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以贖罪為名的離家/2
“『書本能夠殺人』……這么一說或許有些奇怪,,以常識來看也的確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p> 我輕輕點頭,。
“即便將主人公寫作殺人魔,,作者也不會受罰,就算有人看了那本書后想要自殺……法律也很難制裁書的作者,?!?p> (……)
“事實上正如我提到的,,政府,、警察相關(guān)的人當中也有很多人質(zhì)疑「稀有之物」和我們的工作。
只不過,,我猜因為昨天首相兒子這件事,,輿論恐怕又要稍有改變……這也無可厚非,人的感情和思想確實不足以構(gòu)成犯罪證據(jù),。
只是,,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就不能坐視不管……我的立場就是如此特殊,?!?p> 朱鷺宮小姐說完,輕輕露出一個苦笑后認真地凝視著我,。
“你的弟弟被卷入了這樣的事故,,恐怕你現(xiàn)在也相當憎恨「稀有之物」這種事物,,普通人的話……肯定會想再也不愿和這種東西扯上關(guān)系?!?p> ?。ㄟ怼?p> 朱鷺宮小姐靜靜地微笑,仿佛看穿了我內(nèi)心的想法,。
“但是,,在這樣的基礎(chǔ)上,我還是要鄭重地請求你,,可以將你的力量借給我們嗎,?”
(咦……?。?p> 她身側(cè)的尾崎先生也深深彎下了腰,。
(那,、那個,,可是……)
“我明白這是個很唐突的請求,但久世小姐的力量真的相當寶貴,?!?p> 我回想起圍繞在書本周圍的火焰,不——那不是火焰,,是不知誰的思念美麗地,、妖艷地搖曳著。
“此次前來,,的確是為了我部下胡來而向你道歉,,只不過……作為「鴟鵂」的搜查部長,我也確實有求于你,。
我不會……聲稱這份工作沒有危險,,我們也有可能會被卷入別的事件當中。
搜尋『稀有之物』就意味著要接觸他人的情感……說不定會給你帶來不悅的經(jīng)歷,。
但是,,即便如此……我認為……我們有義務(wù)見證法律無法制裁的事物?!?p> ?。ā。?p> “請你……慎重考慮,?!绷粝逻@句話后,朱鷺宮小姐二人離開,我又縮進了房間,。
宅子里很安靜,,當然有鹟發(fā)生了事故,也有傭人們都變得沉默寡言的原因在,。
但更多的是因為,,我仿佛被封閉在一個沒有出口的世界當中,無法喘息,。在這世界當中——我久久地凝望著天空,。
“小姐,您現(xiàn)在有空嗎,?”和早上一樣,,管家禮貌的敲門聲傳入耳中。
?。ㄊ裁词掳,。浚?p> 我一打開門,,甜美的香氣便飄散進屋中,“您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了吧,?要吃些熱松餅嗎,?”
(管家……)
“我明白小姐現(xiàn)在的心情,,但也不能一整日都不吃東西,。”
我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
“只吃一口也是好的,。”他說道,,將盤子放在桌上,,不是只有鹟喜歡吃管家烤制的熱送餅。
圓形的薄餅被烤制成金黃色,,兩塊疊合在一起,,上面放上了切成大塊的黃油,再淋上特制的黑糖漿,。
久世鶇:“……管家,。”
鶯地啟三郎詢問道,,“什么,?”
(如果……我離開這個家,有你在的話,,應(yīng)該也不會有問題吧,?)
管家:“小姐!,?”
?。ㄎ摇蚁肴ツ莻€地方試試。)
鶯地啟三郎:“……”
?。ㄗ蛲?,實在是無法冷靜下來思考,但今天……我想了一整天,,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冷靜下來了吧,。)
我對管家輕輕笑了笑,開始用刀切開松餅,。
?。ǖ恰蚁肴ゲ⒉皇浅鲇谟X得自己的力量,能派上用場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因為待在這個家里讓我有些難受,。)
管家:“小姐……”
(那孩子……認為自己被排除在了這個家以外,,即便他企圖自殺的直接原因是那本奇怪的書,,但我的確也傷害了他。)
“那……也不光是小姐一個人的責任……老爺和我也有責任,?!?p> (……)
我將自幼品嘗過無數(shù)次的松餅送入口中,,溫柔的香甜味道彌漫開來,。
“其實……剛才醫(yī)院打來了電話?!?p> ?。ㄋ那闆r……還好嗎!,?)
“醫(yī)院說……少爺?shù)母邿t遲沒能退去,。”
?。ā趺磿?p> “但因為有衣服阻隔,,燒傷似乎并不嚴重,只是……發(fā)燒可能是出于心病,?!?p> 我喊著弟弟的名字,,“……鹟……”
“醫(yī)院說還需要慎重觀察少爺?shù)那闆r?!?p> “這樣啊……“我望著盤子里的松餅,,我和鹟一起吃過多少個熱松餅?zāi)兀?p> (管家……現(xiàn)在我心里有太多不同的感情——
一種是想要補償鹟的心情,,另一種是想要幫助那些人的心情……還有一種想要逃到別處的心情,。
你會認為,我很沒用嗎,?)
“不會……不會……”管家反復搖了幾次頭,。
(……)
其實,,我還有一個真實想法——依照家里的情況,,若我出去工作,至少能夠養(yǎng)活自己,。
“我明白小姐的心意了……但我沒有權(quán)利阻止您,。”
?。ü芗摇?p> “只不過……是啊,,如果小姐離開了這個家,鹟少爺也還在住院……我……或許會……有些寂寞……不,,沒什么……”
管家慌忙從外套內(nèi)側(cè)取出手帕,,擦拭自己的眼角。
“請……小姐自己做下決斷,,如果老爺反對也沒關(guān)系,我會從中調(diào)解的,?!?p> 我和鹟很像,發(fā)色,、瞳色,、臉型——像是從父母的外貌上各自均分了一半。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朱鷺宮栞說的話,,“我認為……我們有義務(wù)見證法律無法制裁的事物?!?p> 我站在鏡子面前,,手里拿著一把剪刀放在長發(fā)中間,喊著弟弟的名字,,“鹟……”
他是我唯一血脈相連的弟弟,。
他是看了放在我桌上的書,如果命運稍微開個玩笑的話,說不定就會是我被包圍在那場大火當中,。
不——換做是我,,說不定會察覺到不對勁而丟開那本書,那事情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ā瓎琛?p> 眼淚涌了出來,,這樣思考的時間毫無意義,無論做多少假設(shè),,時間也不會倒流,。
“鹟……我還是想離開這個家,等你出院之后,,一定又會生氣吧,?其實我現(xiàn)在也還在迷茫、害怕,,但是……
但是,,如果我擁有的奇特力量,能夠找出那種書的話……就能避免更多人遭受你那樣的痛苦了吧,?
其實,,我很害怕再跟那些東西扯上關(guān)系,總會回想起當時你的模樣……我好害怕……但現(xiàn)在我能夠做的只有這件事……
希望你能理解姐姐,,對不起……對不起,,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