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斟茶予佳人
懷中抱著琵琶,董小宛從屏風(fēng)后走出,,一雙鳳目望著劉文炤,,眸子里流露出一絲女兒家的得意,。
本以為這位公子與其他人不同,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男人都是一樣,,酒色美人,無一不喜,,只是看能裝到什么時候,,現(xiàn)在喝了一些酒,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經(jīng)變得赤裸和具有一絲侵犯性......
劉文炤一雙眸子瞇起,,幽幽道:“青連小姐可能跳舞?”
“青蓮自小在教坊司學(xué)習(xí)樂舞,,侯爺若想欣賞,,奴家便為侯爺跳上一曲,”董小宛懷抱琵琶,,婀娜的身段在鵝黃襯裙中更顯妖嬈,。
劉文炤一身華服,斜靠在圈椅上,,以三指托著酒杯,,迷蒙的雙目望著董小宛,完全就是紈绔子弟的標(biāo)準(zhǔn)模樣:“《凱歌》,,可能舞上一曲,?”
《凱歌》,明代沖陣之曲,,幾無曲調(diào),,完全是將兵的殺意和吶喊所成,,最是震懾敵人膽,!
董小宛聞言一愣,來這里聽曲飲酒的,,聽的都是霓裳羽衣,,高山流水之類的舞曲,哪里會有人點軍中殺敵之曲,?
“不會,?”劉文炤下巴微微揚起,語氣中也帶了一絲調(diào)笑,。
“曲子奴家是會的,,卻是沒有跳過,”董小宛保持著秦淮八艷美人兒特有的溫軟,,向著劉文炤微微一禮道:“若侯爺想看,,奴家可以舞上一曲,。”
揮了揮手,,劉文炤將身邊服侍自己的幾個侍女打發(fā)到一邊,,捻了一顆黑紫大葡萄填到嘴里,有些含糊不清:“那就來上一曲,!”
董小宛輕輕咬著粉嫩的下嘴唇,,美眸好似瞪了劉文炤一眼,才轉(zhuǎn)身去屏風(fēng)后面,,吩咐奏曲的幾位女子,。
不一會,依然是鵝黃衣裙,,董小宛緩步而出,,手中已經(jīng)持了一把未曾開刃的青峰小劍。
“《凱歌》一曲,,奴家請侯爺欣賞,,”說話間,董小宛一雙美眸已經(jīng)變得冷冽,,好似已經(jīng)身至疆場,。
劉文炤靠在圈椅上,除了漆黑的眸子滿是奸計得逞的笑意,,便再無動作,。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
......
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
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p> 伴隨著‘凱歌’的鏗鏘之音,董小宛舞動腰身,,身若扶柳,,鵝黃裙擺隨著玲瓏婀娜的身子不斷旋轉(zhuǎn),一把青鋒劍,,也被董小宛舞的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
饒是想要看戲的劉文炤也不得不稱贊一聲,,秦淮八艷還是有些職業(yè)水準(zhǔn)的,。
劍尖飛舞,,美人身動,董小宛舞動之間也不斷的縮短和劉文炤的距離,,不知是不是故意為之,,董小宛手中小劍已經(jīng)不下一次的劃過劉文炤身前,美人兒青絲如瀑,,飛揚間,,發(fā)梢的淡淡香氣,縈繞在劉文炤鼻端,。
好似是茉莉花香,。
劉文炤瞇起眼睛,嘴角已經(jīng)帶了一絲笑意,。
大約一炷香時間,。
嗡的一聲,屏風(fēng)后,,奏曲已經(jīng)結(jié)束,。
董小宛粉嫩的雙唇微微張開,好似呼吸帶了一絲急促,,其光潔的額頭上也帶了細(xì)微汗水,,幾縷發(fā)絲從耳捎滑落,垂在臉頰一側(cè),,更顯妖嬈,。
“董小姐果然無愧花魁之名,以女子之身也能舞出男子軍中戰(zhàn)歌,,”劉文炤伸出雙手,,為其鼓掌。
董小宛腰身一禮,,高聳的胸脯微微起伏,,不知為何,聽了劉文炤的夸贊,,美眸好似也帶了一股羞澀,。
“休息一下吧,,”劉文炤身子前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雖然內(nèi)心沒有那些旖旎之事,,但是劉文炤不介意與美人同坐,。
看了看劉文炤,董小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輕輕撩起裙擺,,款款坐在劉文炤一側(cè),。
“喝些茶吧,劇烈運動之后,,不好飲酒,,”劉文炤主動伸手,為董小宛斟了一杯茶水,,而后推到其面前,。
看了看眼前的茶水,霽月樓的花魁沒有抬頭,,而是低垂著眼簾,,溫軟道:“多謝侯爺?!?p> 伸出雙手,,而后端起茶水,董小宛揚起下巴,,幾乎是一飲而盡,。
從小就在教坊司中生活,學(xué)習(xí)舞曲,,學(xué)習(xí)韻律,,學(xué)習(xí)詩詞歌賦,學(xué)會吸引男人的各種技巧......人人都喜歡她董小宛,,人人都想要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人人都想要將她灌醉,而后行那些骯臟之事,,可是二十年來,,好似從未有人關(guān)心自己,對自己說一句:舞后不好飲酒,,喝些溫茶吧,。
那一瞬間,董小宛的身子都微微顫了顫,。
“還要嗎,?”劉文炤一只手端著茶壺,語氣中帶著疑問,,好似平常朋友在一起的那種隨意的語氣,。
“好......就是有點苦,”董小宛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
“茶嘛,喝慣了,就不覺得苦了,,就像是生活,,經(jīng)歷的多了,也就習(xí)慣了,?!眲⑽臑菪α诵Γ滞笪?,茶水從壺嘴中緩緩流出,,又為董小宛斟了一杯。
“侯爺看起來也未及弱冠,,也有如此感嘆,,”董小宛噗嗤一笑,一剎那,,如同冰雪消融,,梅花綻放,美艷的不可方物,。
“聽一個朋友說的,,”劉文炤挑了挑眉頭,也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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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劉文炤和董小宛說話時候,,霽月樓畫舫已經(jīng)輕輕靠在岸邊。
“董姑娘在哪里,?”
一位身著紅色錦袍的年輕公子正站在浮橋上,,與霽月樓的秦姨問話:“本公子已經(jīng)說過了,三天之后要為董小姐贖身,!你怎么還讓其接客,?”
若是劉文炤在這里,必然能認(rèn)出,,這位說話的華服公子,,便是正陽門下,欠了自己三萬兩銀子的冒襄,,冒大才子,。
被冒襄質(zhì)問的秦姨冷笑一聲,挪瑜道:
“冒公子,,你欠劉侯爺三萬兩銀子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金陵城,,這筆錢你還未曾還上,哪里會有錢為董姑娘贖身,?再說,,我家小宛,,也未曾答應(yīng)你,,要與你離去......完全是你一廂情愿罷了,。”
“你......你胡說,,明明是一萬五,,那侯方域還要承擔(dān)一半,”冒襄被人戳了痛處,,臉頰蹭的一紅,,語氣也虛了幾分。
“辟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里不是我等該來的地方,”冒襄身后,,一位身著樸素的青衣男子開口勸了一句,,看樣子,兩人是朋友關(guān)系,。
“太沖,,你有所不知,這小宛姑娘乃是吾,、吾魂牽夢縈之人......”冒襄語氣悲傷,,本就不大的眼眸生生擠成一條縫隙。
“哎,,”青衣男子背著雙手,,無奈一嘆,沉溺女色終究不是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