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雕花的車子被吱吱呀呀的推了出來,,車子上用繩索捆著一個被紅布包裹著的石像。
石像沒有露出臉孔,,但是從他的姿態(tài)看起來還是頗為生動,,從布下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他穿著一件近似于小吏的衣服,一手拿著毛筆,,另一手則是拿著一本書,。大小則是和一個真人的身體差不多,看用料來說顯然頗為沉重。
而奇怪的是,,光是看他這扭曲的姿勢,,三個和尚沒看見他的臉便覺得這東西樣子帶著一股鬼氣。
海鏡走上前去看了一圈,。
“這是……判官?”
朱爾旦點點頭道:
“海鏡師傅說的不錯,,這便是一尊判官像,。”
“能把蒙臉的布摘下來我看看嗎,?”
就是那猶豫一會兒看看海鏡,,終于還是叫兩個仆人上去揭開了那判官臉上蒙著的布。
紅布一揭下海顯海鏡海微三人,,瞬間嚇了一跳,。
只見紅布下的那個判官的臉龐的雕工不是說恐怖,反而是雕的有些太好了,,簡直就如一個此時正在對大家做出嬉笑神態(tài)的活人一般,,因為太像活人,所以乍一看見仿佛就是一個人被石化成了一尊石像,,放在那里一樣,,甚至讓人懷疑他自己就是有思想的。
海鏡咽了一口唾沫,,當下便感覺到這尊石像有點不對勁,。
“稍等,我去方便一下,?!?p> 丟了一個爛理由,海鏡連忙跑到路邊,,然后套上了靈視之眼,,再往那蹲石像瞧去,看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正在海鏡猶豫之間AI女聲似乎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終于自己跑出來提醒道:“靈視之眼。的觀察能力是很弱的,,如果是會隱藏自己氣息的鬼物靈視之眼不可能是看不到的,。”
聞言海鏡也是頗為無奈,,說到底靈視之眼不過是系統(tǒng)初期白贈送他的一個道具而已,,新手小白裝,功效實在有限,。
“也就是說這東西很可能藏有邪祟,?”
“不一定,,也很可能沒有?!?p> “擦……”海鏡時候會覺得系統(tǒng)對于自己死活不是很在乎的樣子,,不過想了想也是,自己蘭若寺的陰間東西已經(jīng)夠多了,,還差這一兩樣嗎,?
“海鏡大師,您方便好了嗎,?”
海鏡提著褲子走出來,,點點頭,然后問朱爾旦到,。:
“判官像應(yīng)該送到道觀里去吧,,送到我們蘭若寺算是什么呢?”
“咱們黑山縣沒有什么大的道觀,,于是想著送到蘭若寺去,,若是不方便供奉,我們自然會多給一些香火錢,?!?p> 海鏡聞言忍不住冷哼一聲。
“錢錢錢,,真是俗不可耐,。”
“阿彌陀佛,,能給多少錢呢,?”
朱爾旦想了想回答道:“一年五十兩如何?”
“若是三位大師同意,,現(xiàn)在便可先給一年的香火錢,。”
海微海顯海鏡三兄弟同時瞪大眼睛,。
五十兩基本上夠海鏡,,在南落時活一年了,更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距離著練習下一步的活尸術(shù)所需要的器材經(jīng)費,,剛好也就是差著這個數(shù)額,。
雖然判官按照宗教來說是屬于道教的神靈,但是這年頭普通百姓的信仰也沒有分得這么清,,很多地方的關(guān)帝廟和城隍廟里住持的是和尚也是正常操作,,所以往和尚廟里面擺兩尊道教的石像想起來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吧?
海顯和海微兩人則已經(jīng)走到了那石像旁邊叉著腰看著那尊石像,開始異口同聲的夸石像雕的好,。
“這石像要運到蘭若寺去還挺費馬力呢,。”
“車錢是咱們蘭若寺付還是朱居士自己來,?”
“要不然還是由居士來付車錢吧,,我們蘭若寺可以給您香火打個折?!?p> “每天多給您念一遍經(jīng),。”
“兩遍,,可以多念兩遍,?!?p> “再多送一碗油燈,。”
半個時辰之后,,三個和尚同著那輛馬車便吱呀吱呀的走上了回黑山縣的道路,。
蘭若寺的大雄寶殿往左手邊去有一處長長的佛廊,廊兩邊的墻壁上畫著許多佛教故事,,那些精美的壁畫經(jīng)過歲月的侵蝕到的此時已然有些斑駁,,但反倒因此更顯得有一種古樸幽深的意味。
佛廊兩邊過去就是供給香客們存放供奉佛像的所在,,從狼蛛上依舊殘留著的煙熏火燎的痕跡,,可以看出當年此處的香火是頗為旺盛的,只不過隨著十幾年間蘭若寺的敗落,,此時這條廊上還存在著的佛像已經(jīng)寥寥無幾了,。
海威海微幫著海鏡將廊上僅存的幾尊佛像擦拭干凈,然后便同著朱爾旦和仆人一起將那尊一人高的判官給抬到了佛廊的一處干凈角落,。
解開渾身捆綁的繩索,,拉下包裹,身體的紅布,,那張牙舞爪的判官像臉上帶著嬉笑的神色,,仿佛嘲諷一般看著廊下的眾人。
朱爾旦連聲道謝,,在佛像前拜了一拜,,然后便同著仆人一起離開了寺廟。
朱爾旦的香火錢中海微和海顯兩人一人分了八兩銀子,,剩下的三十多兩自然都歸每天要伺候這尊判官相的海鏡所掌管,。
海鏡留兩位師兄吃飯,用過一碗素面之后,兩人也便離開了,。
大家都走之后,,蘭若寺重歸安靜,眼看天色將晚,,海鏡先是戴上靈視之眼去了一趟靈骨塔,。
離開了一天多時間靈骨塔的顏色果然比之那天鐵捕頭他們來時更加濃艷了幾分,但還只是紅色級別,,海鏡猜想這種情況下的靈骨塔晚上應(yīng)該還是不怎么會做妖的,,多少松了一口氣。
于是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袱,,便往僧寮而去,。
臨回去之前又走到佛蘭上,給那尊判官像點了一碗清燈,。
長長的佛廊在暮色眼影之下已然變得有些昏暗,,昏暗之中只有一碗小素油燈孤獨的亮著,照映著判官的臉,。
光線從下巴的角度打上去,,使得判官的臉呈現(xiàn)了一定角度的扭曲變形,再加上他原本就有些扭曲的神態(tài)以及過于像活人的雕刻方式,,海鏡看著判官之時,,總覺得對方的臉上帶著幾絲詭異的氣息。
海鏡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沒有來的感到一陣心慌,。
“現(xiàn)在除了靈骨塔之外蘭若寺里你算是除尸兄之下第二號陰間的東西了?!?p> “把這樣一尊模樣怪異的石像放在家里朱爾旦的一家人平時是怎么睡得著覺的,?”
海鏡搖搖頭,拿著包袱便往自己的僧寮走去,。
幽暗的長廊之中,,只有判官像面前點著一盞孤燈,他依舊那樣笑著,,仿佛是一尊邪神在睥睨著廊下的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