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紀(jì)南城姚柱率領(lǐng)涼國眾將護著太子儀仗車駕一直送到了城外五十里方才折返,而韓昌見到姚柱離開頓時鎮(zhèn)定全無,大手一揮傳令大隊火速向臨湘方向疾馳,。
這一次張簡并沒有再在前隊與韓昌同行,,反而是帶著一些人馬緩行斷后,畢竟憑張簡這騎術(shù)狂飆趕路還是有些吃不消,。
隨著議和的達成,,涼、楚雙方也相繼開始了爭分奪秒的大后撤和大逃亡,,現(xiàn)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的珍貴,,大事已成韓昌急著返回臨湘向韓釗表功,而皇甫文業(yè)和姚柱則是擔(dān)心韓昌護著衛(wèi)榮逃離了江陵回到了臨湘,,那這些所謂的承諾和文書就成了空言和廢紙,。
江陵距離臨湘足有三百多里,這三百里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就是這三百里卻足夠發(fā)生任何事!
而這次看似勠力同心的楚國陣營,,暗地里卻在醞釀著一場足以令楚國天翻地覆的陰謀,,趕巧不巧的是張簡這一次又將成為歷史的親歷者和見證人!
“將軍,!吳將軍傳話來說前方不遠便是監(jiān)利境內(nèi),,只要過了監(jiān)利便安全了!”
張簡聽著軍士的稟報心中也是十分的無奈,,按道理說其實他們最佳的返回路線并不是走陸路去臨湘,,而是應(yīng)該快速渡過長江向吳云靠攏,可在韓昌眼中卻是吳云所部的危險程度絲毫不下于涼軍,。
既然不能過江投靠吳云,,那自然也不能走水路東下,要知道李開為了攔阻韓釗的大軍可是沒少在監(jiān)利附近的長江水道下功夫,,到時候快不起來不說還很有可能被拖住腳步,,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這就快馬趕上前隊,前方途徑云夢澤車馬難行,,讓吳將軍務(wù)必要多加小心防范,?!?p> “屬下領(lǐng)命!”
這一路上張簡在后十分的小心謹(jǐn)慎,,沿途所過之處必使斥候留守哨探,,當(dāng)然張簡如此謹(jǐn)慎除了是在提防姚柱、李開等人反悔,,也是在尋求機會向吳云和衛(wèi)則傳遞消息,,畢竟對于韓釗的為人行事和眼下的立場,張簡還是不希望到臨湘和他攪在一起的,。
“只要過了監(jiān)利,,晾他姚柱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p> “大人,!”
就在張簡低頭沉吟之際,身后一人拍馬而來,,一看正是呂慶功,。
“都安排好了?”
呂慶功勒住韁繩,,略有氣喘道:“依照您的吩咐,,每處要道路口都安排了人手,只要稍有異動我們便會收到后方傳回的消息,?!?p> 聽到呂慶功的稟報,張簡長出一口氣的同時精神卻沒有絲毫的放松,,隨即伸手入懷取出三封早已準(zhǔn)備好的書信遞給呂慶功,,“你這就安排可靠之人,將這三封信分別送往關(guān)洲,、津鄉(xiāng)和夏口,,告訴他們一定要親手交到王勉、吳云將軍和世子手上,,切忌,!務(wù)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p> “大人既然不想前往臨湘,,那為何不索性離開,?”
“離開,?”張簡雙眉一皺,長嘆一聲后不禁苦笑道:“從開始到現(xiàn)在,,有什么事是能索性的呢,?”
此時張簡的內(nèi)心可以說是十分的復(fù)雜,,除了那些能想到可以想到的事情外,其實還有一些張簡不愿意甚至不敢去想的東西,。
天色漸晚,,雖然張簡一行趕了半天的路,但實際上卻并未走出多遠,,主要是因為這道上本就是水網(wǎng)縱橫水田居多,,太子的高大車駕在這種道上怎么可能走得快,可是主使韓昌沒有發(fā)話,,張簡等人自然也不好多嘴去勸說什么輕裝疾行,。
就這樣一行人在天黑前來到了一個名叫汪集的村鎮(zhèn),此時韓昌卻又突然傳令“天色昏暗不易行進,,原地休息,,待到天明時再出發(fā)?!?p> 張簡聽到命令后頓感不妥,,于是立刻快馬趕到前面想要勸說韓昌到了監(jiān)利再休息不遲,可還沒等見到韓昌便聽到不遠處吳建的吼聲,,不用想便知是吳建和韓昌吵了起來,。
“子立!子立,!”張簡邊騎馬邊喊叫,,還沒等馬停穩(wěn)便一個翻身,差點沒摔一個狗吃屎,。
“道真你來的正好,,這眼瞅著就要到監(jiān)利了,現(xiàn)在卻要在這扎營休息,,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好你個吳建,枉你也是大族出身,,如此無禮目無尊卑,,好大的膽!,!”
張簡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可看到眼前這個亂勁,到嘴邊的話也只好又咽了回去,。
“子立,,韓大人有此決定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考慮,有什么話好好說便是,,說開了也就好了,,何必如此傷了和氣呢,?”
張簡勸住吳建的同時也算是間接詢問了韓昌停下來的原因,但韓昌卻是絲毫不領(lǐng)這個情,,連正眼都沒有瞧張簡一眼,,便冷哼著嗆聲道:“本官乃是主使,難道做出的決定還要征求你們二人的同意不成,?真是可笑至極,!你們怕是有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
韓昌目中無人的嘴臉可謂是毫不掩飾,,看來是眼瞅著要到監(jiān)利了,,連裝都懶得裝了。
“韓大人,,不是我等多事,,只是眼下處境還談不上絕對安全,監(jiān)利雖然就在眼前,,可涼軍也在不遠,,我們何不再趕上一段路,待到了監(jiān)利再休息也不遲呀,?!?p> 韓昌瞥了一眼張簡,冷冷道:“涼賊已然喪膽,,況且我軍已在不遠,,難不成涼賊還能來送死?我早已遣人報知沮侯,,迎回太子自然是要有所準(zhǔn)備,,怎么能草率行事呢?今日姑且在此歇息一晚,,待到明日前方準(zhǔn)備妥當(dāng)再行不遲,,如何就差了這一夜?!?p> “可是......”
“夠了,!“韓昌一甩長袖背過身,“爾等勿再聒噪,,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你~!”
“子立!不要再說了,?!?p> 張簡陰沉著臉拉住吳建,硬是將吳建拽到了一旁,。
“道真,,你拉我做什么?”
張簡掃視了一下四周,,見已無外人后才輕聲答道:“這韓昌眼看要回到自己的地盤了,,自然不會再將你我放在眼中,與其和他做無用的爭吵,,倒不如留些力氣以防不測,,反正到了臨湘你我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他韓昌既然想要在眾人面前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迎回太子邀功,,你我又何必與他生那閑氣,。”
張簡不知道韓昌為什么非要停下來,,但是他感覺的到韓昌肯定是有些飄了,,但張簡并沒有去爭也是自認為準(zhǔn)備充分,畢竟這一路上為了防止涼軍的偷襲張簡可是沒少下功夫,,眼看著到了監(jiān)利就安全了,,哪怕是現(xiàn)在涼軍反悔追來,張簡自認為也有足夠的時間能夠安全逃出去,。
可讓張簡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一夜的停頓,讓他們失去了所有的機會,,而他所做的一切自認為天衣無縫的準(zhǔn)備同時也都成為了無用的擺設(shè),。
是夜,萬籟俱寂,,勞累的大家皆進入了沉沉夢鄉(xiāng),。
“嗖!”
一支響箭劃破夜空,!
張簡機關(guān)算盡卻沒料到,,涼軍竟然會從水路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