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BJ,。
“歲末年初,,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牽動著億萬人民的心,全世界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中國的中心城市武漢,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役,全國各族人民正全力為疫而戰(zhàn).......”
電視里正播報著武漢最新消息。
我坐在沙發(fā)上不停地翻動著手機,,工作群里,正火熱的報名,,是否參與武漢醫(yī)護救援報道工作,,我默默得打出“是”,卻始終沒有發(fā)出去,。
我媽在廚房里切著菜,,做我最愛吃的打鹵面。
“媽,,出肺炎疫情了,,跟非典一樣”我漫不經(jīng)心的說,
“我看到新聞了,,正有事跟你商量”?我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過來,靠著我坐,。
“你看非典那年,,BJ多嚴(yán)重,,我想著要不帶福寶回老家吧,孩子小,,免疫力低”
我扭頭看向嬰兒床里的熟睡的孩子,,才1歲,真的要讓他回老家么,。
“我考慮一下吧”,,我心事重重地說。
“好”,,媽繼續(xù)切菜,。
晚上十二點,我靠在床頭發(fā)楞,,手機的各個群,,都在同步給感染人數(shù)和報名消息。趙先生躺下來,,敲了敲我的手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定了就去吧,,別考慮太多”,,
“可是我舍不得孩子”
“沒關(guān)系,不是還有媽么,,而且現(xiàn)在都可以視頻通話”
于是,我在手機上敲出“是”,,并發(fā)送了出去,。
一夜無眠。
周末,,我送媽和孩子上了高鐵,,媽說放心去工作吧,福寶有我呢,。一歲的福寶,,興奮得跑來跑去,不知道即將和媽媽分離,。高鐵開動,,他似乎意識到窗外的媽媽沒進來,開始扭動著身體,。
車漸行漸遠,,我已看不到孩子,不知道有沒有哭,?;氐郊遥依锇察o的讓人發(fā)慌,我收拾起凌亂的玩具,,把孩子的東西歸整到儲藏間,,以免睹物思人。
送走我媽和孩子的第三天,,我也踏上了前往武漢的大巴,,武漢已封城,只有提前申請的媒體大巴可以前往,。大巴上很安靜,,大家不知道要面臨怎樣的境況,只有養(yǎng)精蓄銳,。
13個小時后,,我們抵達武漢,領(lǐng)取防護服,,直接前往X醫(yī)院開展記錄和報道工作,。醫(yī)院里的境況遠比我們想象的嚴(yán)峻,我甚至看到一個跟福寶年齡差不多的孩子,,看慣了生死的我,,依然淚目,但防護服里的眼鏡立馬起霧,。
這是我從事媒體工作以來,,第一次遇到的特殊項目,因為要近距離記錄,,我和醫(yī)護人員一樣,,穿上了摸不透風(fēng)的防護服,穿上了成人紙尿褲,,臉上勒出了紫印,,以至于一個50歲的患者大哥,看到我后說,,大姐,,辛苦你們了,一定要把我們武漢最真實的情況報道出去,,為我們求救,。
我曾遇到一個暈倒過的女孩,發(fā)現(xiàn)她也不過是個19歲孩子,,是X醫(yī)學(xué)院的學(xué)生,,她說:穿上這身防護服,我就不是個孩子,,而是一名醫(yī)生,。
我曾遇到多少女孩子,,因為方便清潔,直接剃光了頭發(fā),。
我曾遇到一個老人,,80多歲,依然奮斗在防疫前線,,他叫鐘南山,。
我曾遇到多次生與死的距離,隔空跪拜,。
到達武漢的一周后,,我終于空下來跟家里視頻通話。
福寶看著滿臉紅紫痕跡的我,,問,,這是誰呀?
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帶福寶的是我80多歲的姥姥,,福寶的太姥姥。
“姥姥,,我媽呢,?怎么讓您一個人帶娃?”我感到生氣,,
“你別氣,,福寶在我這兒也很安全,我能帶得了”姥姥解釋到,,
“那我媽呢,?”我追問,
“你媽和舅舅去縣里做志愿者了......”
“你為什么不阻攔呢,?”
“我為什么要阻攔?你去武漢,,你媽有阻攔你么,?”姥姥有點生氣,
是啊,,這就是我家的傳統(tǒng),,兒女的決定就是對的,父母要做的就是支持與理解,。
掛完電話,,我收到姥姥的語音:
“丫頭,這是一場戰(zhàn)爭,,但你慶幸有高技術(shù),,能每天和家人通話見面,,更要慶幸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