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風(fēng)隱一邊伸手向后抓去,,提著那具骨架的腦袋就把它甩飛出去,。
“別催,!馬上就能想起來了,!”縉黎也很苦惱,,可是越著急越想不起來,這會兒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兇相也是絕配,。
他擰著眉毛,,喃喃道,“什么猖狂來著,?”
正當(dāng)他冥思苦想時,,只聽姬桓大聲喊了一句:“何厲為猖!何崇為狂,!”
緊接著就是飛廉的厲聲大喝,,“你竟還有閑心去管別人?臨敵之際最忌分神,!”
他說著,,還連斬了兩刀過去,這一句話中充斥著訓(xùn)誡的意味,,還透著一股高傲,。
可姬桓硬生生接下這兩招,又還了兩劍回去,,高聲道,,“既是大敵,將軍又何須留手容情,?”
許是與這三人相處久了,,此刻姬桓言下也不饒人。
飛廉雖然嘴上有訓(xùn)誡之音,,但手上招數(shù)毫無懈怠之意,,被姬桓這么一說,倒像是前者存心承讓一般,。
兩人針鋒相對了幾句,,同時下手也越發(fā)兇狠。
而縉黎經(jīng)人提醒,,想起了后兩句,。
他又敲了一次藤盾,跳起儺舞,,口中念到:“何厲為猖,?何崇為狂?禹步禁咒,戮爾強粱,?!?p> 隨著他的步伐,心脈中的神力也竹簡散發(fā)出來,,那十八具枯骨聞到這股血液的味道后,,一時間更加癲狂了。
即便風(fēng)隱再厲害,,可一對十八還是有些左支右絀,,一不留神就有幾個鉆了空子,繞過他向縉黎沖去,。
這套挪舞一旦開始就不能輕易停下,,也不能有其他的舉動,此刻縉黎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他自己控制,。
眼看這幾具枯骨就要奔到他面前,,最后一步剛好跳完,縉黎大聲喝道:“皋,!”
可似乎并無作用,,眼前的枯骨并未受限,它們手中的刀劈向縉黎的脖頸,。
只聽“呼”的一聲,,刀光閃過,一聲轟鳴后,,嬴世挎刀立在縉黎身前,。
他揚刀劈開面前的骨架,跟著左手在刀刃上一抹,,劃開自己的掌心,,反身將手摁到縉黎的盾上。
“舞儺逐厲,,需朱干玉戚,。你用一把銅斧也就罷了,這盾上怎么連點兒紅色都沒有,?”嬴世將血在滕盾上涂抹開來,,收手握拳,“重跳,!”
說完,,他將刀一橫,守在縉黎身前,。
風(fēng)隱打發(fā)了眼前幾個枯骨,,躍身過來,,“嬴世公子這是終于想起來該怎么使刀了?”
嬴世咧嘴一笑,,“本以為你一個人就能對付,,沒想到還是得我出手,看來你也不怎么樣嘛,!”
這兩個人,,嘴上不饒對方,但招式進退卻十分配合,。
縉黎完整的跳了一遍舞,,隨著他一聲大喝,,那十八具枯骨轟然倒地,。
它們在地上微微掙扎著,但已經(jīng)被挪舞之術(shù)壓服住,,動彈不得,。
風(fēng)隱落地后,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只見那十八個魂魄有的不住掙扎,,有的逃遁離去。
他看了一眼縉黎,,后者微微搖頭,,“這招壓不住它們太久?!?p> “無妨,,夠子昭兄弟分出勝負(fù)就行?!辟勒f完,,兀自撕下一片衣擺把左手纏好。
縉黎盯著那布條,,上面有點點血跡洇出,,“你也會挪舞?”
“小時候家里人逼著學(xué)的,,”嬴世咬著布條打了個結(jié),,瞥了縉黎一眼,“別用這么丑的臉跟我說話,,趕緊變回去,。”
嬴世倒是也想過要不要用舞儺逐厲,,但他沒有面具,,故而沒提,。
縉黎扔掉斧鉞和盾,散去噬神術(shù),,三人先后沖到了祭臺前,。
只見姬桓和飛廉兩人打得整個祭壇崩裂,滿地都是碎石,,中間石棺和兩邊的巖畫都被刀光劍影劃得不成樣子,。
“這要打到什么時候去……”縉黎甩出長劍就要過去幫忙,卻被嬴世伸手?jǐn)r住,。
“別過去,,那邊劍氣太重,多一人過去反而會讓子昭兄弟束手束腳,?!?p> 嬴世瞇著眼看兩人在空中劇斗,忽然大喊道,,“子昭兄弟,,他這套刀法的弱點在于……”
“在”字還沒說完,只見姬桓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斬出一劍,,砍下飛廉脖頸上的最后一點皮肉,,將他的頭直接斬落。
脖腔中黑紅色的血液噴出,,巨大的身體也緩緩倒地,。
風(fēng)隱嘖了兩聲,“他打得是你說的弱點嗎,?”
嬴世清了下嗓子,,“比那方法可省事兒多了?!?p> 姬桓人沒什么大礙,,就是剛才和飛廉打斗時,對面血霧噴開,,他用大袖掃落,,因此衣袖上燙出許多小孔。
姬桓看了看三人,,問道,,“都沒事吧?”
他們?nèi)齻€也倒還好,,除了縉黎的身上挨了一刀,,又蹦又跳滲出不少血之外,也就嬴世的左手纏著布條,。
“沒事,?!笨N黎聳肩,指向嬴世,,“但他大概率會死于破傷風(fēng),。”
“你別給老子按一些奇奇怪怪的死法,,老子就是算死,,也是死在酒壇子里!”嬴世輕輕握了一下左手,,滿不在乎的笑了一聲,,右手抓起葫蘆灌了口酒。
幾人還有心說笑,,但旁邊卻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聽上去是漏風(fēng)的笑聲,但在空曠的祭壇里有些恐怖,。
只見飛廉巨大的軀體緩緩爬起,,上前兩步提起自己的頭,,反手按在脖腔上,,左右扭了扭,將其調(diào)正,。
縉黎把劍一橫架到身前,,扯了扯嘴角,“這些神都是這么按腦袋的嗎,?”
飛廉?dāng)Q好自己的頭,,兩塊皮肉上生了根,接在一起,,恢復(fù)成他們最初見到的樣子,。
他視線停在了姬桓的身上,鎖眉沉思起來,。
剛開始他只覺得這小子是個虎賁的高手,,而且能拿到山岳真形圖,實力不會太弱,,自己憑借氣勢,、地利,加上術(shù)法加持,,足可大占便宜,。
但沒想到,十幾招后這小子就能有針對性的破解反擊,。
自己不單武藝幾乎融匯了大邑商的精粹,,巫術(shù)也算高超,,即便是那些小國巫祝也不是自己的對手,且自己成神之后,,因著怨念極重,,功力更是勢不可擋。
結(jié)果竟敗在這個孩子的手中,。
飛廉看了看觀戰(zhàn)的三人,,隨即冷笑著開口,“好功夫,,如果倒推二百六十年,,老夫可能真就死在你手下了,若真是如此,,老夫也死而瞑目……”
他又瞥了一眼滿地的枯骨,,“但事到如今,老夫絕不認(rèn)輸,,更不會與爾等善罷甘休,。你們雖然厲害,但是,,難道你們還能長生久視,、不死不朽嗎?”
話畢,,飛廉兩手一揚,,陰風(fēng)驟起,那些骨頭骨碌碌滾動起來,,重新組成十八具骨架,,
這一次,無需術(shù)法,,都能隱約看到那十八個厲鬼的身形,。
風(fēng)隱搓了搓手指,歪頭問道,,“撤嗎,?”
他的話剛說完,山石突然開始搖動,,亂石滾下,,堆積在后,封住了幾人離開的路,。
見狀,,風(fēng)隱嘆了口氣,“看來這位山神是不打算讓我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