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又見女妖精
高幸聽了這么一句,,心里更是一驚,。
墨玉見他眼中似有驚愕,反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顫著那胸口起起伏伏,。
“法師心如明鏡,,又何苦作這般模樣,?”
此女胸懷大志,絕不是平凡人物,。
高幸嘆了口氣:
“娘子風(fēng)華正茂,,又何必急于一時呢?等到木已成舟,,再上船亦為不遲啊,!”
“誒~到時候,,只怕妾身就坐不到船頭上了。再說奴家就是喜歡那好男兒,,義無反顧,,奮發(fā)圖強(qiáng)的樣子呢!”
國之將亡,,必有蘿莉,!
當(dāng)然,也可能是人妻,!
在造反的路上義無反顧,,奮發(fā)圖強(qiáng),那他喵的得死多少人吶,!
有這么個女妖精,,大唐的氣數(shù)看來真是差不多了。
“娘子聽小僧再羅嗦幾句,。
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四海紛亂將至。敢為天下先者,,只得其名,。廣積糧,緩稱王,,才是上上之策,。
先下水的,只能驚起蛙聲一片,。岸邊走的,,興許還真能逮只蛤蟆?!?p> “法師雖是穿著僧袍,,妾身倒真覺得,您有幾份孟德之志呢,!”
厲害,!
這看人真準(zhǔn),!
那墨玉又嬌滴滴的說:
“說到底,法師還是覺得妾身姿色平平,。不值得作一幅工筆丹青罷了,!”
哦?
那要看怎么畫了,。肉絲那一種嗎,?
高幸剛要開口。
只聽一直站在旁邊的望塵插了句嘴:
“師叔,,時候差不多了,。”
墨玉知這是要送客,,輕輕站起身來:
“高寺主,,大德將近。百忙之中,,抽身能見奴家一面,,已是感激不盡,不敢再行打擾了,?!?p> 高幸無奈,跟著起了身子:
“來日方長,,定不會叫娘子失望,!”
“哦~”墨玉眼神一亮,“想不到法師塵緣未了啊,?!?p> 高幸向前踱了兩步,單手背于腰后,。仰頭斜望,,引頸高聲念道:
“有些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永遠(yuǎn)活著!”
墨玉“噗嗤”一笑:
“法師句句箴言,。只不過……”
一邊抬起媚眼看了看高幸,,一邊又看了看望塵。
“只不過法師自己也身陷囹吾,,倒是如何來日呢,?”
高幸哈哈一笑:
“小娘子你且記好。
曹孟德當(dāng)年不也有被張繡和劉表圍在安眾的時候嗎,?”
“哦~,?墨玉記下了,。”
“到是此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娘子這神仙容顏了,。”
墨玉側(cè)臉看他,,含笑不語,,搖曳地向前走著。
那望塵本來看他二人都這般輕浮,,有失體統(tǒng),。心中已是不爽。
這會又見他二人說話含沙射影,,不知是打什么啞謎。更感不妙,。
剛要開口阻攔,。
忽而一只青蔥玉指,堵在了嘴上,。
那墨玉,,上上下打量了幾眼。
忽然嬌滴滴的說道:
“寺主,,這位小師父,,若是再有個三年五載,姿色未必在奴家之下呢,!”
高幸單手合十:
“貧僧,,記下了?!?p> 墨玉正要出門……
“站?。 ?p> 只聽望塵微喝了一聲,。睜眼揚眉,,伸手便要去抓她衣袖。
那小手剛伸出去一半,,反被后面的高幸一把握住,。
望塵趕忙抽手回來。臉上一絲紅暈,,一抹怒色:
“你,!”
高幸也收回右手,兩掌并攏:
“望塵,,師叔以臘八的法事?lián)?。我二人絕不會泄露你的秘密,。就讓她走吧?”
墨玉回身點了下頭,,也不等望塵言語,,飄香而去。
望塵滿眼怒火,,死死的盯著高幸,。
等墨玉走遠(yuǎn),高幸瞬間鞠了個躬,。腰股之間,,九十度分毫不差。
抬起頭來時,,已是滿臉堆笑,。
“忘塵啊~師叔是不會騙你的。我若口無遮攔,,又有什么好處呢,?再說,過兩天的事兒還得麻煩你,。師叔又怎會沒有分寸,?”
見她眼中怒色未減,又道:“師叔愿在佛祖前立誓,,我與那女子只見過這兩面,,毫無半分瓜葛?!?p> “那你倆說話怎么這般熟絡(luò),?”
“她只是單純的來求畫,我只是單純的貪圖她的美……”
“閉嘴,!本以為你是個有德行的,,誰想這般不堪,哪有一點僧人的模樣,!寺主二字你怎擔(dān)待得起,?”
“唉,機(jī)緣巧合罷了,。不過我這寺主也沒幾天了,,要不以后全憑你發(fā)落便是?!?p> “走吧,!回去了”
“哦”
望塵依舊氣哄哄的,跨門而出,。高幸緊跟其后,。一邊看著她的身形,,一邊琢磨:
昨天晚上抱著她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
那女妖精更是了得,,今天這一會兒功夫就給看穿了。
這算什么,,女人的直覺,?
女扮男裝,裝什么不好,,非要裝個和尚,。
這寺里面不知還有多少秘密……
那女妖精應(yīng)該是跟著王仙芝,黃巢起事的人,。
刀口舔血的營生,,怎么會為了幅畫跑了兩次。顯然是我昨天那半句詩,,誤打誤撞,,點到了他們穴位?
今天八成是來解穴的,。解不解得開,這咱也不知道,。
不過……
昨天,!
昨天,他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腦子里反復(fù)的回想著昨天的情形,。
既然不是求畫,那女妖精和我虛與委蛇,,自然也就是個障眼法,。
對了!
她一早就把那個叫小符的支了出去,,今天根本就沒進(jìn)屋里,。
那這段時間,
他在干什么,?
——————
“他在干什么,?”
蕭縣,儒翁里,。
一個貨郎擔(dān),,一邊氣喘吁吁的喝水,一邊低聲問他旁邊的人,。
左右兩人臉上同是疑惑不解,。但手,,都不約而同的伸到了腳邊的籮筐里。
這三個籮筐里,,各藏了一口短刀,,一具鐵尺,一張手努,。
幾人皆是蕭縣衙門的不良緝攔,,得不良帥鄧季筠之令。
從尚讓出了廣惠齋開始,,便一直尾隨到了這里,。
他幾人見尚讓是步行,索性都辦成了貨郎模樣,,慢慢跟著,。
本想到了城外,找個僻靜之處下手,。能拿活的便拿活的,,拿不了活的,割下首級也有重賞,。
誰曾想,,這剛出城門不遠(yuǎn)。
那人竟然三五句話,,就在個花白胡子的老翁手里,,買了匹馬來。
然后這一路之上………
就成了兩條腿的,,追四條腿的,。
三人肩上挑的扁擔(dān),反倒成了累贅,,既不敢掏出家伙,,明目張膽的追。又不敢扔了籮筐,,怕真動起手來吃虧,。
只得咬牙硬挺,個個心中,,都是一路叫苦,。
要不是有真功夫的好手,早就被那四只蹄子的甩沒影了,。
但他三人卻是硬生生的追了十里地,,但此時已是精疲力盡,坐在地上休息。
眼見尚讓到了一處村舍,。卻一不進(jìn)去,,二不喊人,只在門口,,背身站著,,舉止頗為怪異。
不禁瞬間生出警惕之心,。手上都慢慢的摸起了家伙,。
正在這蓄勢待發(fā)之際,只聽一聲吆喝:
“哥兒幾個都渴了吧,!”
那三人聞聲一顫,,
只見那院門口出來一個短發(fā)虬髯的黑臉大漢。生的眼大如斗,,體壯如牛,。
腋下夾著壇水酒,兇神惡煞的朝三人就跑了過來,。
那人身后還跟了七八個精壯漢子,,雖然都沒帶家伙,但眼見都是練過的,。
一個個也都是擼胳膊挽袖子,,皮笑肉不笑的圍了上來。
三人暗叫不好,,趕忙提氣起身,,就要從筐里抽家伙。
哪知那虬髯大漢腳快,,三五步便近了身。一把就將中間那假貨郎的手,,死死摁住,。
口中嚷道:
“不勞哥哥動手,兄弟們,,給三位哥哥滿上,!”
于是那幾個人,摟脖子抱腰,,七手八腳的,,就把這三個假貨郎又摁回了地上。
有提壇子的,,有倒酒的,。也不管是鼻子是嘴,反正見到臉上有孔就往里面灌。
一時間把這三人弄得狼狽至極,。
他三個本是這縣里一等一的好手,。一來先跑了個五公里,氣血虧乏,。
二來……
這他媽也太突然了,!
稀里糊涂的就著了道。
先是被灌了一氣,,然后又被連推帶搡的,,人與籮筐一并拽到了院子里。
等到院門關(guān)好,。
竟然瞬間就沒人言語了,。只剩下詭異的寧靜。
三人好不詫異,。
只見那虬髯大漢李罕之,,坐在他們面前,慢慢悠悠的抽出戒刀,,仔仔細(xì)細(xì)的開始磨了起來,。
一邊磨,一邊把玩,,還一邊“呵呵”的笑,。
那笑聲中竟然沒有一絲殺氣,只剩下簡單而又純真的快樂,。
一個人的興趣和職業(yè),,往往是不能同比的。但一個能把興趣作為自己職業(yè)的人,,他一定是幸福的,。
因為只有幸福的人,才能笑得這么純粹,!
“唰——唰——”
磨刀聲一絲一絲的傳了過來,,
伴著天真無邪的笑聲,直感動得那三人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
忽見尚讓湊過身子,低聲說道:
“兄弟們可是李票帥的人,?”
三人皆是眼神游離,,支支吾吾。
尚讓快速掃了下他三人的表情,,不待有人說話,,趕忙又道:
“既然是李重霸,李票帥的人,那咱就是一家,。既然已經(jīng)約好今晚相見,,又為什么信不過兄弟?”
見尚讓滿臉怒色,。
三人依舊支支吾吾,,只是迎合著說:
“信得過,信得過,!”
“若是信得過,,為何還要一路跟來?”
“這……這……”
“啪嚓,!”一聲,,尚讓把一個酒碗摔在了地上。
“若是信不過尚某,,三位就在這等你家李票帥來說個清楚,!
要是信得過,就回去告訴李重霸,,叫他別傷了兩家和氣,!”
他三個誰敢留下。終于有個機(jī)靈的,,自覺看清楚了幾分,,壯著膽子回了句話:
“尚當(dāng)家的,息,,息怒,。都是誤會。我等這就回去說清楚,,晚上與李當(dāng)家一起再來,,給,給,,給尚票帥賠罪,。”
尚讓微微一頓,,復(fù)又喝道:
“還不快滾!”
他三人扔下籮筐,,頭也不抬,,便要奪門而出。
只聽背后又一聲大喝:
“回來,,一個一個滾,!”
三人一愣,不知所以,同時停了下來,。
那李罕之飛起一腳,,揣在一人屁股上,那人連滾帶爬的出了門去,,頭也不抬,,徑直向南跑了。
尚讓跟著也出了門,,看那人跑的遠(yuǎn)了,。又與李罕之做了個手勢,便又“飛”出來一個,。
三人都是同一個模樣,,皆是慌不擇路的向南跑。
尚讓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嘆:
壞了,!李重霸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