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巫小嬋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羅司機打不開車門臉卻憋得通紅,,男人和杜諾專注于較量一個高下的時候,,車的后座突然爆發(fā)一個響亮的女聲,聲音里的驚訝與狂喜生生把這聲呼喊變成一道晴天霹靂,,事情開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
“杜諾!”這聲音爆發(fā)之際,,杜諾原本笑著的表情瞬間轉(zhuǎn)化為不安,,比他的臉色變得更快的是男人的手。男人的另一只手成爪狀曲起,,姑娘突然倒在后座上痛苦地翻滾起來,,兩手極用力地扒弄自己的脖子,就好像有什么人正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一樣,。羅司機看到這一幕,,有點兒發(fā)懵。他看不懂,,這是在上演什么個情況,?
“譚潭,譚潭,!你干什么,?!別扒自己脖子,!”另一個姑娘驚恐地大叫起來,,拼命想拉開她的手。就在這時,,車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兒,,羅司機尚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腦袋就突然被什么一敲,,就此昏迷過去。杜諾沉著臉走開幾步,,看著車上的兩小姑娘被扔下來,,后座和前座車門自動關上,。無人掌控方向盤,車輪卻極歡脫地轉(zhuǎn)動起來,,載著一個車和兩個人揚長而去,。
譚潭癱坐在地上,在被車卷起的塵埃里止不住地咳嗽,,脖子上的紅印兒隨著這咳嗽一起一伏,。杜諾看著她,居高臨下,,語氣里聽不出是氣憤還是疑惑:“怎么我最近老是碰上要挾人和被人要挾的戲碼,。”巫小嬋猜想他是有點兒憤怒的,,只不過不想表現(xiàn)出來,。她也不戳破,任由他忍著那股憋屈勁兒,。
巫小嬋跑到譚潭面前蹲下,,和另一個姑娘一起扶著她,幫她順氣兒,。好在譚潭沒有要一直咳下去的意思,,脖子上的紅痕雖然猙獰,但她很快就緩過來,,也不急著站起來,,就那么坐著。她對杜諾說:“我說過,,我譚潭一天見不到雀子,,一天就會纏著你,,你休想甩開我。”杜諾和巫小嬋這時突然都向?qū)Ψ娇慈?,但目光只是輕輕一觸,,不知何種意味,。
“譚潭,起來吧,,地上涼?!绷硪还媚锛热婚_口,譚潭也不好意思賴在地上不起來,。她沒要人扶,,自己拍拍屁股站起來,,看這番穩(wěn)當?shù)膭幼魃眢w應該沒有大礙,。男人那一手還是嚇人的多,,沒有真正想置她于死地。
“她是誰,?”杜諾問,。“你說她,?一個朋友,,在火車上認識的,?!弊T潭這么說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那姑娘說,,“你不是要找孟君嗎,?新娛應該就在前面。啊——”這一聲驚叫頗有點兒驚喜的意味:“你見沒見過他,?杜諾,還有這個,,”譚潭把巫小嬋推到姑娘面前,“巫小嬋,。孟君回國那天,,就是他們倆去接的機,,電視上播過,你看看,,有沒有印象,?”
譚潭像個推銷大媽,把巫小嬋按在姑娘面前,,迫使巫小嬋不得不打量起她來,。與此同時,姑娘也打量著杜諾和巫小嬋,。姑娘的眉眼淡漠,,不像是個熱情的人,唇線很平,,倒是一副頂好看的面容,。她脖子上有根細細的紅繩兒,應該是戴著項墜,,只是那項墜掩在衣物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模樣。而就只是這根紅繩兒,,也讓巫小嬋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巫小嬋向姑娘伸出手,用她慣常的與人初次見面的方式和語氣,,說:“你好,。巫小嬋?!惫媚镆泊蠓交匚眨骸澳愫?,我叫燕旦?!蔽仔鹊氖挚刹斓匾痪o,,姑娘不禁面露疑惑。只聽得巫小嬋繼續(xù)說:“燕旦,,日出的那個‘旦’,。”幾乎是肯定的語氣,?!皩Γ柼龅仄骄€的那個‘旦’,?!?p> 出于禮貌,杜諾也走過來,,說:“你好,,我是杜諾?!蔽仔纫呀?jīng)松開手,,燕旦和杜諾輕輕一握,便算認識,?!霸久暇@段時間是不見粉絲的,但既然你是譚潭的朋友,,便也是我的客人。在京市,,就讓我做東道主來招待你們吧,。孟君那兒我可以幫你問一下,,但到底見不見還是在于孟君自己,?!薄爸x謝,,我明白,?!?p> 譚潭是偷偷跑出來的,,屋里的老爸老媽跟旅行團去南方的小島度假,,在爸媽眼里一向是乖女兒的她卻裝病請假,,得到幾天在家養(yǎng)病的機會,。于是,,她暫時擱下功課,,坐火車北上京市。她一直以為林雀子在杜諾手里,,這一回,,她是一定要把林雀子平安帶回去的。這種責任感來得莫名其妙,,她卻不想深究這是為什么,。在她眼里,林雀子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與自己不親不熟的古怪的同學,,而是一起共過患難的朋友,。在她心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某個角落,,其實還有一個隱密的想法:林雀子需要譚潭這樣一個待她真誠的朋友,譚潭對于林雀子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她沉溺于這種想法,,而自己無知無覺,。
譚潭在火車上結(jié)識正好也要去京市的燕旦,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兒相談甚歡,,于是決定一路同行,到京市后同搭一輛的士,,不想就遇到剛才的事。譚潭尚還不知道她所帶來的刺激會揭開一個怎樣的迷局,。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自己掌握著真相,,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誰都被蒙在鼓里,。真相已經(jīng)被深深掩埋,他們不得不重新面對身處聯(lián)盟時的困境,,對事實抽絲剝繭,,尋找那潛藏在一切表象后的隱秘的力量,。
新娛新人見面會后的第二天,,圍繞著孟君的那句話,,鹿涵的十四歲生日收到的是來自五湖四海,、十里八方的孟君的歌迷們鋪天蓋地的祝福。娛樂頭條里鹿涵這個名字赫然在目,,而頭條里的另一個名字——孟君,,此時早已回到華大,他要面對的是一場剖心剖腹的質(zhì)問和坦白,?!懊舷壬?,您能否向我們透露您雇傭安全保護人員的真實原因,?”
杜諾與孟君相對而坐,,彼此距離只有兩三步,,這句話說得越恭敬,,壓迫感反而更強。有些人,,不愿意說謊的時候就習慣用沉默來代替語言,,孟君就是這樣。在調(diào)成暖黃色的略顯曖昧的燈光下,,他眼里只剩下一種情緒,,名為“不知名”,?!斑@樣說吧,孟先生,,我現(xiàn)在懷疑您…曾經(jīng)接觸過非自然能力者,。”孟君臉上可見地出現(xiàn)一絲訝異,。
“實際上,,我也是非自然能力者?!倍胖Z說,,“張先生在替您向京市安全公司遞交安全保護申請的時候,出于偶然被我們的人注意到,,所以才會臨時由我們來接手您的安保工作,。”杜諾是在刻意撇清張恨恨和非自然能力者的關系,,這很明顯,,他不想讓孟君把張恨恨跟非者聯(lián)系起來——保持最可能的隱蔽性,這一向是研究社的做事原則,。然而孟君卻說:“你不用刻意撇清什么,,”他的語氣竟然顯得有些落寞,“其實…我早就知道老板他不是常人,,我早就知道,?!?p> 孟君說得這樣明明白白,,杜諾便輕松許多,索性開門見山地說:“那好,,我們就說些敞亮話,。昨天我們瞞著你設過一個局,不負所望,,我們終于等到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非自然能力者行蹤暴露,。不過可惜的是,我們沒有抓到他,。我很疑惑的是…”杜諾突然身體前傾,,壓迫感十足地盯著孟君,說,,“那位非者對你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相反,,他在保護你。我很疑惑,,你是憑什么——能夠得到一個控物者的保護,?他為什么會保護你?我很疑惑,,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尋求額外的安全保護?難道說,,你受到的威脅大到連一個控物的強者都應付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