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微微一愣:“可這上面都是朝臣,即使抓了也無濟于事……”
“那就換成他們的親眷,!”慕容慎咬牙切齒道,。
既然不識抬舉,,那就把他們身邊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光,。
李公公心頭一顫,。
他跟隨皇帝這么久,自認為還算了解這位皇帝陛下,。
慕容慎的性格偏執(zhí)且無情,,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因此他也很少勸阻,只需默默照做即可,。
“奴才遵旨,。”李公公低著頭,,掩下眼底的懼意。
慕容慎陰冷地勾起唇角:“朕要盡快看到結(jié)果!如果有人敢抗命,,你知道該怎么辦,?”
“奴才明白,?!崩罟珣?yīng)聲道。
“嗯,,去吧,?!?p> 大殿里,,文武百官林立,。
慕容慎高高在上,,俯視著下方的群臣,,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落在前方的空地上,,眸色漸深,。
片刻后,李公公朗聲宣布:“傳陛下口諭,,今日有御史上書戶部尚書張大人與禮部郎中王大人多項罪狀,,經(jīng)刑部查實,,立即押送天牢,待候處置?!?p> “另外,,戶部和禮部近來接連出現(xiàn)問題,,戶部侍郎陳德忠和禮部侍郎吳良平辦事不利,,依法當(dāng)斬,。欽此,!”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原本安靜的大殿頓時亂了起來,,所有人議論紛紛,。
“陛下三思?。 ?p> “是啊,,陳德忠和吳良平都是戶部和禮部的重臣,若真將他們砍了,,恐怕會無法向百姓交代啊,!”
“陛下英明,,斷不該犯下這等錯誤,?!?p> “請陛下收回成命,!”
聽聞百官的呼吁,慕容慎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你們以為,朕沒考慮過后果嗎,?朕已經(jīng)下令讓刑部徹查,,至于這些人,,他們膽敢欺瞞朕,就得付出代價,!”
說完,,他又對李公公道:“再加一條,,株連九族,!”
“……是?!崩罟仓^皮領(lǐng)命,然后吩咐手下拿走了戶部和禮部尚書二人的帽子及衣物,,讓人將他們拖了下去,。
見此情景,,其余的百官終于噤聲,。
慕容慎滿意地笑了:“諸愛卿還有什么想說的嗎?繼續(xù)說,,朕聽聽?!?p> 眾人沉吟片刻,最終選擇閉嘴,。
陛下的行徑太詭異,讓人摸不清路數(shù),,此時出聲反而適得其反,。
慕容慎掃向左右兩側(cè)的文武百官,,冷哼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姿態(tài)悠閑。
半晌后,,大殿陷入寂靜,無人再開口說話,。
直至慕容慎放下酒杯,眾人才稍稍松了口氣,。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慕容慎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環(huán)顧四周,,揚聲道:“今日先到這里,,退——”
他剛開口說了個字,,突然感覺喉嚨一陣腥甜涌了上來,。
“咳咳咳……”他猛烈咳嗽,,吐了幾口血出來,。
鮮紅粘稠的液體滴落在地板上,觸目驚心,。
大殿內(nèi)死一般的沉寂,。
“陛下!您沒事吧,!”李公公驚慌失措地扶住搖搖欲墜的慕容慎,,焦急地喚道,。
“陛,、陛下,?您沒事吧,!”
“快!快宣太醫(yī),!”
百官們也被這場景嚇壞了,,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叫喊。
然而,,慕容慎卻擺了擺手,虛弱道:“都別喊了……”
說著,,他伸手按壓胸膛,,試圖止住咳嗽,,奈何越發(fā)劇烈的咳嗽讓他渾身抽搐,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陛——”
這時,李公公也突然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生機全無。
眾臣嚇了一跳,紛紛往后縮,。
“李公公……”
“李公公,!”
“陛下,您怎么樣,?您可千萬別有事?。 ?p> 慕容慎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神色猙獰扭曲,仿佛隨時都能從地上爬起來殺人,。
“李公公死了!”有人尖叫,。
大殿之內(nèi)再次陷入混亂,。
慕容慎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但渾身僵硬,,力氣像流水般迅速消失,竟然無法動彈,,眼前更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救駕——快請?zhí)t(yī)——”
“陛下——”
“救救陛下——”
“陛下——”
慕容慎耳畔嗡嗡作響,,聽到各種雜音,,好像每個人都在呼喊他的名字,嘈雜不堪,,讓他心煩意亂,,怒火攻心。
原來是這樣,。
慕容珩,,真是好手段!
……
北戎皇帝慕容慎駕崩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各國,,引發(fā)軒然大波。
北戎境內(nèi),,各國象征性地派使者前來吊唁了一番。
不過,,慕容慎死得突然,,沒有任何遺詔,更別提立儲了,,各國使臣都是奔著探究北戎局勢來的,。
而慕容珩,,則借著這個機會回到了北戎,光明正大把持朝政,。
……
北戎。
慕容珩坐在龍椅上,,望著下首垂著腦袋、恭敬不已的幾個屬臣,,俊美如玉的面龐上帶著淺淡溫潤的笑意,看上去謙遜又儒雅,。
“你們辛苦了,,先回去休整一下,?!?p> 幾個屬臣躬身應(yīng)諾,,陸續(xù)離去。
慕容珩轉(zhuǎn)頭望向站在門口的一位青年男子,。
他長身玉立,,眉宇間有著堅毅與果敢,氣質(zhì)凜冽,,猶如刀劍一般鋒芒畢露,。
北戎秦王慕容琛,,慕容珩的胞弟。
“皇兄,,你是打算登基稱帝嗎?”慕容琛問道,,語氣嚴肅,。
慕容珩微微頷首,。
慕容琛蹙緊了濃眉,,沉聲道:“你可曾想過,北戎的未來,?”
“自然想過?!蹦饺葭裎⑽⑻裘迹氨比衷谖沂掷?,皇弟不必擔(dān)憂,?!?p> “你……慕容慎是皇兄……”
慕容琛的話沒說完,,但他的意思很明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慕容珩勾唇輕笑,,慢悠悠道:“皇弟,,如今除了我,有誰能擔(dān)這個擔(dān)子,?這天下是慕容氏的,,父皇不在了,,理應(yīng)由我們負責(zé)?!?p> “可是……”
慕容珩打斷了他,,語重心長道:“皇弟,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不是善良,,只是……”慕容琛擰眉解釋道,。
“夠了!你既不愿輔佐我登上那個位置,,我也不勉強,,我自己做便是了?!?p> 慕容珩已經(jīng)沒了耐心勸他這個弟弟,。
慕容琛還想說些什么,但見慕容珩面色冰寒,,只得默然不語。
“皇弟你且記住,,你是慕容氏的皇子,我們是一家人,?!蹦饺葭衽呐乃募绨?,溫聲道,。
慕容珩從前就知道他皇兄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得了,。
他的野心恐怕不知北戎這一個地方,只是不知道他這么做是對是錯,?
慕容琛嘆了一口氣,拱手道:“皇兄,,保重,。”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慕容珩眸光幽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