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中書,鎮(zhèn)上學(xué)堂里言老夫子的小郎君,,今年一十四歲有余,少年模樣俊逸暫且不說,,難得的是性情溫和,小小年紀就能看得出其人品厚重,。
貴在言中書受父親言老夫子教導(dǎo),自幼在學(xué)堂學(xué)問功課都不俗,,所以就算家境清貧一些,如今云都提親的媒婆也算是快踩破了言家門檻,。而文老夫子本人,則一心希望兒子能先用心考取功名,,不要被小情小愛耽誤了前途,,所以暗地里婉拒了不少異親的媒婆。
文素尺,小名素素,,鎮(zhèn)上衙門捕快頭頭家的小女娘,,再過幾天就要行及笄之禮,仔細論起來,,比言中書還要大個半歲。
文素尺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個行走江湖的女俠,,像她爹爹一樣為民除害。也正是如此,,素尺也是免不得性格潑辣率真,,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而她和文質(zhì)彬彬的言中書,,八桿子打不著的兩位,,卻是暗地里拜了把子、磕過天地的好兄弟……..
眼看著文素尺這再過幾日就要到及笄之年,,卻沒有人敢上門異親,,也是愁壞了素尺的阿娘。文捕快家里就這么一個女娘,,一門心思希望女兒能嫁個好郎君,于是把她送來阿茶這里修習(xí)古琴,,希望能磨磨她這屁股下有針一般完全坐不住半點的性子。
結(jié)果,,誰知道不但沒能改了她這猴一樣的性格,還把“正道上的光”言中書也順勢拉下了水,,一下了課,不是帶著上樹掏鳥蛋,,就是下魚塘撲王八……
真是造孽。
素尺最開始還十分不樂意和阿茶修習(xí)古琴,,只覺得這坐在那兒文鄒鄒的實在是無趣至極,。直到阿茶在她面前露了幾手御劍飛行的招數(shù),算是完完全全拿捏住了她,。每日天不亮便嚷著要來阿茶這練奏琴曲,,樂的不知情的捕快夫婦以為,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自己的女兒終于是轉(zhuǎn)了性子,。
文素尺為了能有借口纏著阿茶教她劍術(shù),,平日里在爹娘面前也是真的收斂了些性子,,這可活像一塊招牌,搞的云都鎮(zhèn)好幾戶人家都爭著把女娘送過來習(xí)琴,。
真是造孽!
冒出來的兩人柴房后院翻墻而入,,文素尺的腳掌落地時一個沒踩穩(wěn),摔了個狗啃泥,。而那邊墻頭上的言中書,下邊沒了文素尺的接應(yīng),,一條腿盤在墻頭上,,一條腿吊在半空中,上不去又下不來,,他一邊兩條胳膊死死的攀住墻頭的幾塊瓦片,一邊扭頭關(guān)心跌落下去的文素尺:“素素,,怎么樣?摔著沒,?”
結(jié)果就在此時,,墻頭上的瓦片年久失修,,支撐不住他的重量逐漸松動,只聽“吧嗒”一聲悶響,,連人帶著那半塊可憐的瓦片,一起跌落再地,。那剛站起來的文素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掉下來的言中書砸個正著,,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哎喲喂!”
兩聲哀嚎驚走了樹上的兩只冬雀,,后院接連的聲響,,也成功引起了前院的注意。
“這會子沒事也被你撞的有事兒了,!”文素尺嬌俏的聲音帶著一些嗔怨,,她沒好氣的推了一把旁邊正要站起來扶她的言中書,。而這正欲起身的言中書被她這么又一推,,再次跌落到地,,一通下來二人均是灰頭土臉的十分潦草。但言中書始終也是不惱,,只是一旁低聲下氣賠不是:“對對對,,小姑奶奶,,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有哪兒摔疼沒,?”
文素尺站起來沒好氣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掃看了一圈自己的胳膊腿兒和言中書,看他狼狽又低聲下氣的樣子,,氣已經(jīng)瞬間消了大半:“到也沒有,,你可有哪里摔著了?”
“你們倆既然都沒摔著,,我的后院墻頭可真是遭了殃了,?!卑⒉枰贿厡@倆倒霉孩子說著,,一邊走近這脫落的墻皮和瓦礫邊,。
“師傅”
“師傅”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步,,屋檐上剛落下的兩只雀兒再次被驚起。
“這位是,?”文素尺率先注意到師傅身后的陌生男子林青陽,。雖然是長得俊朗貴氣,看著還是文弱了些,,比言中書到還更像個書生。
阿茶微微頓首,,然后轉(zhuǎn)過頭笑意盈盈,,鄭重其事的向兩徒弟介紹:“如你們所見,,這位俊俏公子,,是我老板,!”
在場三人均是一愣,林青陽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出門買個菜的功夫,怎么就成了阿茶這丫頭的“老板,?”而聽聞此言的文素尺和言中書,,此刻兩雙稚嫩中透著清澈愚蠢的雙眼,,寫滿了不可思議。
聚于前廳,太陽已經(jīng)完全下山,,屋內(nèi)眾人幫忙點起暖黃色燭火。
林青陽自后廚端來幾個食盤,,阿茶將菜籃中可以直接食用的糕點食物取出,,兩人有條不紊的將食物一一擺盤盛放在飯桌上。行云流水又默契的配合,,讓言中書和文素尺都不由得相視一笑,。
原來“老板”是這個意思啊,在云都老板除了是對東家和雇主人的稱呼之外,,還有一層隱藏的意思就是丈夫,。只不過,,阿茶和林青陽都是初來乍到不久,,對此并不知情。
而起初在后院,,言中書和文素尺也沒往這方面想,畢竟他們一致認為自家?guī)煾祽?yīng)該還是待字閨中才對,。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家?guī)煾岛孟耨R上就要年滿十七…….這不由得,,兩個人思及此再次默契的眉頭緊皺,然后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緊接著同時點了點頭……一起打量起一旁正幫阿茶拎了一壺?zé)崴M來凈手的林青陽,。
林青陽被這兩毛孩子詭異的目光盯的心里發(fā)怵,,面上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還不忘回應(yīng)了兩人一個如沐春風(fēng)般的眼神和笑容,。倆毛孩子成功接收這老神仙示好的神情,,兩人看著這面上溫文爾雅,又舉止大方的林青陽,,再次滿意的點點頭,最終一致認為,,師傅和她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夫君實在是般配,。
“過來凈手,你們倆也是餓著肚子來的吧,?”阿茶一邊詢問著,,一邊招呼肚子里九曲十八彎的兩個小徒弟洗手,跟她們一起用些晚飯,。
“那可不,,看著師傅后院下午有炊煙升起,,我倆就趕忙來尋,?!?p> “可真是眼尖吶,不愧是捕快家的女娘,。”
“她可是真女俠,,有前門不入,非得翻后院墻頭,。”言中書只敢在阿茶面前借一借勢,,平日里可不敢這么和文素尺叫板,。
“就你會嚼舌根,,可是忘了咱倆著急來尋師傅是為的什么事,?”說著文素尺此時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個信封。
言中書尷尬的一拍腦袋:“是是是,,快給師傅看看?!?p> 阿茶疑惑的接過文素尺手中的信封,,然后她起身走到一旁的燭臺下,正欲撕開信封,,屋外前院的大門,,就響起了一陣緊急的敲門聲。眾人均是一愣,,還不待屋內(nèi)起身開門,屋外的人馬就頃刻間破門而入,,將小院水泄不通的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