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城防軍
……
應天府北部的官道上,。
原本空無一人的道路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正是前去探查流民情況的趙營,。
“這一路上跑來也沒見到什么不對勁的情況,?!?p> “沒準那幫流民早就到地方了,,只不過把指揮使大人給忘了……等見到這些流民,,定要好好教訓他們才是!”
趙營皺著眉頭,,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向前走著。
又走了沒多遠,。
一陣嘈雜的話語聲自正前方道路拐角處傳來,。
趙營以為找到流民們了,快步上前探查,,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流民,,而是一群士兵。
但光是這些士兵倒也沒什么,。
令人驚愕無比的是,,那些士兵正踩在一群橫七豎八堆在一起的尸體上,。
一部分人捅刺尸體清除活口,一部分人扛著木頭舉著火把,,準備焚燒尸體,。
“都找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
“行,,今天也是收獲頗豐,大伙把尸體燒了,,然后把好處分分,。”
“……”
交談聲傳到了趙營的耳朵里,。
他立刻閃身來到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冠上,,找了個更加安全的地方,繼續(xù)俯視著下面的情況,。
士兵們當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仍然是自顧自的交談著,并且將一袋袋沾血的白銀拿出來,,倒在地上。
每一個袋子里的白銀正好都是五兩,。
“五兩……”
趙營閉上眼睛思索著,,試圖搞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裝有五兩白銀的袋子。
而等他搞明白之后,,他虎軀一震,,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
眼前這些尸體都是之前被安置的流民,,只有他們身上才會有這么多裝有五兩銀子的錢袋子,。
“死雜碎……”
趙營氣的渾身發(fā)顫。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朱瞻基讓錦衣衛(wèi)又是買糧食和油,,又是漫山遍野尋找并帶去宋城縣的流民,此時竟然成了一群士兵的刀下亡魂,!
明明這些人已經(jīng)脫離困苦,。
明明這些人正要前往安置地,拿著五兩銀子購置房屋田產(chǎn),,過上好日子,。
可是……
想到這,趙營咬牙切齒的將手放在刀柄上,。
他想下去殺人,。
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作罷。
可不殺人并不代表什么也不做,。
趙營身形一閃,,以他后天高手級別的實力迅速接近地面上那群士兵的將領(lǐng),然后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抽走了將領(lǐng)的腰牌,。
“誰?”
率領(lǐng)士兵的將領(lǐng)也并不是個弱雞,,他雖然沒能組織自己的腰牌被拿走,,卻還是察覺到了有人從身邊掠過。
“是我,?!?p> 趙營掂了掂腰牌,冷聲道:“你媽的,,這些百姓就這么被你們給殺了,,你們可真是一群雜碎,等死吧你們,?!?p> 說罷,趙營迅速離開,。
將領(lǐng)想要追,,卻根本追不上,沒有辦法的他只能接受事情已經(jīng)敗露,,自己危在旦夕的事實,。
“將軍,我們怎么辦,?”
一個小兵擔憂的問,。
“沒事,漢王能保我們,,我們?nèi)フ覞h王,!”
將領(lǐng)說著趕緊上馬走人。
……
指揮使司,。
傍晚,。
趙營出現(xiàn)在朱瞻基的面前,他拿起一壺茶水咬著壺口一飲而盡,。
“發(fā)生什么了,?”
朱瞻基問。
“大事不好?!?p> 喝完了茶水,,趙營將一塊腰牌拍在桌面上。
朱瞻基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名為李老三的城防營將軍的腰牌,。
他不明白,趙營為什么要拿一個將軍的腰牌給他,。
“大人,,您聽我說?!?p> 趙營坐下來,,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朱瞻基。
包括死在士兵手里的流民,,和那些士兵正在分發(fā)贓款的情況,。
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
聽完講述,,朱瞻基的表情瞬間就黑的能滴出墨來,。
即便他什么也不說,在他面前坐著的趙營卻感受到了重如泰山般的威圧感,。
趙營知道,,此時的朱瞻基處于極度暴怒的狀態(tài)。
“大人,,我們該怎么辦,?”
趙營小心翼翼的問。
“帶上人,,去城防營?!?p> 朱瞻基站起身來,,第一個向外走去。
得到命令,,趙營立刻集結(jié)人馬,,帶著數(shù)百人跟隨朱瞻基一路往應天府城防營而去。
……
城防營內(nèi),。
這守衛(wèi)應天的城防軍此時并沒有訓練,,軍營里到處是閑散的人。
士兵們在營中兩側(cè)賣著雞鴨,,還有人正訓練猴子表演雜技,。
這里與其說是城防營,倒不如說是應天大市場。
朱瞻基帶著錦衣衛(wèi)進到城防營的時候,,詢問士兵們李老三的去向,,以及現(xiàn)在軍營里還有誰說得上話。
但士兵們是一問三不知,。
有的人干脆就表示自己是被帶來充數(shù)的,,原本的士兵回家探親去了。
“這城防營竟然墮落至此,,真是令人汗顏,。”
趙營皺著眉頭嘟囔道,。
“沒辦法,,城防營畢竟遠離戰(zhàn)場,而人們一旦閑下來,,就會紀律渙散,,迅速腐化?!?p> 朱瞻基無奈的搖頭,。
自古以來,都城的城防軍實際上都沒起到多大的效果,,就是因為他們腐化的特別快,。
后期永樂想要搬到順天,也是有避免城防軍快速腐化的考慮,。
錦衣衛(wèi)一行人穿過鬧市一樣的軍營道路,,一直來到了將領(lǐng)營帳。
朱瞻基一把將營帳的簾子掀開,,帶著眾人進入營帳,。
此時的營帳內(nèi),幾個城防軍的將領(lǐng)正坐在一塊,,大吃大喝著,。
“誰啊,?”
見有人來了,,其中一個將領(lǐng)回過身看了一眼。
發(fā)現(xiàn)是錦衣衛(wèi)后,,他瞬間醒了酒,,然后趕緊站起身來。
“李老三呢,?”
朱瞻基問,。
“回……嗝……回大人的話,俺們主將帶人出去了,現(xiàn)在還……嗝……還沒回來,?!?p> 將領(lǐng)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回答,。
見到他這個樣子,,朱瞻基更加不滿。
但他并非城防軍的人,,且城防軍已經(jīng)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也就沒有管這些腐化的將領(lǐng)。
“你們在成為城防軍之前,,曾經(jīng)是誰的部下,?”
朱瞻基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是……嗝……是漢王爺?shù)牟肯??!?p> 將領(lǐng)坦率的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朱瞻基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的趙營趕緊追了上去,,詢問道:“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既然是漢王的部下,,他被你發(fā)現(xiàn)后定然不會回營,,而是會尋找庇護,錦衣衛(wèi)可以監(jiān)察百官唯獨不能監(jiān)察南鎮(zhèn)撫司,,所以那李老三定然是去了南鎮(zhèn)撫司,。”
朱瞻基推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