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本以為阿船在第二日就會領著邵叔來接她,,可她等了一日又一日,,還是沒有等來人,。
偶爾坐在柴房門口看到有人進店,她都會仔細盯一盯,,看看是不是來接她的人,。
就這樣過了三日,安沐逐漸崩潰,。
搞什么?。“⒋遣皇遣幌牖炝?!都已經(jīng)三天了,!為什么還沒來接她!
被“囚禁”了三天,,倒不是說有多忙,,主要是這小破茶攤,平日里只有顧老板一個人,,沒有別的房間,,她只能睡在柴房里。
更可悲的是,,她都快睡習慣了……
這日清早,,店里冷冷清清,顧老板躺在躺椅上小憩,,安沐腳邊拴著鐵鏈——顧老板怕她又逃跑,,于是把她給拴起來了,只有在他清醒的時候才放她出來跑一會兒,。
店外走進一人,,是個大肚子的男子,手里還抱了個大罐子,。
天有些涼,,他尋了個靠里的桌子坐下了,罐子寶貝似的擱在自己手邊,。
“掌柜的,有客人——”安沐沒精打采的沖顧老板喊道,。
顧老板睜開眼,,伸了個懶腰,起身解開安沐的鎖鏈示意她去給客人點單,,自己則是坐回柜臺盯著他倆,。
嘖,就非要她去嗎,?他是沒長腳嗎,?安沐不耐煩的拖著步子過去了,。
“客官,您喝點什么,,吃點什么,?”雖一肚子怨氣,安沐依舊保持著敬業(yè)精神,。
“噢,,一碗甜豆花?!?p> 茶攤早晨會賣些早點,,安沐也不知道這無良老板怎么還會做這些玩意兒。
安沐轉(zhuǎn)頭沖顧老板喊了聲:“一碗咸豆花——”
“是甜豆花,,點錯了單,,扣十文錢?!鳖櫪习宓?。
“你這不是聽得見嗎!”安沐罵罵咧咧,。
經(jīng)過了三日的迫害,,安沐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人完全沒打算放她走,也根本不是想要讓她干活還賬,!
要不然怎么會每天都扣她的工錢?。〈蚱屏说涌凼?,點錯了單扣十文,,上錯了桌扣十文……更離譜的是,吃他一頓飯還得欠他三十文……,!
她們船上從不扣人月錢甚至還包吃包?。?p> 所以說這到底是什么黑心老板??!
她正抱怨著,店里又來了一男子,,扛著兩大捆香菜,。
令人意外的是,他明明一頭白發(fā),,臉卻是年輕人的模樣,。
他左看看右看看,選了個靠近柜臺的位置,,正好與大肚男子挨著,。
大肚男人忽然捂住鼻子,,猛的轉(zhuǎn)頭看了他肩上的香菜一眼,黑著臉挪開了座位,。
“要一碗豆花,。”白發(fā)男子道,。
“甜的咸的,?”安沐問。
“咸的,!”
很快兩碗豆花都被端了上來,,大肚子男人嘗了口,似乎是覺得不夠甜,,打開先前抱著的那個罐子又倒了些糖進碗里,。
白發(fā)男子則是瞅了瞅碗中的湯汁,又從手旁的香菜上揪下了葉子拌進碗里,。
兩人同時停下手中動作,,而后皆看了對方一眼。
“……”
“……”
大肚男子大罵一聲:“豆花怎能是咸的,!異端,!”
白發(fā)男子不甘示弱:“豆花怎能是甜的!我呸,!”
大肚男子將碗舉高:“甜豆花天下第一,!”
白發(fā)男子將碗推向前:“咸豆花天下無雙!”
安沐小聲:“鴿子肉天下無敵,!”
“,?”
“?”
由于安沐太過弱勢,,兩人絲毫不將她放在眼里,,他們的眼里只有自己,與自己手中能夠代表自己陣營的豆腐花,。
兩人開始拉扯,,非要將自己碗里的豆花喂到對方嘴里,并且咬緊牙關抵抗敵方用異端食物侵染自己的味蕾,。
顧老板還在廚房中沒有出來,,安沐懶得阻止,或者說,,她此時巴不得趴在柜臺上吃瓜看戲。
誰不喜歡看熱鬧??!
可現(xiàn)在不是看熱鬧的時候,!
趁兩人推搡打鬧,斗得不分你我,,安沐再一次拎起裙擺——嗖的向外沖刺,!
可就在她要抬腳之際,一只大勺砰的砸向她的頭,,將她砸倒在地,。
而正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已經(jīng)潑了對方一頭豆花,打翻了周圍的桌椅板凳,,踩碎了幾個筷子桶……
眩暈之后,,安沐捂著腦袋抬頭看去,只見顧老板一手提了一人,,將廝打在一起的兩人強行扯了開,,又抬起一腳,踢了個筷子桶出去,,正好砸中起身趁亂逃走的安沐的腦袋,。
安沐暈過去了。
大肚男子與白發(fā)男子停下了掙扎,,皆往她那看去,。
“她……死了?”大肚男子小聲道,。
“打在腦袋上,,不死也得傻了吧……”白發(fā)男子心有余悸。
顧老板手也沒松,,沖兩人笑瞇瞇道:“二位客官吵吵嚷嚷我就不管了,,小店這些桌椅碗筷可都是來得不易呢……若是不能給我個交代……”
說完他看了暈死在一邊的安沐一眼。
大肚男子撲通一下跪下了:“好說好說,,需要賠償多少,,我出一半……”
安沐醒來時,已身處柴房,。
柴房處于整個茶攤的最外處,,離外頭只隔了一面石墻,只有些光線能從外面透進來,。
此時縫隙處暗淡無光,,想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嘶……”
她只覺頭痛欲裂,,渾身都使不上勁,,可腿腳早已酸麻,令她不得不起身活動活動。
“你醒啦,?”男子的聲音響起,。
安沐嚇一激靈,左顧右盼愣是沒看到半個人,,驚道:“誰,!是誰!???”
隔壁木墻被敲響:咚!咚,!咚,!
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在……這……”
安沐:“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
“……”
經(jīng)過一番慘叫,,安沐再次筋疲力盡,,她只好柔弱的靠在一旁緩緩喘氣。
怕她歇夠了又亂叫,,男子抓緊時間解釋道:“在下名叫香菜王,,家在香菜山上住。偶然路過貴茶攤……”
“是破茶攤,!”安沐反駁,。
“噢……破茶攤,本想一解肚餓苦,。哪知鄰桌遇異端,,豆花非要加砂糖!我輩哪能容此舉,,舉碗傾盤教做人,!哪知對方亦有意,滿碗甜糞淋頭來,!扭打砸桌掌柜怒,,殺雞儆猴嚇死吾。掌柜收銀放他走,,唯獨綁我香菜苦,。”
安沐:“……”
香菜王還要繼續(xù),,安沐連忙阻止:“所以……你也是因為沒錢所以才被關在這,?”
香菜王:“是,但我有很多香菜種子,,我可以種香菜還債,。”
安沐:“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