了,,賈瑜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明白自己是穿到紅樓夢里來了。
他前世倒是讀過兩遍紅樓夢,,不過因為里面的文字要晦澀難懂一些,,讀了兩遍讀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不讀了,新老兩部電視劇倒是看過,,也算是有些了解,。
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甚樂觀,他睜開第一眼見四周無人的時候,,就知道是個孤兒,,而且聽那賈蕓的意思,自己這副新身體的前主人還得罪了賈珍,。
賈珍是什么人,,略微讀過一些紅樓的人都知道,荒淫無恥,,色令智昏,,紈绔子弟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都是在夸他。
家世消亡首罪寧,。他和元春,、賈赦等人同臺競技,共同把賈家送進了地獄,。
卻不知,,自己因為何事得罪了他?自己對這副新身體的前主人遺留下來的記憶繼承的不多,,很多事情事情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再睜開眼,已是換了天地。
話說賈蕓離了賈瑜的住處,,也不回家,,徑直的來到寧國府。
從綠堂,,金碧輝煌,,暗香浮動。
見賈蕓孤身一人前來,,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把毛筆往筆擱上一丟,,冷聲道:“這個小畜生倒是長本事了?!?p> 賈蕓躬著腰,,畢恭畢敬的說道:“賈瑜病體未愈,行事艱難,,依我看......”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賈珍哼道:“他的事以后再說,我倒是要看他能撐幾時,,若無他事,,就回去吧?!?p> 賈蕓走后,,賈珍左右看了看,罵道:“那野牛攮的玩意又跑哪浪去了,?去給我找回來,!”
外面侍候的門子連忙跑出去找人,不多時,,就把身形狼狽,,一臉虛汗的賈蓉給帶了進來。
見賈蓉還在哆哆嗦嗦的系腰帶,,賈珍知道這狗東西定是成了好事,罵道:“好下流的東西,,又是在哪里廝混,!”
雖然被罵習慣了,賈蓉還是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嘴里直叫著冤枉,。
“可卿呢?忙了一天,,老爺我渾身不舒坦,,叫她來給我按按?!?p> 賈蓉低頭道:“兒子媳婦前兩日受了風寒,,現(xiàn)正在臥床養(yǎng)病,。”
“請?zhí)t(yī)來診治了嗎,?”
賈珍心中不滿,,怎么他這個兒媳婦整天變著法的躲著自己,自己又不是豺狼虎豹,,還能吃了她不成,。
“請了請了,太醫(yī)院的王供奉看過了,,留了藥方說吃幾日便能好,。”
“行了,,以后沒事少在我眼前晃悠,,就快過年了,你給我小心著,,若是行事有半點差錯,,仔細你的好皮!”賈珍又罵了幾句,,就讓賈蓉滾蛋了,。
賈蓉連滾帶爬的出了從綠堂,回到自己的院子,,見兩個小丫鬟守在門口,,問道:“你們少奶奶呢?”
兩個小丫鬟見賈蓉一臉慍色,,又滿身酒氣,,嚇得瑟瑟發(fā)抖,整個寧國府的人都知道,,這位蓉大爺?shù)彩窃诶蠣斈鞘芰藲庠饬俗?,回來必定找個理由發(fā)作在下人身上。
輕則不痛不癢的罵幾句,,重則扣光幾個月的月錢,,所以她們平時看見賈蓉都是躲著走,生怕蓉大爺突然找她們麻煩,。
就在賈蓉準備發(fā)作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從屋里走出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身素服卻難掩動人的顏色,。
秦可卿面色蒼白,默默的看著賈蓉,輕聲問道:“這么晚了來找我,,可是老爺那有事,?”
賈蓉和秦可卿結為夫妻雖然已有兩年,但兩人早在洞房花燭夜后就很少在一處安歇了,,具體原因不明,。
賈蓉走進屋,坐下道:“我只推諉你身子有恙,,這里不用你伺候了,,都出去吧!”
寶珠心里擔憂,,別人不知,,她作為秦可卿的貼身丫鬟,最清楚不過,,賈蓉平時極少到她們院子里來,,便是來了也只是說幾句話就走了。
不敢走遠,,寶珠站在院子里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可卿,這里沒有別人,,我不諱言,,老爺他對你什么想法,我心里再清楚不過,,可我無能為力,!我心中也恨,不光是因為他對你有非分之想,,也因為他視我如豬狗,,不分場合的作賤于我,但是我不敢,,為人子女,,我也不能這么做,希望你不要怪我......”
賈蓉說這段話的時候聲音低沉,,滿眼兇光,,和以往輕佻的樣子大相徑庭,他緊握拳頭,,咬牙切齒,,醞釀了好一番,,才說出這段要是讓賈珍聽到十有八九會被打死的話來,。
秦可卿顫抖著身子,一雙美眸中噙滿了淚水,哭道:“打我進這個家,,老爺看我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天能聽到你這番話,,也不枉了夫妻兩年的情誼,。”
秦可卿的梨花帶雨并沒有撼動多少賈蓉那顆對賈珍畏懼到極致的心,,正待他要說什么時,,門突然被推開,賈蓉張口就要罵,,只見寶珠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哭道:“小姐,,老爺他......”
寶珠所說的老爺絕不是賈珍,秦可卿花容失色,,霍然起身,。
賈蓉罵道:“迷了心的小蹄子,我泰山他老人家怎么了,!”
“剛剛少爺打發(fā)人來說,,說老爺他半個時辰前沒了?!睂氈榭拗f道,,她打小便在秦府中長大,對她來說,,秦府就是她的娘家,,秦老爺對她們素來和善,她和瑞珠常常感念,,猛然聽聞秦老爺去世,,豈有不傷心之理?
秦可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來不及多想,,便踉踉蹌蹌的往門口撞去,卻被賈蓉一把拉住,。
只見賈蓉滿臉喜色,,大笑道:“可卿,你有救矣,!”
......
且不理暴跳如雷的賈珍,,也不說那哭天搶地的秦府,榮國府這邊卻是一片歡聲笑語,,拿了賞錢的丫鬟小廝們個個喜氣洋洋,,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言語中不乏對府里老太太和二老爺?shù)馁澝馈?p> 從大門進入,約莫一箭之地,,再由垂花門經(jīng)抄手游廊,,穿堂過園,復行數(shù)百步便來到內(nèi)宅大院,,只見亭臺樓閣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四通八達,,軒昂壯麗,,處處點著大紅燈籠,往來的下人衣著體面,,不似一般的富貴人家,。
榮禧堂里,笑聲似乎要把房頂都掀翻,,一個滿頭銀發(fā),,衣著華麗的老婦人坐在軟塌上,懷里還有一個少年,。
這老婦人便是賈母,,賈家在京八房的實際領導人,賈珍雖是族長,,但在賈母面前,,也只是個小輩,賈母懷里的那個少年,,則是銜玉而誕的賈寶玉,。
賈政并不贊成自己五十歲生兒大操大辦,對賈母勸道:“母親,,如此奢靡之風應該杜絕,,我賈家雖廣有資產(chǎn),可若不開源節(jié)流,,早晚必將入不敷出......”
賈母此時正在興頭上,,哪里愿意聽賈政這些不好聽的話,嗔道:“半百之歲,,何其重要,,你兄長前些年不一樣辦的風光體面?不過是多花費些銀錢,,也就這一次,,你不要再勸?!?p> 賈政沒辦法,,只是搖頭嘆息,。
“前些日子我聽說東府那邊鬧的不像樣,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賈母問的是賈珍逼迫賈瑜的事,當時鬧得很厲害,,聽說那瑜哥兒都跳了護城河,,幸好撈回來的及時,才沒有鬧出人命,。
到底是本族的子弟,,況且那賈瑜一支也不算太遠,賈母便象征性的問一下,,好體現(xiàn)她老封君對族中子弟的關愛,。
賈政道:“兒子讓人去打聽了,的確是珍哥兒的錯,,兒子正打算等他明天來時勸誡他幾句,,母親既然問起來,便由母親來管教吧,?!?p> 賈母想了想道:“那明兒便讓他來我這一趟,他這么大一個人,,和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計較什么,,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那個瑜哥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聽說只是受了風寒,,臥床休養(yǎng)幾天好的差不多了,兒子準備明天讓人去把他也帶過來,,兒子想照顧他一些,。”
賈政這個人最喜歡老實上進的,,聽聞那瑜哥兒素日里是個老實的,,加上面對賈珍的逼迫依然能堅守氣節(jié),甚至不惜以死明志,,在賈政看來,,真是一個可造之材,欲以照顧他一番,。
“嗯,,與他些銀錢便罷了,你回去吧,,寶玉今晚在我屋里睡,?!?p> 賈政瞪了一眼在賈母懷里撒嬌的賈寶玉,回自己院子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雪過天晴,,艷陽高照,,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賈瑜從睡夢中醒來,,用冷水仔細的洗了臉,,漱了口,把昨天留的兩個包子就著涼水吃完,,走到院子里,,又打起了軍體拳。
打完準備回屋里時,,卻看見門外來了幾個陌生人,,皆頭戴皂色小帽,身穿青灰棉衣,,當頭的那人躬著腰道:“瑜二爺,,政老爺請您到府里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