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東明沒有吭聲,,自從那個女人進(jìn)來以后他就沉默了,,只靜靜的坐在一邊用手帕擦拭著他的眼鏡,,一時之間房間里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安靜,只有潘寧大口吞咽餃子的聲音在里面回響,。
屋里的時針已經(jīng)敲到一點了,殷黎想他是時候該告辭回去休息了,,這時戴東明突然開口道:“你昨晚是不是跟另一個男的一起睡在這,?”
這個問題突兀的令殷黎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是的?!?p> “那你有沒有見過木頭小人,?”
木頭小人?殷黎疑惑的看著他,,見戴東明的表情十分認(rèn)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一時有些迷惑,,旁邊的旅李瑤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東明,,你寫劇本寫傻了吧?”
“什么木頭小人,?”殷黎問她,。
“哦,就是他劇本里寫的東西,,不用管,。”
殷黎看著對面的戴東明,,他的眼里似乎有什么熱烈的東西,,那東西一閃而過,卻使殷黎腦袋里猛然的浮現(xiàn)出了什么:“不過我倒是見過木頭娃娃,?!?p> 話一出口,屋子里忽然安靜了一瞬,。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他,,令殷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木頭娃娃,?”戴東明扶了扶他的眼鏡,,繼續(xù)問道。
“就在昨天……我見到了一個木頭娃娃,?!?p> “在什么地方?”
“就那邊的一個房間里……”
“帶我去,!”
“這么晚了,,不去了吧?”殷黎有些猶豫的回答,,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
邵彥笑了笑,走過來站在殷黎的面前開口道:“這么晚了就別麻煩人家了,?!?p> 聽他這么說,,戴東明沒有吭聲,只是眼睛依然死死的盯著殷黎看,,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令他很感興趣的東西,,這眼神讓殷黎感到一絲不悅。
似乎是察覺到了殷黎的情緒,,邵彥望了望窗外,,然后問道:“今晚的房間怎么分,潘寧,?!?p> “哦,說到這個我都忘了,,”潘寧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開口道:“今晚上我們劇組的睡西邊,演員睡東邊,?!?p> “一起嗎?”李瑤問,。
“不然呢,?”邵彥反問到。
“那豈不是很亂嗎,?”李瑤皺著眉頭,。
“我說大姐,一起睡好照顧人一點啊,,而且你要是想一個人睡的話,那邊的院子里有空房間,,你一個人去吧,。”
“行,,小邵去我就去,。”
“天吶,,你這可是赤裸裸的勾引,,你就不怕明天上娛樂頭版嗎?”
“你要是能長人家那樣,,我也能跟你上頭版,。”
“真沒天理……”
兩人在旁邊正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著話,,忽然外面飛進(jìn)來幾片錫箔紙,,冷不丁的令殷黎吃了一驚,。
因為這很奇怪。
單純的錫箔紙被吹進(jìn)來自然不會有多么奇怪,,但問題是今晚的風(fēng)是西北風(fēng),,而它卻是從東南方向吹進(jìn)來的,因此它是逆著風(fēng)飛的,,而這意味著什么呢,?
但凡是這種祭祀一類的活動,總有靈驗或不靈驗的,,而總會有專人能看懂這些祭祀時所發(fā)生的現(xiàn)象,,殷黎就知道其中的一個法子,那就是去看煙灰的走向,。
如果有人仔細(xì)觀察過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有些時候拜完神之后的錫箔灰是會飄起來的,乍一眼看上去是因為熱氣而飛起來,,但實際上這是一種顯靈了的樣子,。
小時候他就曾在一戶人家的白喜酒上看見過一個穿著壽衣的老頭蹲在地上吃錫箔灰,而自從那次以后,,他姥姥就再也沒有帶他去過這種場合,。長大以后再去也沒有看到過這種東西,聽狐貍說,,那是因為這些靈普遍較弱,。
看錫箔灰的走向辨別拜神的好壞是十次里面有八九次準(zhǔn)的方法。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次拜完之后,,錫箔灰隨著風(fēng)自由的飄走,這代表你拜成功了是最好的一種,,另外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拜完之后,錫箔灰在原地打轉(zhuǎn),,而這種情況一旦發(fā)生,,那也沒必要拜了,因為拜了也沒有用,。
本來就是第三種情況,,也是最壞的情況。
就像現(xiàn)在這樣錫箔灰倒著飛,,而這種情況殷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小時候有人跟他提起的時候,他姥姥打斷了那人的話說不吉利,,因此他也不明白這種情況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怎么會發(fā)生這種情況呢,?殷黎想想,在這里,,他看到了奇怪的穿著古代服飾的丫鬟,,還在他的房間里看到了一個娘娘……雖然不是在一個地方,但都是在這座宅子里,,這意味著什么呢,?殷黎思索著,冷不丁的看向窗戶,,上面戴東明正默默的盯著他看,。
被發(fā)現(xiàn)后,他也沒有要躲避的意思,,直接開口道:“殷黎,,你信鬼神嗎?”
殷黎被問的愣了愣,,然后說:“不信,。”
從小到大被誤解過太多次了,,對別人說著這樣一個地方有鬼,,那樣一個地方有鬼的話,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一樣的對待,。殷黎早已不在對別人說實話了,,與其被別人誤解,倒不如把這些事情憋在心里,。
“是嗎,?”戴東明問。
“那都是迷信,?!币罄杳摽诙觥?p> “迷信……”戴東明嘴里又重復(fù)了一遍:“你真覺得那是迷信嗎,?”
“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對你的那些話題有興趣,?!鄙蹚┻m時的為殷黎解了圍,,他真的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殷黎很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因為他做不到,。
“但我很喜歡看一些鬼怪類的電影,。”殷黎順著這個坡下,。
“有那些呢,?”戴東明,,沒等他回答又突兀地問道:“那你為何又要帶著它?”
“它,?”順著戴東明的眼神,,殷黎看向手中的鏈子。
他為什么老是提起他姥姥送給他的這條鏈子……
“只是覺得它很好看,,這跟信不信鬼神有什么關(guān)系嗎,?”殷黎咽了咽口水,說道,。
“確實好看,。”還沒等戴東明回答,,李瑤插了進(jìn)來盯著它的鏈子,,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從哪買的?”
“……別人送的,?!币贿吇卮穑贿呎酒鹕韥恚骸皶r候不早了,,我該……”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突然,一陣極細(xì)的聲音伴著錫紙灰那淡淡的香味傳了過來,,很小很小的聲音,,卻像針一樣扎進(jìn)了他的耳朵里,聽得清清楚楚:
娃娃的腦袋搖啊搖
后面的娃娃看不到
你拍一呀,,我拍一
最后的娃娃不見了……
“什么聲音,!”好像大腦有一瞬間被放空了,殷黎突然猛地大叫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顯然都被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他,。
與此同時,,那個聲音戛然而止,只留下窗外陳金華的粗獷而又豪放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何小玲呢,?她到底去哪里了,!”
何小玲是第二天早上被找到的,就在離拍攝場地不過一墻之隔的院子里,,在那中間廢棄的天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