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泊張著嘴,,眼神飄向范上,吶吶道:“范上老二,,我們好像找錯地方了,。”
范上無聲的點(diǎn)頭,,相比于牛犢子吞下的那花骨朵,,眼前這朵,應(yīng)該才是真正的大道之花,。
王繚帶著范上和牛犢子踏空而行,,嘴角帶著笑,道:“朱喁以為自己占了先機(jī),,但它想不到真正的大道之花是在這里,。”
“是嗎,?你這莽夫都能想到,,我會想不到?”
王繚話音剛落,,朱喁的聲音就出現(xiàn)了,,只見湖中正上方,朱喁手持丁目節(jié)杖,,節(jié)杖上眼睛垂下光芒,,已經(jīng)將湖中那朵花籠罩。
被打臉的王繚仍舊笑道:“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狡猾,,不過,,這朵大道之花你可帶不走?!?p> “你不是要讓我一座山頭,?山頭不要了,這大道之花你也別插手,?!?p> 朱喁手中節(jié)杖咔咔轉(zhuǎn)動,九節(jié)骨杖每一節(jié)都在蠕動,,變成九個骷髏腦袋,,最頂上的那個腦袋眉心處鑲嵌著一枚豎眼,眼睛放光,,像探照燈一般,,將下面的花和老樹籠罩,。
王繚一笑,掏出了一個干瘦山神,,又有點(diǎn)點(diǎn)神光落到山神身上,,將山神扔給朱喁,道:“我說話算話,,說讓就讓,,說不讓就不讓!”
朱喁不客氣的將山神收下,,但卻不敢輕舉妄動,,四周一個個強(qiáng)者出現(xiàn),將他圍在了中間,。
王繚揮手將范上和牛犢子他們送到湖邊,,自己踏空而行,走向朱喁,,另一邊三尺銅人鐘耳也來到了此處,。
范上還看到一個生靈靠近湖中心,也是人類的模樣,,只不過肚子圓滾滾,,腦袋、身子和四肢都枯瘦如柴,,十分怪異,。
除此之外,四周還有諸多強(qiáng)者,,每一個都?xì)庀Ⅲ@人,,比他強(qiáng)大許多,但都不曾靠近湖心老樹,,顯然只有王繚,、銅人、那怪異生靈和朱喁實(shí)力最強(qiáng),。
范上拉著牛犢子遠(yuǎn)遠(yuǎn)躲開,,他想去喝幾口湖水,看看是不是和之前樹洞中的一樣,,但又怕受到波及,,不敢靠近。
“你們不要亂跑,,若是被其他強(qiáng)者捉去,,免不了一死。”
一直和他們一起的一個兇神惡煞的漢子提醒道,,范上拱手一禮,,問道:“老哥怎么稱呼?”
漢子濃眉飛上額頭,,遮住了上角一個三角形的疤痕,,聽到范上發(fā)問,甕聲回應(yīng)道:“我叫方修,,他叫方休,。”
大哥你在逗我,?
范上看了看他和另外一個滿臉橫肉,好似在臉上長了兩個啤酒肚,,而且有些下垂的漢子,,很快明白,漢子沒有逗他,,二人一個方修,、一個方休。
“二位方大哥,,能否給我們介紹一下那幾位,?”
方修斜看了他一眼,道:“以后你會知道的,?!?p> “呃——”
范上臉上寫著大寫的尷尬,拉著牛犢子再退,,因?yàn)槟_邊的湖水蒸騰,,奔涌上升,像是有什么東西將大湖托起,。
只見湖中,,王繚、鐘耳,、朱喁,,還有那怪異的生靈,戰(zhàn)作一團(tuán),,洶涌澎湃的氣息席卷起風(fēng)浪,,湖水拔高中不斷化作霧氣蒸騰消失。
牛犢子心疼得大叫:“浪費(fèi)了,,太浪費(fèi)了……”
喊叫中被范上揪著牛角一退再退,,遠(yuǎn)遠(yuǎn)離開了大湖。
剛剛離開,就見大湖中傳出震天轟響,,而后圍著大湖的一座座山峰不斷震顫,,山石像雨點(diǎn)一般滾落,還未落到地面,,就化成了飛灰,。
那一座座山峰,像是一個個大煙囪,,峰頂開始冒煙,,轉(zhuǎn)眼就噴射出金色的巖漿,所有的巖漿沖天而起之后,,落下的位置都是大湖,。
范上狂奔,牛犢子胡泊在他身旁,,四條蹄子好似離地飛起,,恨不得再長四條蹄子出來。
方修,、方休以及其他諸多強(qiáng)者也在奔逃,。
那從天空落下的金色巖漿,氣息恐怖,,范上親眼看到濺出的一滴,,比他的腦袋還要大,在他身旁炸開,,地面上的塵土沒來得及散開,,便嗤嗤作響,徹底湮滅,,那熾熱的氣息讓他強(qiáng)悍的身體肌膚生疼,。
在他不遠(yuǎn)處,一個遠(yuǎn)比他強(qiáng)大的獨(dú)角猙獸被一滴巖漿掃中,,半個身子瞬間消失,,另一半也緩緩被燒成灰燼,徹底死去,。
“那猙獸起碼是氣虛境巔峰的大妖,,十個我也不夠它一口氣噴的,就這樣死了,!”
范上駭然,,不想這樣死去,渾身勁力運(yùn)足雙腿,,快速奔逃,,牛犢子胡泊四條蹄子狂奔,跑在他前面,牛尾巴被濺出的巖漿炙烤得冒煙,,很快尾巴尖就著起了火,,它尾巴一甩,跑的更快了,。
范上兩眼余光掃向兩旁,,發(fā)現(xiàn)諸多強(qiáng)者很少御氣飛行,都是在地上奔跑,,這讓他不解,,直到聽到“嘎嘎”叫聲,他回頭一看,,就見那沖天巖漿中飛出了無數(shù)巖漿飛鳥,,大叫著沖向眾多修士。
他這才明白,,那些強(qiáng)者不是不飛,,是不敢飛,那些巖漿飛鳥速度極快,,被追上的修士,不管是抓破腦袋還是胸膛,,亦或者是撕下來一塊肉,,都會很快被燒成灰燼,尸骨無存,。
“這是什么玩意,?”
范上亡魂直冒,聽到身后傳來振翅聲,,熾熱的氣息讓他感覺后腦勺要燒起來,,神念向身后探出,靈魂瞬間像是被灼燒,,腦袋劇痛,,讓他再也不敢探出神念,只好以心靈之力感應(yīng),,映照身后景象,,依稀可見一只巖漿飛鳥已經(jīng)追上了他。
捉刀在手,,他反手劈出一刀,,正中身后飛鳥,將飛鳥一劈兩半,,落到地上,,嗤嗤聲響不斷,留下兩個深深的炎熱孔洞。
心靈映照下,,身后飛鳥消失,,他松了口氣,將刀提到身前看了看,,發(fā)現(xiàn)刀身完好,,沒有沾染到巖漿,心下大喜,,將刀收起,,加速前沖。
其實(shí)他已經(jīng)逃出很遠(yuǎn),,只不過那巖漿噴射得極高,,飛濺出的巖漿濺射得更遠(yuǎn),又有巖漿飛鳥在,,所以還很危險,。
他和牛犢子此時是從兩座山峰之間穿過,已經(jīng)來到了另一座山峰腳下,,他拍了拍牛犢子,,一人一牛轉(zhuǎn)方向朝著山后方奔去,很快就到了山的另一邊,,有著高大的山峰阻擋,,他們已經(jīng)看不到巖漿和巖漿飛鳥。
一人一牛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就看到燈籠大的四只眼俯視著他們,,這長著四只眼睛的妖獸渾身青藍(lán),面孔像人,,四只眼睛分左右上下長在臉上,,眉毛長在上下眼睛中間,蹲臥在地上,,盯著一人一牛,,大嘴巴口水順著青藍(lán)色的胡須往下滴。
“送上門的口糧……”
范上和牛犢子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送貨上門了,,不由得心下戚戚,,欲哭無淚。
“這位妖族前輩,,我是王繚前輩麾下人族,,這是家養(yǎng)的牛妖,打擾了,!”
他拉著牛犢子要走,,人面妖獸伸出帶毛的手掌在身前畫了一個圈,,將他和牛犢子圈在其中,他扯著牛犢子往前,,牛犢子腦袋沒能越過圈,,便碰到了無形的墻壁,被彈了回來,,牛鼻子頃刻間腫了起來,。
“哞——”
牛犢子吃痛,甩了甩腦袋,,不滿地瞪了范上一眼,。
范上知道走不了了,死亡的感覺又來了,,他有心用一張挪移符,,但心中感覺并不會有用,百里的距離,,不管是哪個方向,,都還在這人面妖獸的手心里。
“二位方大哥——”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方修和方休也逃到了這里,急忙開口喊叫,。
方修和方休瞅了一人一牛一眼,,從他們身旁走過,沒有絲毫回應(yīng),,好似沒看到他們一樣。
怎么會這樣,?
一人一牛心中絕望,,牛犢子前蹄扒著無形的墻壁,口中高呼:“二位方大哥,,是我,,家養(yǎng)的牛啊,!家養(yǎng)的——啊——”
它正喊叫著,,整個牛被揪著尾巴拎了起來,人面妖獸提溜著在四只眼前轉(zhuǎn)了幾圈,,伸出了舌頭,。
牛犢子大懼:“范上老二,我要被吃了,,救我,!”
范上苦笑,,安慰道:“放心去吧,我會陪你的,?!?p> 他已經(jīng)看明白,方修和方休不是沒看到他們,,是壓根不敢搭理,,顯然是對這人面妖獸無比懼怕,遠(yuǎn)處還有其他強(qiáng)者,,但他并不認(rèn)識,,即便認(rèn)識,看他們和這人面妖獸的距離,,多半也是不敢出聲的,。
“哞哞哞——不要吃我,我沒洗澡,,我好臟啊——”
牛犢子四蹄狂蹬,,驚恐大叫。范上抬頭一看,,它已經(jīng)到了人面妖獸嘴巴前,,人面妖獸伸出舌頭,在它身上舔了一下,,粘稠的口水將牛犢子淹沒,,看得范上想當(dāng)場拔刀自殺。
牛犢子的聲音瞬間被淹沒,,死死閉上嘴巴,,不敢再開口。
人面妖獸舔一下就停,,轉(zhuǎn)而看向了范上,。
范上驚恐:它要舔我!
他想逃,,但根本逃不了,,被人面妖獸提著腦袋到了和牛犢子平齊的高度,那帶毛的手掌并不柔軟,,毛如鋼針,,扎得他臉頰生疼,但他已顧不得這些,,因?yàn)槿嗣嫜F對他伸出了舌頭,。
他緊閉雙眼和嘴巴,屏住呼吸,,無奈認(rèn)命,。
隨即就感覺自己被粘稠的口水包裹,,不用看,他就知道自己變得和牛犢子一樣了,。
接下來,,應(yīng)該就是進(jìn)入人面妖獸的嘴巴,被鋒利的牙齒切割粉碎,。
“被吃掉竟是這種感覺,,就是前面被舔這一下太惡心了?!?p> 他心中平靜了,,最近總是在死亡的邊緣,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閉著眼睛,,卻沒有看到,人面妖獸并沒有吃掉他們,,舔過之后就收回了舌頭,,而后翻掌將一人一牛拍在了地上,蕩起一片塵土,。
遠(yuǎn)處兇神惡煞的方修和方休一直斜著眼關(guān)注著人面妖獸,,看到這一幕,嘴角抖了抖,,起身又朝遠(yuǎn)處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