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皖鈺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依舊在昏迷的女人,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想起昔日她的陪伴,,他伸手想要觸碰她,卻在伸出手的那一瞬間又收了回來,。
床上的人忽然低低的咳嗽起來,,錦寒從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和無力也漸漸清晰,。
該死的星煌和人類,,竟然發(fā)現(xiàn)了琉璃幻境的入口處,為了阻攔她去提前喚醒星晚,,在外布下法陣,,害得她受重傷又被法術反噬!
錦寒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坐在她旁邊的安皖鈺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心中說不出的感覺:“殿下……”
錦寒虛弱的聲音拉回了安皖鈺的思緒,,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她,怔愣了一下,,隨即眼神中的冰冷轉(zhuǎn)化為了柔情:“夢兒,,你終于醒了……”
錦寒聽到他的話突然一股酸澀涌上心頭,鼻子酸酸的,,眼淚忽然止不住落了下來哽咽道:“殿下,,夢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安皖鈺見她落淚,,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和疑惑,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你剛醒,,不要做這么傷神的事,。”
錦寒看見他神情為難,,抬起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殿下,,你是不是還在為當年夢兒不辭而別的事生氣?”
安皖鈺見她這副委屈可憐的模樣,,說是沒有動惻隱之心是假,。可他還是沉默著抽出手來,,別過臉不再看她,。
錦寒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其實,夢兒并非是不告而別,,而是在出府去尋殿下的路上,,遭人劫持關了起來……”
“誰干的?”
他的聲音雖冷淡,,卻無法掩蓋他的怒火,。
錦寒似乎很是害怕,她猛地將手撤了回來,,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他們將我關在地牢里,,百般折辱,想讓我說出是受誰指使來施計魅惑殿下……殿下,,夢兒沒有,!夢兒真的沒有!夢兒受恩于殿下,,怎會害殿下呢,!”
安皖鈺見她這般急不可待訴說自己的委屈,心中的更加不相信她,。卻還是說:“本王知道你沒有,,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做的?”
錦寒有些恐慌,,不敢開口,,安皖鈺見狀便要起身離去,她慌忙起身拽住他的手,,牽動內(nèi)傷,,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安皖鈺心軟便又重新坐了回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為她順著氣,。他嘆了口氣:“你不說,本王如何為你做主,?”
“夢兒不敢,,夢兒怕說了殿下也不會信,還會覺得夢兒受人指使刻意離間,?!?p> 安皖鈺難耐地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他眼中的怒火已歸于平靜,,他試探道:“你是想說皇上,,對嗎?”
錦寒疲憊地垂下眼眸,,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點頭,。
安皖鈺盯著她許久,她還是如同從前那般柔弱的惹人憐愛,,即便她如今滿口謊言,,他也還是想在她看他時充滿愛意的眼神中確信,起碼她對他的情意是真的,。
錦寒見他沉默不語,,掀被子便要下床離開。身旁的男人又將她攔住,,扣住她的肩將她擁入懷中沉聲詢問道:“所言可真,?”
錦寒點點頭輕嗯了一聲:“那幾個看守我的侍衛(wèi),還差點將我……”
沒等說完,,她便將頭埋進他的胸口抱住他的腰身嗚嗚地哭了起來,。
安皖鈺聞言愣了一下,擁抱著她的手更加用力,,可眼神卻是冰冷到底:“沒事了……沒事了……”
此時,,離淵開門進來回話,看到他懷中的女人,,冷冷地瞇了瞇眼:“王爺,,靖王爺?shù)搅耍谇皬d侯著,。說是有事與您商議,。”
安皖鈺輕嗯了一聲,,將錦寒放回在床上蓋好被子:“你先好好休息,,本王晚上再來陪你?!?p> 錦寒乖乖的點頭,,由著他為她掖好被子,,閉上了眼睛。
直到聽到他離開關上門,,她才重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知怎的竟有一種比在琉璃幻境還要讓她安心的錯覺,。
錦寒似乎想到什么,,就在此時好像有了法術感應:婉妃專寵,貴妃失寵,。
錦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安黎清,,你不是想要天下安定嗎?那我就把你兒子的江山攪得天翻地覆,!如今我不能隨意使用法術,,但是咱們走著瞧,待解開封印,,我定要奪回一切,!
……
行宮地牢中,秦問白正倚在牢門邊和外面看守著的莫塵聊天:“喂,!我說,,我清醒也有好幾日了,皇上打算什么時候放我出去??!”
“……”
莫塵只是黑著臉在一邊執(zhí)劍站著,毫不理會他的搭話,。
“莫塵兄,,好歹咱們之前也當過幾天掛名同僚,別這么冷漠嘛,!”
“……”
“看來是好了,,還沒進來就聽見你喋喋不休!”
皇帝的聲音傳來,,莫塵聞言低頭行禮后,,起身將一旁的椅子搬了過來。
洛齊和莫塵默默退到一邊待命,,皇帝坐到秦問白面前,,看見他已經(jīng)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禁嗤笑出聲:“看秦公子這樣,,應是好了不少,,也不感謝朕救你一命……”
秦問白聞言作輯行禮:“在下多謝皇上救命之恩。”
“那你如何感謝呢,?不會只是口頭感謝吧,?朕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皇帝聞言悠哉地靠在椅背上,漂亮的眼睛盯著面前的人,。
秦問白不禁笑出聲:“皇上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乙呀?jīng)告知錦寒皇上想讓她知道的了……這份禮物如何呢,?”
“哦?朕想讓她知道什么呢,?”皇帝眉眼帶笑,,眼神卻盡是寒意。
“不就是想要她知道,,皇上受到了婉妃的蠱惑,,疏遠了貴妃嗎?”秦問白理了理衣裳站好,,“可僅僅這樣是瞞不了多久的……”
“那依秦公子所言,,該如何呢?”
“我可以做她的眼睛,,自然也可以做皇上在別處的眼睛……”
他的回答正是皇帝心中所愿:“如今,,錦寒身受重傷已經(jīng)回到鈺王身邊,想來也無法顧及到甫國那邊,。過幾日,,朕便要回宮,要同時防范錦寒和甫國,,也是分身乏術,。不如,你去幫我監(jiān)視百里寒騫和秦相的一舉一動,?!?p> “愿為皇上效力?!?p> 皇帝起身將他的面具還給他:“不要讓朕失望,。”
一束青色和藍色的光芒在皇帝身后閃現(xiàn),。洛齊和莫塵拔出劍警惕的擋在皇帝身前,。
皇帝回過頭看見面前的星煌和安皖翼,對他們一次兩次這樣悄無聲息來到他面前的行為隱忍地嘆了口氣:“退下,?!?p> 洛齊和莫塵看到安皖翼的容貌也著實愣了一下,卻還是收起劍退到了一邊。
“他這樣靠戒指維持清醒意識,,不用多久就會露餡,。既然要做皇上在甫國的眼睛,自然要瞞天過?!毙腔妥隽私Y(jié)印,,一團青色的法術光輝凝聚于手心,朝著秦問白擊過去,。
皇帝見狀慌忙往旁邊退了幾步,,看到青色的光芒注入他的身體,有些許紅光冒了出來:“這是,?”
“祛除錦寒的法術,,用我的法術偽造他還被控制的假象啊,!”星煌見差不多了,,便收回了手。
秦問白一瞬間便如同回到了被法術控制的時候,,他戴上白色的面具:“在下遵命,。”
說罷變成一團白光從地牢消失,。
皇帝見面前突然變空的牢房,,眼角抽了抽,遇到他們之前,,還從沒有人能隨意這樣在他面前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星煌似乎又看到了他的內(nèi)心活動:“哎呀,!人類,,皇上似乎很介意我們這般隨意呢!”
安皖翼在旁邊偏過頭睨了他一眼,,雙手環(huán)胸看了一眼面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皇帝,,無奈道:“不是有重要的事找皇上嗎?不要浪費時間……”
“是卜言有變嗎,?”皇帝多么希望星煌告訴他,,先前海瑤所看到的可以被改變,,至少他不需要傷害甚至賜死她,。
星煌見他眼神中的期待,沉默地閉了嘴,,眼神移到別處,。
皇帝見他沉默又看向旁邊的安皖翼,,安皖翼見他不好說,便替他開口:“據(jù)星煌卜言所示,,?,幩疚磥恚瑫崆鞍l(fā)生……”
“什么,?”皇帝衣袖下的手漸漸握緊,,他沉默了一會兒,“據(jù)朕得到的消息,,錦寒身受重傷,,為何不能趁機斬草除根?”
星煌伸手召喚出一柄玉扇,,看向了面前的皇帝:“神魔皆不死之身,,若非有絕對的力量,讓其神形俱滅,。她也只會如同星晚一般轉(zhuǎn)世,或者殘留的力量化為下一個魔族后裔,。只要被喚醒,,還是會生靈涂炭……這是神之伊洛的法器,姑且也算半個安黎清的吧……”
那玉扇好似受到了吸引,,忽然開始泛著紫色的光芒,,飄到了皇帝面前。
在場的人無不愣神,,星煌若有所思瞇了瞇眼:鳳羽銀扇被他帶回清風澗已經(jīng)多年,,無論他如何想用與星晚相同的法術喚醒都是徒勞,如今卻在安朝皇帝面前重綻光芒……
正當他愣神之時,,鳳羽銀扇卻開始向皇帝身上注入光芒,,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周身散發(fā)出的紫色光芒,仿佛有股暖流在血液中流動,。
末了,,皇帝伸出手將鳳羽銀扇拿在了手中,看見光芒暗淡下去,,和平常的玉扇并無二致,。
星煌走近了些,打開自己與鳳羽銀扇極其相似的折扇:“就當暫時借給你吧,!事后,,記得還給我妹妹?!?p> 皇帝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鳳羽銀扇:“嗯……意思是朕也能使用法術了,?”
手中的折扇掩住了他半張臉,,只露出那雙丹鳳眼和高挺的鼻梁,與面前的皇帝給人的尊貴不可褻瀆的氣質(zhì)不同,,他的高貴儀態(tài)中更顯不入塵世的氣質(zhì),。
他緩緩開口道:“嗯。不過你只有在使用鳳羽銀扇時才可以支配法術,。因為如今妹妹還在沉睡,,它所有的力量,只有伊洛在制造它時所注入的一小部分能量罷了,?!?p> 皇帝點點頭將它合上好生收了起來,他想起之前在密室的藏書閣中看到過,,四大家族所擁有的法術不同,,相生亦相克:“朕了然?!?p> 安皖翼在旁邊站了許久,,視線看向皇帝的方向:“皇上,貴妃如何了,?”
聞言,,洛齊和莫塵面面相覷,覺得他頂著和皇帝一樣的臉,,竟也敢如此明目張膽覬覦皇帝的女人,。
皇帝微笑著,眼神中卻無絲毫情感:“她是朕的貴妃,,自然在朕身邊好好的……”
他的回答讓安皖翼有些失望:她又沉睡了嗎,?
星煌見他失望的樣子,單手搭在他的肩上:“好了,,我們還有事要做,。下次再見……”
說罷,兩個人便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見他們離開,,莫塵移步上前詢問:“皇上,此人覬覦皇妃,,不能留啊……”
皇帝聞言勾起一抹寒冷的笑容:“現(xiàn)在除掉他還不是時候……”
洛齊不語只是覺得他還是同從前一樣,,不曾改變,只是有了貴妃這個掣肘,,才會多加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