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朝廷宣召薛琮和傅津川等有功將士入京授封獻(xiàn)俘的旨意發(fā)出去,河西方面又來了奏表,。
道君皇帝又跟幾位宰相以及統(tǒng)兵的勛貴武將,,如定國公衛(wèi)國公武定侯等人多次商定。
最終準(zhǔn)了河西所請,,封多個藩部貴族子弟為官,,其中在疏勒一戰(zhàn)中出力甚多的遮普華黎,跟薛琮傅津川等人一起上京獻(xiàn)捷,。
同時在四部各設(shè)立一守捉,,各屯兵五團(tuán),也就是一千余人,,設(shè)四鎮(zhèn)兵馬使督之,。
至于新設(shè)立的西庭都護(hù)府以及四鎮(zhèn)兵馬使等諸多官員任命,都全權(quán)交給了河西節(jié)度使傅懋修,。
這也足見道君皇帝對英國公的信重,。
而薛琮和傅津川等人上京獻(xiàn)捷的有功將士名單,則多達(dá)六百余人,。
到了九月中旬,,傅家的四郎和六郎,倒是先于門下的詔命到了涼州城,,與此同時來到?jīng)鲋莸倪€有金帳汗國的使節(jié),,老可汗之子,親王疏虎,。
聽到四弟和六弟來到河西,,尚在城外割韭菜的傅津川立馬收隊趕回了涼州。入城之后直奔節(jié)府。
“三哥,?!?p> “三哥?!?p> “四弟,,六弟,來了幾時了,。”
“昨日剛到的,?!?p> 時隔三年,又看到跟自己同年,,一起長大的四弟,,還有小他幾歲,從小喜歡跟著他廝混的六弟,,喜形于表,。
六郎仔細(xì)端詳了一下許久未見的三哥,然后說道:“三哥真是威武,,好像更魁梧了,,不過看著黑了些?!?p> “哈哈哈,,河西風(fēng)沙大,整天日曬雨淋的,,還能白了不成,?”傅津川大笑道。
這時候聽見廳里有些吵鬧的傅懋修從后面走了出來,,“你們幾個小子別在這鬧了,,出去野去,我一會要跟仙客他們談事,?!?p> “是,伯父,?!?p> “那阿耶,我就帶四郎和六郎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傅懋修一揮手道:“去吧,別跑太遠(yuǎn)?!?p> 傅津川等人一拱手,,然后退了出去。
“走,,帶你們打獵去,。祁連山的黃羊肉,那味道是一絕,,無論是烤著吃,,還是喝羊湯,都是極好的,?!?p> 傅津川這邊帶著兩個兄弟,和幾十個節(jié)從親衛(wèi),,還有一隊兩百人的飛蝗義從,,直奔祁連山腳下的黃羊鎮(zhèn)去圍獵。
趕了一個多月的路,,四郎和六郎這兄弟倆也不覺得類,,一說起射獵興奮極了,跟著傅津川一路疾馳,。
四郎和六郎兩人的射術(shù),,雖然不如三郎的例無虛發(fā),但馳馬急射,,也能十中六七,,這在軍中也算是能稱得上一聲擅騎射了。
在上京城的勛貴子弟中,,絕對算是翹楚,。
夜間,天上星辰點(diǎn)點(diǎn),,地上篝火成堆,。
在祁連山腳下臨時營地里,白天的打的獵物,,野兔和黃羊已經(jīng)在架子上烤的金黃冒油,,香氣四溢。
六郎傅泯川捧著一支羊腿直接就啃了起來,,“嗯,,三哥,這個羊肉味道真不錯,,烤的也好,。”
傅津川拿著酒囊喝了一口酒,然后笑道:“這地方的黃羊旁處沒有,,而且那個仆固懷安,,他在北境的時候就經(jīng)常給一個王族專門烤肉?!?p> 仆固懷安其實(shí)很想補(bǔ)充兩句,,他在北境金帳汗國那邊可不光是給人烤羊肉的,還是牧奴的首領(lǐng),,管十幾個人呢...
但他腦子傻了才會去接郎君的話,,
“這河西的天地真是壯闊,跟上京和關(guān)中都不一樣,?!?p> 四郎傅渭川感嘆道。
“哈哈哈,,邊地荒野,自然壯闊,。對了,,家中可好?”
聽到三哥問起,,四郎笑道:“家中一切都好,,伯父和三哥在河西打下赫赫聲威,咱們傅家自然是水漲船高,,大伯母的身體也一直康健,。”
“三叔和五叔,,如何,?”
“阿耶和五叔也都好。前些日子在青兗道的二伯也來信了,,說二哥家又添了一個千金,。”
傅津川笑道,,“是嗎,?那挺好,說起來二伯和二哥,,還有九弟去了青州,,快有五六年沒回上京了吧?”
傅津川的二叔傅懋儼外任青州都督之職,,因?yàn)樯矸莶幌窀淀弈敲疵舾?,家小也跟著一同赴任了,連著二郎傅淇川和九郎傅濟(jì)川都有五六年沒見了。
傅家自傅津川祖父傅巽這支開始,,才變得枝繁葉茂了起來,。雖然是大宅院,但傅巽和傅懋修兩代家主都治家有方,,所以英國府在上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家風(fēng)淳正,,兄友弟恭。
上一輩人,,傅懋修兄弟幾個感情深厚,,所以即便老爺子走了也一直沒有分家。到了傅津川這輩人,,堂兄弟之間無非住的不是一個院,,其他一切跟親兄弟也都是一樣。
此時提起家中和外地的長輩和兄弟,,也難免也有感懷,。
“對了三哥,我跟三伯父說要來的時候,,八郎也說想來河西,。還被三伯父和大哥給訓(xùn)斥了一頓?!?p> “八郎,?他才十一,鬧著要來河西干嘛,?不是因?yàn)椴幌胱x書吧,?”
“哈哈哈哈?!?p> “哈哈哈哈,。”
四郎和六郎直接沒忍住笑了起了,。
傅津川就知道自己沒猜錯,,“這小子...”
四郎繼續(xù)道:“這幾年八郎可把大哥給愁壞了,你是不知道啊三哥,,大哥這幾年,,幾乎每個月都要往國子監(jiān)跑一趟,替八郎去給國子監(jiān)的先生賠禮,。授業(yè)的時候睡覺就不說了,,有一次還在先生的墨盒里放青蛙,先生一打開墨盒那青蛙直接蹦出來了,,弄得先生一身墨汁...”
傅津川一口酒差點(diǎn)噴出來,,好家伙,,這八郎比他還勇啊。
都說傅三郎小時候頑劣,,也就是時常跟別的勛貴家的子弟打架,,喜歡跑出玩而已,對先生,,無論是家中啟蒙的先生,,還是后來宮中授課的大儒,那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
“對了年初...”
“年初怎么了,?”
傅津川好奇道。
“年初十四那天,,八郎跟燕王府的吳世子一起去崇明坊吃涮肉,,誰知道那天正好趕上城陽公主殿下去抓紅蓮逆賊......也不知道該說他運(yùn)氣好還是運(yùn)氣差了?!?p> 聽著四郎說完了,,傅津川直搖頭,“這小子真該好好管教一下了,?!?p> 六郎有些幸災(zāi)樂禍道:“對了三哥,我們走之前三伯父還說等你回了上京,,好好管管八郎?!?p> 傅津川笑道:“我才不討那沒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八郎在我阿娘那,,那就是心尖子,,我管教?算了吧,,我?guī)П鴳T了,,只會軍營這套,一頓軍棍下去,,我阿娘能舍得,?”
“哈哈哈?!?p> 兄弟三人說起家中事,,喝酒吃肉,不覺夜深,,各去帳中休息,。
第二日傅津川帶著兩個兄弟回了涼州,,一到帥府門前,就看到十幾個北境武士,,右衽的袍子,,梳著辮發(fā),腰中掛著彎刀,。
在見到傅津川之后,,皆是右手放在左肩,躬身行禮,。
傅津川看了看幾人,,卻是沒什么反應(yīng),視若無物,。
這些北境武士也不以為杵,,對于這樣一敵國貴人,他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
他們都是金帳王爺疏虎的親衛(wèi),,曾經(jīng)親眼目睹過白亭城下,傅津川率數(shù)百鐵騎一騎當(dāng)先,,手持馬槊,,縱橫飛馳。
也曾見過傅津川在數(shù)百步外的一箭射落虎師大旗,,在兩軍陣前耀武揚(yáng)威,。
還曾經(jīng)親耳聽過那句“不退兵,就開戰(zhàn),?!?p> 而一旁的四郎和六郎卻是有些驚異,他們前日就到了涼州,,自然知道這些人是北境使節(jié)的護(hù)衛(wèi),,今天卻見到這些人對著三哥行禮,而且一臉莊重,,這才知道威震敵國是個什么樣子了,。
“傅郎君,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呦,,疏虎王爺,,別來無恙?!?p> 傅津川剛走到府門口,,正好看到一個身穿藍(lán)緞子胡袍的北境貴人,,長得高高壯壯的,正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疏虎,,他是這次金帳汗國的使者,。
“去年一面,郎君風(fēng)采依舊啊,?!?p> “王爺客氣了,一年沒見,,不知道王爺你近來可好...”
“哈哈哈哈,,我很好,多謝郎君記掛...”
兩人就像是闊別已久的老友重逢了,,在帥府門口說了好一會兒話,,傅津川疏虎才離去。
“三哥,,你跟他很熟嗎,?”
傅津川搖搖頭,“不熟,,見過兩三面,,去年差點(diǎn)把他抓了?!?p> 這倒不是說空話,,畢竟白亭之戰(zhàn)的時候,金帳的六萬大軍就跑出去千余人,,疏虎失烈門金河等人也是死戰(zhàn)得脫,。
“啊,?我看你們好像是很好的朋友一樣?!?p> 傅津川笑道:“咱們大晉是上邦,,要有氣度,他現(xiàn)在是使者,,過來談判的,,那就是客人,所以對待客人當(dāng)然要客氣點(diǎn),?!?p> “當(dāng)然,若是帶兵來打仗,,那自然要?dú)⑺麄€片甲不留,?!?p> 四郎和六郎一聽,感覺很有道理,,然后紛紛點(diǎn)頭,。
隨后三人進(jìn)了后堂,見到節(jié)度判官劉仙客和都督府長史崔方翼以及傅懋修三人,,正在討論與北境的談判事宜,,以及后續(xù)的安排。
剛剛結(jié)束的談判,,傅懋修是陪著主使疏虎在別處閑談,,而幕僚崔方翼劉仙客跟對方的佐事官在談判,結(jié)束以后自然要跟傅懋修回報一下的,。
“郎君們回來了,。”
兄弟三人見過禮,,也就留下一道聽著,,畢竟都是節(jié)度使的子侄,也有資格參與這種密議,。
“金帳汗國那邊想開三到五個榷場,,我看不如就河西,朔方,,河?xùn)|,,河北,四個榷場好了,,交易糧食,、藥材、瓷器,、布匹,、茶葉等,他們愿意出牛羊,,筋角,,皮貨,他們還想要鐵器和鹽,,我們想要馬和礦石,,但這些估計談不成?!?p> “現(xiàn)在的鹽別說交易給他們了,,關(guān)中和京畿道的鹽都快不夠吃了,揚(yáng)州那邊現(xiàn)在私鹽猖獗,,朝廷為此頭疼不已,?!?p> “對了,還有一事,,可汗毗沙門想要拍兩個王子去上京沐浴教化,,并且希望跟晉室聯(lián)姻?!?p> 傅津川一聽,,直接出言道:“怎么,還想著和親不成,?大晉可歷來沒有把公主嫁與外邦的先例,,事關(guān)國體,這事就算上京那幫子文人都不可能答應(yīng),?!?p> 崔方翼搖了搖頭道:“三郎誤會了,不是咱們,,是他們嫁個公主過來,。”
“???”
除了早就知道的劉仙客,幾個傅家人全都陷入了驚愕之中,。
半晌之后,,還是傅懋修笑著說了句。
“打了一百年了,,聞所未聞啊,。”

高粱河車神
多謝各位看官的打賞,、月票和推薦票以及追讀,,這是我寫的第二本書,很多地方可能處理的不到位,,還有錯別字很多這個問題,。 其實(shí)關(guān)于錯別字,我每次發(fā)書之前,,都會過幾遍,,但每次好像都有漏網(wǎng)之魚... 多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