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盡管我已身處太空?!毙乔蛐D著,,像翻書一般緩緩將曾掩飾的光芒揭開,我知道,他們馬上要進入早晨了,。太陽總會升起,,就像我乘著太空電梯回艦,我們總會團圓的,。
“哥,!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剛入艦,我可愛的妹妹便打算撲向我,,以表達對我的思念,。
“有啊,我可想你了,,不過在你飛過來把我撞倒前,,你有收拾好了東西陪我下去嗎,?”
“那肯定是…快了,,真的是嘛,這才剛回來,,一點也不好玩,。”妹妹嘟囔著嘴,,見意著我的話語,。
“哈哈,你下去了就好玩了,,我可以跟你講一路故事,。”今天會是個好日子的,,我盡量不破壞這氣氛,。
“對對對,讓你哥帶去下面好好玩一下,,在艦船上呆了那么久,,總是要接觸點生命的活力?!备赣H邊收拾著東西邊笑道,。我知道,他總是希望沁能與我多接觸下(之前一直是父親陪著妹妹),,畢竟我們可能以后要一直生存一段時間,。
“好耶,那你能講你在那兩個世界的故事嗎,我要聽,?!鼻咭荒樇樱袷邱R上要見到自己的偶像一樣,。
“額…如今的故事也很好聽啊,,你別總執(zhí)著于好幾個時間段之前的故事嘛,那故事已經很老了,?!蔽冶M力找著不回憶理由,畢竟這對我來說有點麻煩,,還是回憶起近期的故事簡單點,。
“不要,如今故事里的哥哥一點也不有趣,,還是以前故事里的哥哥更年輕更有趣,,我就要聽曾經故事里的你?!泵妹萌鲋鴭?,但我的準備卻漏了這點。我以為她會要我陪她,,可現(xiàn)實卻是她要曾經的我陪她,。
“這個…你還是先幫爸收拾下東西吧,這些故事我們以后還可談,,你還年輕,,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妹妹…”盡力辯解的我感覺壓力山大,但我還是希望妹妹能接受下,。
“到時候讓爸爸和媽媽相聚后,,那你不準跟我談在這個時間段上的事,你一定要幫我回憶年輕時候的你,?!?p> “哎呀,你盡為難你哥我,,故事總是越新鮮越有趣,,你遲早要接受現(xiàn)實的…”我知道我又一次不小心說錯話了,而我也知道,,妹妹只是希望我能一直年輕下去,。她喜歡年輕,熱愛新事物,,這沒有錯,,怪的只能是老去的我——實在是沒有屬于年輕的朝氣,,給不她想要那種感覺。
她哭了,,哭的很突然,。
“啊,不好意思,,怪我怪我,,先哭啊?!?p> 她哭的更厲害了,。
或許是現(xiàn)在的我與過去的我差別了太大,像孩子失去了他們童年中心目中的英雄一樣,,她很傷心,,可對此,愚鈍的我也只能是接受這一切,,她也遲早如此,。時間已經足夠長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接受罷,。
我抱住沁,,希望能用這僅剩的溫情令她安心一下。但她掙扎著,,仿佛我像個被別人充滿冰塊的火爐,,給了她雙重的打擊,。
“沁,,我還沒熄滅呢,你在擔心什么,?”我向她笑道,。
“哥…向我保證,你不能再那么快老下去了,,我要和你們在一個時間段里活著,,別…別再讓我冬眠了,算我…算我求你了…”
我摸了摸著沁的頭,,盡力安慰著她
“唉…都老了,。”父親嘆息道,。
沁應該有一個比現(xiàn)在更好的生活,,也應該有一個更好的童年,但我和父親只是不想耽誤她,。而我們,,也總歸是部分,,能見證并參與這悠長的歷史就已經很幸運了。
不久,,我們便乘上了下去的太空電梯,,氣氛并算不上差。
今天天氣很好,,盡管可能下了一點小雨,,但太陽還是照常的升了上來。
知道嗎,?這總能讓我想到些道理——
烏云不能一直遮住光明,,但這世間卻總要有那點黑暗存在,這也許為了提醒更多人,,提醒著他們每一束刺破黑暗的光芒是為何要存在,,為何要奮斗。
我們去了城外,,到了更遠的郊區(qū)/鄉(xiāng)村,,我知道母親會喜歡那安靜的地方,我也會,。
途中,,路過塊歷史不長的人類聚集地,那里什么樣的人都有,,如果不是因為當初的對立,,他們大部分也應該不會留在這里。但現(xiàn)在看來,,即使這臨時的和平結束,,他們也能在這里過的如魚得水。這算解放天性自由了嗎,?我看這也只是他們的烏托邦罷了,,原始而可悲。
從城區(qū)到最遠的鄉(xiāng)村,,人由少到多,,再到少。
我們走的很快,,很快便找到母親臨時住下的村子,。那時(找線索時),它們總是跟我說起,,他們口中“神明中的異類”,,活在故事也活在現(xiàn)實中,有人敬仰也有人畏懼,,不過這對和她一樣快死的家伙來說,,更像是個可依靠的朋友…
“咚咚咚…有人在嗎,?”我敲了敲門,發(fā)現(xiàn)無人回應,。
“啊,,那個人類,你是在找她嗎,?她像往常一樣去村口了,,你可以去那里看看?!蹦赣H的老鄰居一邊干著農活,,一邊提醒我。
“謝謝指點,?!?p> “沒事,很久沒有人找過她了,,幾個月前倒還有過人…”
村口,,依舊是見不到人,但進村的一個村民告訴我,,她去了人類聚集地的集市上,,她喜歡熱鬧,也經常去那里,,只是說幾個月前沒去過,,也不知道發(fā)生的什么。
我們又折返回聚集地,,進入這塊像集中營一樣的地方,。
“哥,那里好熱鬧,,媽媽應該在那里玩吧,?!?p> “我們去看看,。”
只有父親顯得緊張又尷尬,。
“憶,,帶著沁去玩吧,我一個人呆下,?!备赣H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好,,沁,,我們去玩吧,。”我看的出父親心中的猶豫,,但已經是最后一步了,,我們都要接受事實的。
“耶,,哥哥帶我去玩,。”但沁卻異常開心,,
我?guī)е槐囊惶那咦哌M了集市深處,,可我回首的視野卻見到,父親很快就離開了集市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像個失去活力的老人,,又像個畏懼現(xiàn)實的膽小鬼。
“云啊,,你個笨蛋,,一千多年了,她還會記得我嗎,,或許我就不應該耽誤孩子們的時間,,這明明都是我的錯…”年老的云低下了頭,自責似深深的埋入兩腿之間,,仿佛這一切都怪他,。
“還是不辜負孩子們的好意了,無論是找到找不到寒,,我也要成為遠行者的一員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或許真的無所謂了…”云起了身,并打算去集市里面找,,他或許比我更了解他的妻子,。
“很漂亮的飲品店?!币恢毙凶叩脑仆蝗煌A讼聛?,看著遠處的一個裝飾精美的餐車夸贊道。
“身體不行了,,我也許可以去那里坐坐,,他們應該會找到我的?!痹谱匝宰哉Z道,,但走累的腳卻早已向休息處移動,容不得他過度思考,。
“人老了,,想的也少了,。”年邁的云嘆息道,,身為初代舊文明的新人,,時間已證明了他還有很多缺陷,即便是維持容顏這件事上,,云的變化也越大于憶,。
“想的少?你想的有多少,?”一個同樣年邁的婦人靠了過來,。
“除了家人,都忘的差不多了,?!?p> “那不行,你個懶鬼,,我都還記得我和我愛人在一起的事,,你要多想?!?p> “說的對,,我要多想,孩子們也不想我忘了他們,?!?p> “喝點什么東西醒醒腦子吧,腦子是一定要動的,,像我們這個年齡,,最怕的就是清醒的糊涂下去?!?p> “你說的太對了,,不過我要等人,她和他們都沒有來,,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萬一他們就差這點錢怎么辦…”
“這樣吧,我給你倒杯熱水吧,,你好像挺喜歡喝的,,這個是免費的,不麻煩人,,你在這里也顯得更有人氣?!?p> “啊…謝謝,,不過你怎么知道我不想麻煩人的,,這真的很懂人心?!?p> “哈哈,,大笨蛋,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我看到你和你的孩子們了,,你也很懂孩子們的心,不是嗎,?”
“哈哈,,你還是那么聰明,我不想讓他們麻煩,,但我也不想讓你麻煩啊,,對了,想喝杯冰果汁嗎,?我猜你會喜歡的,。”
“你是怎么猜出來的,,你也很聰明不是嗎,?”
“沒有你聰明,你總是那么冷靜,,我總是后知后覺,,我比不了你,寒,?!蹦昀系脑菩Φ溃樕系陌櫦y擠成一堆,,他似乎很久都沒有笑過了,。
“云?”同樣年老的寒,,疑惑的看著桌上剛點的冰果汁,,又看了看對桌之人,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千年以前的那次約會,。
遠處噪動聲響起,。
“爸!還有媽,!我們該回去了,。”我拉著一腔熱血的笨蛋沁從集市中跑了出來,身后跟著一群持槍的大漢,,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開槍,。
“好,我們走,?!痹撇患偎妓鞯幕卮鸬溃?p> “那這杯冰果汁呢,?”寒仍拿著這杯飲料,,一點也舍不得放手。
“好好拿著,?!痹茖擂涡Φ馈?p> “我們要逃單嗎,?”寒有些開心的說道,。
“帶好了?!彪m然年邁,,但注入了精神力量的云邊笑也吃力著抱起了同樣年邁的寒,一路上盡是相互吐嘈與歡聲笑語,。
很快,,這一家四口就這樣整齊又草草的離開了這個星球,沒有人能真的攔的住,,也沒有必要一定攔住,。(他們不是新文明的人,雙方對舊文明的態(tài)度也并不算太差,,畢竟也沒有多少人)
幾十分鐘以前——
“既然母親肯定是參與了制造敵人的計劃,,那么,故事的開始我也許可以猜出一兩分來,?!?p> “首先,在我們開始執(zhí)行火種計劃前,,老文明一定有其它派別的人執(zhí)行了另一個計劃,,而且這個計劃是半公開且不晚于火種計劃立項前?!?p> “接著,,這個計劃的原因我或許明白一點,但母親計劃的突然實施,,也許與之前資料提到的外星生物余黨的叛亂有關,,但無論母親如何抓緊救援,這次變亂的結果還是影響到了老文明的自救計劃,原本以為這可能是條重生路,,結果卻成了老文明的不歸路,,一步臭棋,?!?p> “然后,以現(xiàn)在母親的存在與停留千年的情況看,,也許是當初生物進化實驗,,外星生物留了后手,摧毀了大量教育實驗用具,,逼迫母親和遠航中心的工作人員停留,,靠延緩文明敵人的產生與創(chuàng)造以報復舊文明(老去的文明可能需要戰(zhàn)爭刺激生育和社會活力,而且舊文明已經很久沒遇到敵人了,,這是“明暗計劃”的運行的重要原因之一),,但結果是外星生物他們成功了,它們的狡猾是舊文明想少的那部分,?!?p> “哥,干什么呢,,說好陪我玩的呢,?發(fā)什么呆啊?!鼻卟粷M的搖著我,。
我一陪女孩逛街就喜歡思考些東西,畢竟又沒錢買,,到處逛那么無聊的事,,我怎么會不發(fā)呆。
說起來,,現(xiàn)在天還早,,也不知道等下找到母親后,然后帶她們去我準備好的場地野炊放煙花時,,那樣的團圓晚上會有多棒,,還有些準備好給妹妹的小玩意我也暫時寄放在了那里,到時候就讓父母他們好好說下話,,交流一下感情吧…
“好好好,,我不發(fā)呆,你想玩什么,?”我笑道,,但心里還是有些埋怨著之前的打斷思考。
“那邊有一群人在討論著什么,我們也去聽聽吧,?!鼻呃蚁蛉巳鹤呷ァ?p> “聽說了嗎,?觀察者在銀河中心邊緣出現(xiàn)了,,還和巡邏隊打了一架,嘖嘖嘖,,這不讓我們又得打起,,明明才和平了不到一百年?!边吷弦蝗苏f道
“媽的,,那地溝中的老鼠,壞了我們的事情,,我要他好看,。”為首的壯漢站了起來罵道,。
“你罵誰呢,!我不指望你們叫我句“先生”,倒也不至于讓你這張爛嘴評價我成如此事物,,你是想死嗎,??!蔽宜查g殺了上去,,惡狠狠的掐住他粗脖子,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小子,,你們人類在它們家門口挖歷史挖了四五年了,你真當它們是笨蛋嗎,?這明顯就是它們故意的,,要真打起來,保護你們調查員的護衛(wèi)艦難道就不用負責任嗎,?”我丟開那個說話難聽的大漢,,整理起自己的衣裝。
“你…你你是觀察者,?”邊上坐著的大漢吃驚道,。
“叫先生?!蔽壹m正道,。
“抓著他們,,為人類文明贖罪?!蓖蝗挥腥撕暗?。
“呵,贖罪,?贖你們的罪,?”我兩三下干翻了圍攻的人群。
“哇,,哥哥好帥啊,,和年輕時候的你一樣帥,?!鼻咭荒樑d奮,跟見到了偶像一樣,。
“笨蛋,,叫你多管閑事,趕緊跑,?!蔽乙粋€閃身躲過了一次圍捕。
“跑什么嘛,,哥哥干翻他們,。”沁還在火上澆油,,希望我們打的更激烈點,。
“走走走,干個鬼,,你哥我雙拳也敵不過槍支,。”我趕緊拉起沁,,趁著他們掏槍的功夫,,艱難的溜了出去。
幾聲槍響后,,現(xiàn)場頓時混亂起來,。
“笨蛋,那是活了千年的觀察者,,你打死了他,,他的那些信徒就會讓下一個死的是你,觀察者只有活著才有價值,,抓活的,?!敝澳莻€為首的壯漢從地上起來怒斥著掏槍的人。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然后又趕緊追了上去。
艦上——
“嗯,,你看看,,還是我的憶聰明,這猜的多好,,你要多思考,,忘記了那么多東西怎么行,真的是,,還是我先把你認出來了,,不然就回不來了?!蔽覍⑽宜伎嫉慕Y果向母親求證,,看上去猜的還不錯。
“明明是我先認出的你好嗎,,真的是,。”父親不滿道,。
“胡說,,我早認出你了,之前都逗你玩的,?!蹦赣H反駁道。
“好了好了,,媽,,還有什么是我沒猜到的嗎?”我趕緊暫停了他們論戰(zhàn),,這一路上他們吵了一路了,。
“是啊是啊,趕緊說,,說完了哥哥還要陪我講他的故事呢,。”沁附合道,。
“知道了知道了,,急什么,你的憶哥哥確實猜到了很多,,甚至是有些細節(jié)都猜到了,,只是它們(外星生物)留的后手比你想得更復雜,,舊文明的消亡從遠征時,也就是你爺爺那代就開始了,?!?p> “那么久!”我們兄妹異口同聲的說道,。
“它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它們贏不了當年的人類遠征艦隊,,所以,它們早已打算計劃一場生物戰(zhàn)爭,,或者說基因戰(zhàn)爭,。”
“當時的人類也有人想到了這點,,但這賭上了幾個文明的代價確實是我們沒想到的,,從開始傳播基因武器,到后來它們戰(zhàn)爭失敗,,又特意融入人類社會,,直到我們開始意識到不對,他們都一直在堅持推進這個計劃,,一直賭到我們會實施“明暗計劃”制造新敵人逼自已發(fā)展新生,但結果卻是它們早就在一直暗中組織恐怖分子開始了相關研究,,然后又明面上假裝促成了人類計劃的開始,,最后為了保險加上了暴亂?!?p> “知道嗎,,無論我們救援及時不及時,其實結果都一樣,,老化的基因極大限制了舊文明的新生,,而舊文明的唯一成功之處就是他們及時保留了人類火種,不至于老化的基因傳遞到新文明身上,?!?p> “結果竟然是如此嗎?它們真賭的起,,這已不亞于世紀工程了,,真是令人窒息?!蔽以u價道,。
“不過曾經的罪我們文明已經背了,現(xiàn)在只希望新文明能在舊文明的兩個計劃的基礎上實現(xiàn)人類的夢想,,一直發(fā)展,,生生不息,。”母親最后惋惜道,。
“唉…患得患失,。”妹妹嘆息道,。
“沁,,沒事的,我們會找到新目標的…至少,,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時間也會告訴我們答案的?!彪m然我也沒有多大信心,,但我知道,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我也知道,別老化,,就別失去自己生存的意義與價值,,就別停止思考!(思考是一個人是最后也是最大的價值)
就是可惜了之前說要準備給他們驚喜的篝火野炊,,還有寄放在那里的禮物,。不過嘛,一家人團圓比什么都好,。(在這里提前祝各位新年快樂,,合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