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p> 英英小跑著進來,把油紙傘放在床邊拱進艾衍懷里。
艾衍笑著“誒”了一聲,,把手放在她的腦袋上,。
邢白囡則看著英英,,微微有些沉默,,幾息后道:
“他們會擔心我,會生我的氣,?!?p> 艾衍“嗯”了一聲。
“我這樣做很對不起他們,?!?p> “有點?!?p> 邢白囡又沉默了一下,,繼續(xù)道:
“但是,他們應該能照顧好自己,村里的伯伯嬸嬸,,他們和我爹娘的關系都很好,,有什么困難都會互相幫襯著?!?p> “現在最需要照顧的是英英,,不是說不相信你,但我的確沒辦法放心她一個人和你去,,而且,,你說的那些事,我現在知道了,,也沒辦法做到坐視不理,,畢竟那不是一個兩個人,,是一整個尹國的人,。”
英英懵懵懂懂,,但大概能了解邢白囡為自己放棄了什么,,于是撒開手又拱進邢白囡的懷里,雙手環(huán)住邢白囡的腰,,想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說什么,總之親親熱熱喊了聲“娘”,。
艾衍則點了下頭,,他知道,雖然邢白囡和他的定位現在已經反過來,,現在他很清楚自己才是那個衛(wèi)道士,,但這并不妨礙邢白囡有自己的正義感。
最終邢白囡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她拍拍腰間的劍道:“再說我還收了你的劍了嘛,。”
艾衍思索著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我就不勸了,,畢竟我沒有權力把英英從你身邊帶走,但這并不妨礙我們在走之前再給他們做一些事,?!?p> “現在我們估計已經被通緝了,還能為他們做事,?”
“我暈倒的時候,,昧城西門附近是沒有人的,你帶我來這里的時候路上有撞見人嗎?”
邢白囡微微搖頭:“沒有,,那么大的雨,,城外哪里有人?!?p> 她突然一愣,,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他們還不知道我到底和你是共犯,還是來追捕你的,,而你就是要讓我成為后者,。”
艾衍一邊腦子里想著邢白囡到底是怎么帶自己過來的,,一邊應道:“對,,所以要演出戲?!?p> ......
隆滔義現在很慌,。
就在一刻鐘之前,一個三十歲的,,氣質精悍,,穿黃馬褂的欽差大臣,手拿一道圣旨從宮里來了,,說是有個要犯逃脫追捕,,要往外面跑。
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尹國尚武成風,,總是不缺喜歡以武犯禁的人,這些人在被抓到以后,,或因為犯的罪行太重,,要被砍頭,又總會有幾個跑掉的,,又知道在尹國內只能跑一時,,總要被抓到,便也就會起往外跑的心思,。
但如何能跑的出去,?
以前的時候,外面只有河,,叫“怒河”,,單憑這名字就能知道這河有多洶涌,,那時不知道拍碎了多少想要渡河而逃的愚蠢犯人的天靈蓋,,因而后來的以武犯禁的人漸漸少了,也是有這條河的功勞在里面的,。
直到這三年開通了商路,,動歪心思的人就又多起來了。
但他們依舊沒一個人能跑掉,。
或許他們還沒來的時候,心想自己武功高強,,一道小小的城墻攔不住他吧,,然而直到真正看見這城墻,這閆山關,,卻又都傻了眼——大張著嘴巴,眼珠子快要掉出來,,眼睛里逐漸呈現出絕望的灰,,這種表情,隆滔義自駐守閆山關以來,,不知道看見過多少次,。
蓋因為這城墻之高不僅比尋常城墻般高,其厚度也少有的近乎和高度一般,!那可是十數米的高度啊,,走到城墻下便覺其如一座純由磚石壘砌,不見一絲縫隙的小山,,也無怪乎那些人是那種表情了,。
直到今天,這種表情出現在了隆滔義的臉上,。
他正在想為什么這種小事要黃馬褂專程來說的時候,,就聽那黃馬褂開口了。
“枕戈待旦,,此人是先天武者,,且殺了我大尹貴客,萬不可掉以輕心,?!?p> 開玩笑吧!
先天武者,,我爺爺才見過的先天武者,,一劍隔空劈開一座樓的,,要我們這些連通脈都沒幾個的人去攔?拿什么攔,?拿命嗎,?
一個月二三兩銀子,管吃管住,,雖然吃的還不錯,,但這就想讓我們去賣命了?
此時是深夜,,他站在城墻上,,上千人的陣列里,聽著前面通脈二層的總兵頭喊著什么“萬夫當關,,一夫莫開”之類的話,,他的內力全用在嗓子上了,喊的人震耳欲聾,。
周圍的人個個聽得面紅耳赤,,連天上的點點雨星都不能給他們降降溫,恨不得現在就上陣和那先天宗師廝殺,。
隆滔義翻了個白眼,,你們要死了知不知道!
幸而旁邊和他同村來的伙伴不是那副作態(tài),,他一向機靈,,此時用胳膊杵過來兩下道:“阿義,看你心神不寧的,,不是嚇到了吧,。”
“那當然,,那可是先天宗師,!”隆滔義壓著聲音道,“再過半個月我就能回家見繡兒了,,我可不想在這時候,,被那先天一劍飛過來刺死?!?p> “這你就說錯了,,不是所有先天宗師都會飛劍的?!?p> 一聽這話,,隆滔義精神一震:“當真?”
“當真當真,!你不見大伙都只提五十多年前那個先天宗師嗎,?怎么不提其他的,,就是因為其他的都不會飛劍啊?!?p> 隆滔義瞪大眼睛,,這豈不是說自己能活到回家見媳婦了?
就聽那同村玩伴又說:“況且,,不一定就真殺不了那先天宗師呢,。”
“你失心瘋了吧,,殺先天宗師,?也虧你說的出來?!?p> 同村玩伴不以為然地道:“先天宗師又怎么樣,,還能一劍把閆山關劈開不成?只要我等守在城上不下去,,到時候萬箭齊發(fā),,就不信傷不了他?!?p> 有道理啊,。
隆滔義心想。
說不準那先天宗師,,本來沒那么厲害,,只不過是越穿越玄乎罷了。
他正盤算著要真殺了這先天宗師朝廷會發(fā)多少兩銀子,,卻突然看見城墻下面冒出一股股濃煙,。
總兵頭顯然也注意到了,他一個箭步沖到墻邊,,扒著墻就往下看。
便聽他大喊一聲:
“箭庫為何失火了,?,!守著的士兵呢?”
隆滔義腿一軟,,為什么偏在這個時候,?
總兵頭不會叫他們下去和先天宗師短兵相接吧!
就見總兵頭點了幾個人,,包括他的那個同村伙伴在內,,匆匆地帶著他們往城墻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