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在為眾生發(fā)聲，它失語于虛假與荒謬之中————教團

　　這條江實在太寬了,，以至于兩岸的陸地都模糊到讓人懷疑它們的存在,。這也難怪，怎么說這塊也是這條江范圍最廣的一片水域,，說是湖也不過分,。

　　照現(xiàn)在這個時間，在過一會兒就可以看到落日了,。江上的日落很特別,，在空無一物的江面上,，落日的背景只有天空與晚霞，配上現(xiàn)在的雪景,，別有情調(diào),。

　　如果不是因為船被凍在江心，讓人滿是焦慮失了興致,，詁計現(xiàn)在甲板上會擠滿拍照和觀光的人,。

　　當然，還是有那么幾個心態(tài)異于常人的存在,。盡管天寒地凍還被困在江心,，仍有那么一份雅興。

　　一個興奮的年輕人,，拿著筆和速寫本,，一邊寫生一邊對天空與江面大呼小叫。

　　一對老夫妻,，雪淋在他們的白頭發(fā)上,，仿佛成了一體。

　　一位衣衫襤褸的男人,，他倚著欄桿睡著了,，身上己經(jīng)開始積雪。

　　還有一對父子,，兒子差不多十幾歲戴著不和身的大外套和大氈帽,，父親徒勞的劃著火柴，嘴里叼著煙,。

　　“平衡態(tài)是高度對稱的無序狀態(tài),，非平衡態(tài)是對稱破缺的有序狀態(tài)。突發(fā)事件的產(chǎn)生,，是系統(tǒng)從平衡態(tài)向非平衡態(tài)發(fā)展的過程……這個字怎么念來著”

　　“念熵,。”父親收起了煙,，拿起了孩子的書“算了,，現(xiàn)在讓你學這個果然是太早了?！?p>　　“為什么都出來玩了還要念書啊,。”

　　“首先,，不是出來玩的,，第二，我壓根就沒想帶你出來”父親說“都說了,，爸爸一個朋友出了點事兒,，爸爸要去幫他,，過幾天就回來，乖乖在家等我,，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用什么辦法偷偷混上船的…”

　　“我們還是繼續(xù)溫習功課吧?！焙⒆于s緊說,。

　　“行吧?！备赣H又翻出一本書,。“考考你經(jīng)濟學吧,，如果面臨經(jīng)濟危機,，你作為一個企業(yè)家該如何應對?！?p>　　“打造壟斷產(chǎn)業(yè)以控制產(chǎn)業(yè)鏈,，減少成本并控制惡意競爭?！?p>　　“冶標不冶本,。”父親說“隨著產(chǎn)業(yè)擴張,，市場容量同樣無法承受,。”

　　“那就擴大市場,，將產(chǎn)品銷往世界各地,。”

　　“你忘了你還要面對來自不同行政區(qū)的問題,?！备赣H說“來自本地的競爭對手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他們能輕易限制你,，更不要提其他沖突與突發(fā)事件,。”

　　“即然無法擴張,，只能由上層干預,，首先限制擴張，以工代賑雇傭失業(yè)人士,?！?p>　　“你不要忘了，你是作為企業(yè)家,，不是政治家,?！备赣H說“而且此舉風險極大，一旦走向極端,，后果無法挽回,。”

　　“嗯……”孩子想了一會兒,?！爱a(chǎn)業(yè)升級，沒錯,，就是產(chǎn)業(yè)升級,。對傳統(tǒng)企業(yè)信息化改造，最大程度優(yōu)化企業(yè)模式,，建立高附加值,，高增長，高效率,，低消耗,，低風險的現(xiàn)代化企業(yè)?！?p>　　“將緩慢被動的市場,，進行主動觀測，最大程度的規(guī)避傷害,?！备赣H表示贊賞“很高明，不過還有更好的方法,?！?p>　　兒子表示疑惑。

　　“科學技術(shù)是第一生產(chǎn)力,，遠古時期的動植物化為的燃料,，永遠比不上構(gòu)成萬物之物的鏈式反應，人工永遠比不上自動化流水線,?！备赣H說“所謂危機，不過是歷史階段性產(chǎn)物,，只要文明進一步發(fā)展,，危機也終會成為歷史?！?p>　　兒子望著父親,，表情似懂非懂。

　　“只可惜我們身在一個特殊的年代,，一個特殊的世界,，文明的發(fā)展只能依靠求索先人的遺產(chǎn),。”

　　“啊,，這個我知道,。”孩子說“我們老師說這叫,，科技全靠考古,。”

　　“所以說你要好好念書,，等你出人頭地，讓這個世界像個樣子,?！备赣H望向江面“或許我讓你學習太多課本之外的知識讓你很疲憊，但這些都是有必要的,。你們的老師…他是個好人,，但在那樣的教育體系下，你在學校能學會的只有怎么考試,?！?p>　　兒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與父親一同望向江面,。

　　為了考試而學習,，不考的一慮不學，多么荒唐,。學習的意義似乎不再是知識的積累與運用,，而是成為去解開那些刻意讓人解不開的題，為了分出學生的高下而設計的又偏又難的題,，這就是應試教育,。父親把孩子送去念書，主要是希望讓他在學習知識并知世明理,。應試,，不過是無數(shù)種教育方式的一種，而且絕對不是上程的,。所以,，至于孩子是否擅長考試，他并不在乎,。在父親看來,，名為成績的分數(shù)也只能證明孩子是否擅長考試而已。

　　“或許送你去學校并不是個正確的選擇,?！?p>　　“爹,，有兩個人在冰上走誒?！?p>　　父親順著兒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冰封的江面上發(fā)現(xiàn)兩個人影。

　　這多少讓人有些難以至信,，雖說江面已經(jīng)被凍結(jié),，但沒有人會愿意在上面行走，更別說從岸邊走過來了,。

　　那兩個人發(fā)現(xiàn)了被凍在江上的船,，開始朝著船招手。當他們走的更近時,，父親不由得警惕起來,，那二人都帶了武器，一個背著一把大弩,，一個背著一根極粗的棍子,。

　　“你快回船艙，把門關(guān)好,?！备赣H邊對孩子說，邊把手伸進口袋“我來對付他們…最多十分鐘,?！?p>　　十分鐘之后。

　　“我們大老遠的來接你,，你就這么歡迎我們的,？”阿浩捂著紅腫的半邊臉“你是真敢下死手啊，我的通緝令可寫明白了只要活的,。你就是圖我賞金你也一分拿不到,。”

　　“行了行了,，你小點聲,。”父親示意阿浩收聲,，環(huán)視了一周空無一人的船上餐廳后才放松警惕,。“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兩個有武器的人,，做出這種判斷無可厚非。”

　　“你變了,，我的朋友,。”阿浩坐正“還記得你以前,，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呆頭呆腦的拉著那群敵對方的傭兵在防空洞里喝了一晚上酒，那個時候你怎么沒做出這種判斷,?！?p>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現(xiàn)在的我自然也容不下當年的我,?！?p>　　“怎么你也和老白說一樣的話?！卑⒑埔桓笔軌蛄说谋砬椤安贿^你變的確實挺多的,，我看看昂，穿的更體面了,，還戴了副眼鏡,，頭發(fā)剪短了,，大胡子也不留了,，連兒子都有了。證上名字也改了,，叫瑯黑了是吧,。”

　　“你什么時候拿走的,?！爆樅谝话褗Z回自己的證件。

　　“叫黑郎不很好么,?！卑⒑圃俅挝孀〖t腫的臉“不過本事是一點沒退步，直接扯下欄桿砸我臉上,?！?p>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小六全程站在餐廳的窗戶邊,，對著江與雪發(fā)呆,，落日的余輝照了進來，把一切的影子拉的老長,。但這陽光似乎沒有一點溫度,，沒有燈光的船內(nèi)如同黑暗的冰窟。

　　“我說，就不能把暖氣打開么,?！卑⒑拼蛑哙隆?p>　　“誰也不知道還會困多久,，船上的資源能省一點是一點,。不過好在食物和水是足夠的?！爆樅谡玖似饋怼斑€是去我房間里吧,，一會天黑了更冷?！?p>　　瑯黑正打算領(lǐng)路,，回頭一看，阿浩正拿著菜單對廚房里比劃著,。

　　“這個,，還有這個，烤餅要最大的,，做好了麻煩送房間里來,。對，全記那位先生賬上,，在你們休息的時候打攪真是不好意思,，但我真的一天沒吃了?！?p>　　“沒有的事,。”頭發(fā)花白的廚師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點活掙點錢也好,。”

　　片刻之后,，瑯黑看了看扁了許多的錢包,，看著狼吞虎咽的阿浩，無奈的合上錢包,。

　　“這燉肉夾餅里頭真的好吃,，這湯汁鮮的哩?！卑⒑谱炖锶麧M了食物“你們吃啊,，不吃我一個人吃光了哦?！?p>　　小六正翻著書桌上散落的課本,，隨意的回答著好奇的孩子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身后背著的轉(zhuǎn)經(jīng)筒也在孩子的撥弄下旋轉(zhuǎn)著，發(fā)出低沉的聲音,。

　　瑯黑看了看他們二人,，又看了看阿浩?！澳阆劝褨|西咽下去在說話,。”瑯黑說“你還沒告訴我,，老白和天一他們?yōu)槭裁礇]在這兒呢,。”

　　“哦,，天一他對付追兵去了,，晚點會到，老白在路上碰上熟人,，跟他們?nèi)マk點事,。”

　　“熟人,？你們走哪條路來的,。”

　　“就山上那條路嘍,?！?p>　　“嘖，那只有他們了,?！爆樅跀Q起眉頭“我應該跟他說過少和那些會說話的樹打交道,?！?p>　　“得了吧，不過是群樹精,，你住的地方不也很多么,，也沒見你多大反應?！?p>　　“他們是樹人,，不是樹精。這二者有很大的不同,?！?p>　　阿浩一邊使勁咽下烤餅，一邊發(fā)出含糊的聲音,。

　　“樹精是指擁有靈智的植物,，而樹人是空白史之前物種大分化事件中誕生的新物種，他們本質(zhì)上是人類，與我們有共同的祖先,，這種事連小孩子都懂,。”

　　“你這么說我就懂了,，我們空山城那兒最早就是地底人建的,，他們也是那些學者說的什么，不同種類的人,?！卑⒑普f“不過你為什么會對樹人那么反感呢？”

　　“正是因為他們本質(zhì)上是人類,，我才會反感他們,。”瑯黑說“你我都清楚,，人類,，我們的同胞，能做出怎么樣傷天害理的事,。更別提樹人這種從極端環(huán)境下進化而來的半生物半植物的詭異人類,。比起他們，我更愿意和會說話的植物一同生活,，哪怕它們是其他人眼中的妖怪,。”

　　“哦,，對了,，老白他有交代，如果你說這種話,，就這樣應對,?！卑⒑迫〕鲂”咀印！翱磥磉€是你無法接受時代的變化我的朋友,，你是否想過這是一種歧視,，就如同被野獸養(yǎng)育的你曾一度歧視并不認同自己是人類一樣,?！?p>　　“隨他怎么說，我就是不喜歡那些長葉子的人,，他們的存在毫無道理,。”瑯黑說“還有,，讓他別拿我的出身作文章,?！?p>　　“怎么感覺你們兩個在隔空吵架，你看看老白后面寫的,，他好像知道你會說什么一樣,。”阿浩翻了翻本子“那啥,，小六,，你帶老黑兒子先出去走會兒，老白和他爸要吵會架,?！?p>　　等到房間只剩下他們二人后。

　　“說吧,，他后面又寫了啥,。”

　　“你先別急,，我這就念”阿浩說“看來你以經(jīng)成了一個人類至上主義者,，自大的認為只有人類才是正確的存在?！?p>　　“這個國度是人類費盡心血,，犧牲無數(shù)代人建造的，這個國度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更好的生活而存在,。而那些樹人，他們阻止人類開發(fā)山林,，阻止人類食用植物,，他們的存在，已經(jīng)嚴重危害到了整個國家,，乃至文明,。”瑯黑說“或許那些長葉子的人不過是一群神經(jīng)病用康威細胞制作的玩笑,?！?p>　　“算了,，我不想讀了,，你還是自己看吧”阿浩把本子一丟?！奥犞?，說來慚愧，但我的工作是當統(tǒng)治者的爪牙你也知道,，什么空山城的軍人只是說來好聽,。真的,，好多場仗打起來時，雙方的人都是你這種思想,，真的很可怕,。”

　　“……”

　　“這并不是種族的問題,，在上古的時候,，這片大地上的人類只有一種，但仍然紛爭不斷,?！卑⒑茋@了口氣“或許，有人類就會有戰(zhàn)爭,，這是人類的悲劇,，也是文明的悲劇?！?p>　　今日不在有對話

　　夜深了,，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只有阿浩睡不著,，他坐過道里,，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遍又一遍調(diào)試著他的弩,。

　　它的弓弦常人難以拉開,，力量足以貫穿攻城車的裝甲。

　　黑色晴空,，這把弩在張浩天手中度過了無數(shù)的歲月,，弩身上的每一個零件都己經(jīng)熟悉的如同自己的器官一般。撫摸著這位老友,，阿浩陷入回憶,。

　　黑色晴空的歷史比空山城還要長，早在空山城建立之初,，黑色晴空與它的第一任持有者就已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利箭擊落高天之上的神明，黑色的血液布滿整個天空,，它得名的同時,，一代與天神一同隕命。

　　第二任持有者,，是一位來自大地深處的同祖異族,。當時空山城處于特殊時期，并沒留下太多關(guān)于她的記載,，當然,，她也是戰(zhàn)死,。

　　第三任，阿浩的祖父,，空山城倍受尊敬的戰(zhàn)士,，如今健在。

　　按理說,，此等責任不應世襲,。但整個空山城都沒有人愿意接過黑色晴空了。

　　八歲那年,，阿浩的雙親因職務離開空山城,，將阿浩交由祖父母照顧。兩年后,，祖母去世,，阿浩從祖父手中接過黑色晴空，開始了成為一個戰(zhàn)士的訓練,。

　　多年以后,，阿浩成為了空山城的一人防線。時值政權(quán)更替期,，他奉命前往被改成臨時管教所的母校協(xié)助安防,。在哪兒，他見到了一個特別的人,。

　　一個在集會時被抬上操場,，仍然呼呼大睡的二貨。

　　那人給當時的空山城帶來了很多麻煩,，當然他自己也幫了不少忙,。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阿浩決定加入白無銘他們,，去見一識一下這個世界,。

　　“雖然不算是一段很好的回憶，至少我不曾后悔,?！卑⒑迫∠录厦婵逃袣v代持有者的名字,。

　　“鋝”,，“布瑪”，“張柱國”,，“張浩天”,。

　　“爺爺…”撫摸著祖父的名字，又想起他的話,。

　　阿浩小學沒上完就輟學了,，因為祖父認為，想培養(yǎng)一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必須由另一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親自指導,，也就是他自己。

　　“學習歷史對你相當重要,?！弊娓钢钢鴷撋系哪瓯碚f。

　　“可在學校老師已經(jīng)教過我這些了,?！卑⒑普f

　　“學習歷史可不僅只是會背年表?！弊娓刚f“我們是花費多少心血,，付出何等努力建起了這座城市，我們又是基于什么想法發(fā)動戰(zhàn)爭,。如果你無法從歷史中汲取先祖的經(jīng)驗,，你的學習便毫無意義?！?p>　　“可為什么當個戰(zhàn)士要學這些,。”阿浩說“會戰(zhàn)斗不就行了么,?！?p>　　“一個戰(zhàn)士如果沒有與之力量相匹配的知識、文化與獨立自主的思想是很可怕的事,?！弊娓竾罋v的說“你是要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而不只是統(tǒng)治者的爪牙,?！?p>　　“可今天是星期天，我想和朋友出去玩,?！?p>　　“聽話，你也該懂事了,?！弊娓刚f“好好學，晚上爺爺帶你出去吃好的,?！?p>　　祖父沒當過老師，他所傳授的大多是他個人的思想與經(jīng)驗,。

　　“鬼子,，這個字眼是用來形容那些喪盡天良,，失去做為人的資格的敵人。而有一國的士兵,，它們的非人行為讓它們得到了這個詞的永久權(quán),。”

　　“關(guān)于上古時期,，那場來自大陸最東部的島國的侵略戰(zhàn)爭,，侵略者犯下罄竹難書的罪行。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未曾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每一代人都對那島國的一切抱有無差別的仇恨,，他們所仇視的是發(fā)動侵略的國家還是那國家的人民?！?p>　　“都不是,，他們始終是在仇視自己?！?p>　　“絕大多數(shù)人一生都不會與異邦人有過多交集,，更淡不上仇恨，本質(zhì)上,，人不會無端的仇視任何人,。對于所謂歷史的仇恨，如果沒有切身感受,，他很難成為現(xiàn)實情緒的根源,。”

　　“像隔壁的老奶奶,，一百八十多歲,，空山城都沒出過幾次，敵人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但對她來說,，敵人就是敵人。為什么,，因為在她眼中,，統(tǒng)治者說誰是敵人誰就是敵人?！?p>　　“銘記歷史教訓的目的,，是為了我們的當下與將來，而不是制造延續(xù)數(shù)代的仇恨,?！?p>　　“就像我愛你和你父親，我希望你們能自立自強，確保你們不再經(jīng)歷我所經(jīng)歷過的痛苦,。讓你們也活在我們這一代的仇恨中,，讓你們養(yǎng)成為我報仇的心態(tài)的這種行為。除非我已被仇恨所扭曲,，不再具備人性,，成了如同敵人一樣的鬼子,，我是萬萬做不出來,。”

　　“一些人常常用一種高尚的借口為理由,，肆意的向周圍的人發(fā)泄內(nèi)心的不滿,。消極與惡劣的情感。如果他們真的想讓敵人付出代價,，完全不會這么做,，也不是將這種恨轉(zhuǎn)向他人?！?p>　　“幾乎所有這樣的人,，除了嘴臭一無是處。他們只會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身邊的人,，鬼子成功的把那些人也變成了鬼子?！?p>　　“我們不需要仇恨任何國家或任何人,，但并不代表我們會愿諒，仇恨會把我們變成更可怕的存在,，不仇恨,，是因為我希望我能活的像個人，而不是鬼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