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歡快雀躍
傻柱找到人的時候,秦淮茹正拿著草,,百無聊賴地喂著后院里的兩只兔子。
這兩只兔子是院里聾老太太養(yǎng)的,。
上了年紀(jì)的老人都閑,,人一閑總喜歡找點事做。只是后來老太太不樂意伺候了,,這樁差事就變成傻柱在干了,。
傻柱也不樂意,這兔子就又變成秦淮茹在幫忙喂,。
也正因如此,,這兩只兔子才能逃脫院里某人的毒手,
傻柱湊前仔細(xì)看了眼秦淮茹,,假裝不知情道:“哭過了,?”
秦淮茹抹抹眼,“沒有,,迷眼睛了,。”
沒敢順著這個話題一直下去,,傻柱變戲法般拿出一件衣服,,“剛扶著一大媽著火似的往院里趕,累了一身汗,?;貋硐霌Q身衣服,一穿才發(fā)現(xiàn),,好家伙,,前年買的了,現(xiàn)在穿也太短了,?!?p> 秦淮茹接過,抖了抖衣服,,順勢拿過來,,“那我改改,棒梗能穿,?!?p> 說到最后,,話語戛然而止。
沒有哭,,只是面無表情地低著頭,,看著地面。
良久沉默,。
傻柱撓著頭,,一臉別扭道:“其實,剛你和你婆婆吵,,我聽了點,。”
秦淮茹點一下頭,,“嗯,。”
傻柱接著道:“不止我,,不少鄰居都圍在你們家門口聽,,我是覺得吧,你們有事就說事,,這么嚷著,,不是讓街坊鄰居笑話嘛?”
“誰愛笑話誰笑話,?!鼻鼗慈銤M不在乎道:“兒媳婦為點糧票,跟人低三下四,,聽人下流話,。兒子為點零嘴,偷工廠工件,。婆婆為保命,,把自己親孫子送進(jìn)去。我們這一家子鬧的笑話已經(jīng)夠多了,,不怕這一星半點的,。”
“哪能這么說,?!鄙抵幌虏粯芬饬耍鞍艄J莻€孩子,,年紀(jì)小不懂事,,犯點錯誤很正常。至于你,,不也是為了伺候三個孩子和那個惡婆婆嘛,。要我說,,最不要臉的,就屬你婆婆了,。平時飯沒少吃,,一遇到事,就會躲,?!?p> 秦淮茹沒說話。
傻柱接著道:“姐,,消消氣,。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得想辦法把棒梗救出來,。”
秦淮茹嘆一口氣,,道:“說得輕巧,,問題是怎么救啊,?你拿著菜刀,,我拿著錘子,一起殺到保衛(wèi)科的那種嗎,?”
傻柱不傻,,當(dāng)然知道用鬧的方式不好,“之前姓袁的不給我們支了個招嗎,?”
秦淮茹道:“找派出所,?可我們?nèi)ミ^了啊,人明確地說了這事工廠保衛(wèi)科的人已經(jīng)辦了,,他們沒有理由插手,。”
“不不不,?!鄙抵溃骸拔覀冎苯尤フ依钪魅巍,!?p> 秦淮茹猛地抬起頭,。
經(jīng)由傻柱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來之前袁飛的話,。
打個響指,。
錢。
李主任只要大禮,,不要小禮,。
之前覺得大禮肯定出不起,,但現(xiàn)在和婆婆吵過一架后,秦淮茹徹底豁出去,。
沒錢,?
那就借!
只要孩子能平安從保衛(wèi)科的大門出來,,就是往后日子累死累活,,給別人做牛做馬,那也不成問題,。
而且,,此時秦淮茹忽然想起來一個事。
其實他們家財政遠(yuǎn)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當(dāng)初丈夫東旭因公殉職后,,廠里不僅讓自己頂替丈夫在車間的工作,還發(fā)了一大筆撫恤金,。這筆錢,,全在婆婆賈張氏手中,至今沒有動過一絲一毫,。
不僅如此,,因為房子和工作都是他們賈家的,所以賈張氏認(rèn)為秦淮茹占了大便宜,。她以此為由,,每個月向秦淮茹索要三塊錢。
秦淮茹因為是農(nóng)村戶口,,怕賈張氏把自己趕回農(nóng)村,。加上工作確實沾了丈夫的光,這才忍氣吞聲地接受,。即便家里窮得吃不起飯,,這筆錢也照付不誤。
丈夫從槐花還沒落地的時候就去世了,,到現(xiàn)在槐花都八歲了,。也就是說,整整八年,,九十六個月,,每個月三塊錢......
秦淮茹沒上過學(xué),算不好這筆賬,。但她知道再加上丈夫的撫恤金,,以及這些年賈張氏以各種名義從她這借走的,自家婆婆手中起碼有七八百塊錢,。
窮,?
算上賈張氏的錢在內(nèi),,她們家可真算不得窮人門戶。也就是遇到了個喜歡攢養(yǎng)老本,,許進(jìn)不許出的無良婆婆,。而且三個孩子三張嗷嗷待哺的嘴,所以在外人看來,,才這么慘,。
在秦淮茹看來,如今賈張氏把她孫子弄進(jìn)去了,,那這老饕餮肯定得好好出點血了,。老饕餮的錢,差不多應(yīng)該夠袁飛所說的大禮了,。實在不行,,再去跟別人借。
而且,,說不定老饕餮的錢一個人就夠了呢......
看到了希望,,秦淮茹精神一振,“傻柱,,你說得對,,我們現(xiàn)在是該去找李主任,?!?p>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眼前這個皮膚黝黑,,身上常年沾滿油膩的邋遢男靠譜了許多,。
“可不是嘛,我的好姐姐,,終于有一次我們能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傻柱也是滿臉興奮,,“這老色鬼一喝多了就喜歡對廠里的女人動手動腳的,,不過你別怕,有我在,,你不會出事的,。這樣,負(fù)責(zé)灌醉李主任的事就交給我了,。到時候你就叫,,怎么大聲怎么來,然后我們倆合起伙來把這老不死的綁食堂柱子上......”
秦淮茹:......
她徹底無語了,。
傻柱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姐,,你還別不信。就四月份那會,,這老不死的喝醉了,,擱食堂,跟我們食堂廚房那劉嵐,。他們一開始,,那樣那樣。后來呢,,又那樣,。等到賺到那繩后頭,老色鬼已經(jīng)把自己褲子都脫了,。真的,,沒騙人,我親眼看見的,?!?p> 傻柱的意思,是給李主任設(shè)局,,給他定一個酒后調(diào)戲女員工的罪名,,并且以此為由,威脅李主任把棒梗放了,。
聽起來很好,,但秦淮茹想了想,還是沒敢這么辦,。
人李懷德又不是傻子,,事后酒醒肯定發(fā)現(xiàn)這里邊都是局。就算這次能把棒梗救出來,,肯定也得罪了李懷德,。
李懷德是工廠里的后勤主任,因為喜歡用招待餐招待別人,,和廠里好多其它主任關(guān)系也好,,隨隨便便給人穿小鞋。胳膊擰不過大腿,,真要在廠里混下去,,最好還是不要得罪這號人。
當(dāng)然,,傻柱想的這方案,,秦淮茹也沒有完全否認(rèn)。
她想著如果李懷德真不把棒梗放出來,到時候即便是犯法,,威逼利誘,,她也要把棒梗救出來。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其余的,管不了那么多,。
有了目標(biāo),,知道怎么做,秦淮茹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點笑容,。
大跨步向前,。
回家。
找自家婆婆,。
這么想著,。
太陽底下的影子再次變得歡快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