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在整個城市還在陷入沉睡時,,一些人卻早早出現(xiàn)在了城市的街頭。
除過那些環(huán)衛(wèi)工之類的特殊工作者,,能夠在這個時間段出來的,,大都是剛剛過完夜生活的人們,。
而謝文斌就是其中之一。
他穿著一身清涼的背心,,踩著拖鞋,,醉意朦朧的從酒吧里走了出來,頓時,,深夜有些發(fā)涼的空氣令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原本有些發(fā)脹的頭腦頓時一清。
“我說斌,,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身后,謝文斌的死黨有些意猶未盡的問道,。
“當然是回家睡覺了,,沒錢了我們只能回家?!?p> 謝文斌頭也不回的說著,,虛弱的語氣顯示出他的身體被掏空,“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嗎,,如果我天亮還沒有回家,,我爸肯定會揍我,。”
“切,,你還真是遜誒,。”
死黨忍不住撇了撇嘴,,只得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回去了,對了,,明晚我們換一個地方,,去月亮酒吧怎么樣?聽說那里到處都是黑絲大長腿,,超正點的,!”
說著,死黨忍不住露出賊兮兮的笑,。
“那就約好了,!”
謝文斌點了點頭,他掏出一盒煙往外倒了倒,,倒出兩根,,一根銜在嘴上,,另一根則遞給對方,,然后朝對方揮了揮手,“明天……哦不,,今晚再見,!”
“拜!”
死黨接過香煙,,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唉,,又是母胎單身的一天,。”
謝文斌點燃香煙,,面帶憂郁地駐足在酒吧門前,,借著深夜冰涼的空氣深深過了一個喉,隨即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空蕩蕩的街道上,,謝文斌的咳聲回蕩了許久,他有些掃興的扔掉香煙,,左右張望了一番,。
見到道路上沒有車輛經過,,謝文斌這才邁開步伐,朝著馬路對面走去,。
深夜的風令他緊了緊自己的衣衫,。
要說也是奇怪,明明已經到了盛夏,,每天晚上他們出來玩時也沒有覺得多冷,,可今夜的風卻格外的滲人。
和凉熱無關,,那是一種難言的陰冷,,就好像站在停尸間的感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往骨子里滲去,。
不過謝文斌也沒有多想,,他三兩步跨過馬路,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雖然是深夜,,四周空無一人,但謝文斌并沒有什么懼意,。
畢竟他對于這座城市實在太熟悉了,,從小便在K市長大的他,幾乎熟知了城市每一條道路的風景,,而城市的治安也是極佳,。
再加上他還是個男生,也不怕地痞流氓什么的,,內心就更沒有什么畏懼了,。
可是今夜卻注定了不同以往,在他低頭前行了五分鐘左右的時候,,突然看到遠方似乎有人影在閃動,。
謝文斌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卻看到在前方大約七八十米遠的位置,,有一道穿黑西裝的怪異身影,。
那似乎是一個男人,身材單薄,,站在路燈下步履蹣跚,,仿佛是喝醉了一樣,正在用一種滑稽的姿態(tài)一邊跳舞一邊挪動,。
“這個時間就有上班族了嗎,?”
謝文斌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或許這個人也和自己一樣,,一整晚都待在酒吧,,此時才往家走,。
看著對方那滑稽的舞步,謝文斌有些好笑的停了下來,,看猴似的盯著對方,。
可是很快,謝文斌便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對方雖然在路燈下跳著怪異的舞步,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就好像是一場默劇,,全程只有畫面在閃爍。
不僅如此,,對方雖然距離自己還算遠,,可對方每跳一步,就會下意識往前挪出一步,。
過去了好一會兒謝文斌才察覺出,,對方似乎是在一點點地朝著自己挪來……
將對方認定成醉漢的謝文斌皺了皺眉,他有些謹慎的拐了一個彎,,徑直朝馬路對面走去,。
因為他知道,遇到這種醉漢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要搭理,,一旦有了牽扯,,對方很可能就會纏上自己。
謝文斌一邊想著,,一邊橫穿馬路,,很快便來到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上。
同時,,他也不再去看對方,只是低著頭悶聲趕路,。
可是,,在走了大約五十米后,謝文斌突然感覺四周的空氣有些不對,,他說不出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就好像一種冥冥中的感知,有什么東西在緩緩靠近自己,。
他忍不住回過頭,,朝著之前對方的位置看去,卻看到那個醉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
不對,!不是不見了,,而是……
謝文斌繼續(xù)轉動脖子,一點點將視線挪向自己的身后,,隨即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不知什么時候,那個醉漢竟然也跟著自己跨過了馬路,,跑到了自己的身后,!
此時,那道身影好像被定格了一樣,,整個人保持著一種十分怪異的姿勢,,靜靜站在一座路燈之下。
謝文斌有些發(fā)虛,,這倒不是他性格膽小,,在這種深夜空無一人的街道,一個舉止怪異的醉漢不斷地尾隨自己,,這種情形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發(fā)憷,。
就在謝文斌有些發(fā)虛的時候,那道身影突然又動了起來,,和之前一樣不斷跳著舞,,一步步朝自己挪來。
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因為距離的拉進,,謝文斌也逐漸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細節(jié),這個男子看起來異常的奇怪,,看似是在跳舞,,可是那種關節(jié)的扭動卻根本不像人類能夠做出來的動作,與其說是在跳舞,,倒不如說是一名四肢被打斷的人在艱難的前行,!
想到這里,謝文斌只感覺頭皮一陣發(fā)麻,,全身的雞皮疙瘩止不住地冒了出來,。
因為路燈的原因,他甚至隱約看到了對方的長相,,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大約四十來歲,滿臉滄桑,,可是和他的相貌不符的是,,此時的男子,竟然露出了一張笑臉,!
那是一種怪異而僵硬的笑,,不像是自然發(fā)出,,反倒像是嘴角被什么東西牽引著,只能朝臉頰的左右咧開,,露出兩排森森的白牙和鮮紅的牙肉,!
對方仰著頭,似乎是在觀看路燈,,可是謝文斌卻分明看到,,對方雖然將腦袋高高仰起,但那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自己,!
“瘋子,?變態(tài)?”
謝文斌暗罵一聲,,他連忙轉過身,,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可是,,他的速度加快,,身后那人的速度也開始加快速度,謝文斌一邊走路一邊回頭,,到了后來干脆跑了起來,!
就這樣,謝文斌一直跑了大半條街的距離,,等到徹底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后才慢慢停下,。
“呼呼……”
謝文斌彎下腰,默默喘著粗氣,,同時還不住的朝身后張望著,,空曠的道路一覽無余,并沒有人跟上來,。
那個瘋子總算離開了……
想到這里,,謝文斌默默松了一口氣,他直起腰繼續(xù)朝前走去,,可是還沒走出兩步,,他的腳步猛地一頓!
謝文斌瞪圓了眼睛望向前方,,呼吸越來越急促,那個瘋子,,變態(tài),!竟然不知何時,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謝文斌可以發(fā)誓,,在自己之前逃跑的時候,,根本沒有見到對方越過自己!
此時此刻,,那名男子依然維持著怪異的姿勢一步步靠近,,直至此時謝文斌才恍然驚覺,對方并不是想仰著頭,,而是他的脖子已經斷了,,只能用這種姿勢才能觀察前方!
一股頭皮發(fā)麻的感覺襲來,,謝文斌忍不住瞪圓了眼睛,,直至此時他才發(fā)覺,似乎對方無論如何走動,,都沒有發(fā)出過半點聲音,!
強烈的恐懼令他全身麻痹,他一屁股癱倒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慢慢地靠近自己,。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
就這樣,對方抽動著四肢,,一步步走到了謝文斌身前,,隨之而來的則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陰寒,就在謝文斌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對方竟然突然停下了腳步,,仿佛動畫般被定格在了原地……
嗤嗤嗤……
忽然,頭頂?shù)穆窡糸_始閃爍起來,,忽明忽暗,,同時對方那張詭異的面容也一點點閃爍著接近自己,這一刻,,謝文斌終于崩潰了,,他瘋了般大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爬起身,,屁股尿流地朝著反方向跑去,!
不知奔跑了多久,腎上腺素榨干了他最后一絲體力,,呼吸之間全是血腥味,,直至此時,他才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沙沙沙……
就在謝文斌大吐特吐的時候,,身后卻再次傳來一個腳步聲,謝文斌嚇得連忙抬頭,,卻看到一名穿著清潔工制服的老人正一臉疑惑的走來,。
“小伙子,你沒事吧,?”
老人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用K市獨有的方言埋怨道,“我才打掃完街道,,又被你弄得一團糟,,小小年紀就學大人喝得醉醺醺的……”
聽到對方的話語,謝文斌終于如夢初醒,,他連忙朝四周望去,,卻看到街道兩旁的路燈不知何時已然熄滅,同時東邊的天空也開始浮現(xiàn)出一抹昏暗的微光,。
不知什么時候,,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