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林煜寒正坐在她對面。
她不吃驚,,也不會去問葉晨越去了哪里,。只是呆呆地貪婪地看著他的臉龐,。
真的像啊,!不,,不是像,簡直一模一樣,,她幾乎分辨不出眼前這個林煜寒和本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林煜寒有何不同,。
林煜寒見到她很高興,一上來就給了她額頭一個溫?zé)岬奈恰?p> “你不是回家了嗎,?怎么突然又回來了,?”
“公司里有點事,很著急,,沒辦法,,休假取消!”
“那,弄完了嗎,?”
吳寒點點頭,。
兩人從咖啡廳走出來,林煜寒牽著她的手,,開始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走,。
路上人很少,過往車輛更少,,她才發(fā)現(xiàn)這條不算偏僻的街竟然如此冷清,,一點也不繁華。
林煜寒邊走邊詢問小鎮(zhèn)的事,,還有白手套,,是不是又肥了很多。
吳寒打開手機本想給他看看白手套的照片,,突然又怔住了,。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走得匆忙,,根本沒來得及給它拍,。
她頓了頓,只好大致形容了白手套的現(xiàn)狀,,說它有點上了年紀(jì),懶得梳理自己的毛,,原本白白的四個腳現(xiàn)在黑黑的,。不只如此,它掉了半顆牙,,連老鼠也抓不動了,。
林煜寒聽得想笑,,說白手套竟然老得比他快,貓咪的壽命真的很短,。他說真期望快點給那機器改良,,哪天他也可以回去看一眼,看看小鎮(zhèn),,看看白手套,,說不定還能趕上唱戲,趕上交流會……
吳寒竟聽得淚眼婆娑,,她極力忍住自己的眼淚,,陪他逛完這最后一次。
他們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沒去商場,,動物園,亦或是人流如織的商業(yè)街,,而是去了個僻靜的公園,。
公園里,只有兩三個人在賞景,,鍛煉,,有個阿姨還時不時還偷瞟他們兩個一眼。
吳寒心情沉重,,許久沒說一句話,,被林煜寒牽著手時能感覺到他的手有些顫抖。
林煜寒察覺到了吳寒的異常,,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便提議二人到附近的酒店去歇息,吳寒立刻答應(yīng),。
酒店里人也很少,,讓人難以想象,如此冷清的生意是如何支撐他們這家店開下去的,。
以前吳寒太過于沉浸于林煜寒相逢的喜悅,,忽視了相當(dāng)多的細(xì)節(jié),現(xiàn)在想來,,這些事一件件的,,簡直匪夷所思。
一進(jìn)酒店,,前臺小姐姐馬上熱情接待:“歡迎光臨,,兩位是要訂房嗎?”
“是的!”
“定幾間呢,?”
“一間!”
林煜寒回答完,,掏出身份證和卡上前去辦手續(xù),,吳寒呆立原地,能看出她眼神有些沮喪,。
不一會兒,,他拿了鑰匙,挽著吳寒的胳膊進(jìn)了電梯,。
出了電梯,,再走幾步,還是那個房間,,門敞開著,,里面光線明亮,干凈整潔,。
這個房間她很熟悉,,這是留下她第一次的房間。
她想起林煜寒帶走那條床單上櫻紅的一朵,,心里頓時更難過了!
恐怕連那都是假的!
進(jìn)了房間,,林煜寒直接趴在床上,并向她招手,,示意吳寒也上來躺一會兒,。
兩人走出這么遠(yuǎn),也該累了!
可是吳寒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怔在門口。
“進(jìn)來呀,!吳寒,,你不累嗎?”
林煜寒拄著頭,,好奇地看著她問,。
吳寒沒有回應(yīng),此時她的腦袋里正在飛快地回憶與林煜寒相遇的一切經(jīng)過,,在和某些事情對證,。當(dāng)?shù)贜次得出同樣的結(jié)果后,她心如刀割,。
林煜寒見她發(fā)怔,,無奈只好起身拖著她進(jìn)門。此時,,吳寒的雙腿如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
林煜寒很驚訝吳寒今天這么呆滯的反應(yīng),,像是回家受到了某種打擊一樣,,忍不住想給她些安慰。
于是,,他將吳寒抱緊,,揉了揉她的頭,像第一次去他家那樣,,動作里滿是寵溺,。
然后,吳寒的臉頰溫?zé)嵋黄?,有他呼吸的熱氣和唇溫,。這片溫?zé)嵋恢甭拥剿拇缴希拇筋澏读艘幌?,眼中隨即有淚奔出,。
本以為吳寒會喜歡,享受其中,,林煜寒貪婪地滑到她的嘴邊,,試圖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就開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
他好像太過投入,,沒發(fā)覺吳寒臉上越聚越多的淚水,。突然他的手被捉住,,人也被推開一段距離,。
他萬分驚恐,,喘息著看吳寒滿臉淚水,,倔強心酸又難過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
吳寒努力忍住哭意,冷冷問道,。
林煜寒很是驚訝,,疑惑地回答:“我是林煜寒啊,!你怎么了吳寒,,你不會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吧!”
“你不是林煜寒,,你少騙人了!林煜寒用薄荷味的樟腦球,,他喜歡聞薄荷的味道,但是他不喜歡吃薄荷糖,,他只吃過我給的大白兔奶糖,;林煜寒身體瘦弱,以前走路的時候身形就會搖晃,,何況他現(xiàn)在右腳落下了后遺癥,;他吃東西和做題時一樣專注,,不會分心,不會總刻意去觀察別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從來不會對我撒謊……”
吳寒說到這里已經(jīng)泣不成聲,接下來,,她惡狠狠地看向眼前這個人,,開始嘶吼:“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要假扮他!他明明都已經(jīng)不在了,,你還要弄出一個假的他來欺騙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很傻……你可以模仿他模仿得惟妙惟肖,可你終究不是他!而且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只是一個夢,,你們默認(rèn)我就是個因為失去林煜寒就開始瘋魔的人,默認(rèn)知道他離世以后我就會發(fā)瘋,,失去理智是不是,?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等了這么多年,,千里迢迢從北方小鎮(zhèn)追到上海,只是為了一個答案,,你們直接清清楚楚地告訴我真相不就得了,,演這一出是為了什么,為了看我的笑話嗎,?”
林煜寒怕她情急之中做出什么危險的事,,試著去擁抱她讓她安心些,卻被她幾次推開,。
門外不知何時突然聚集了一群人,,有酒店的服務(wù)管理人員,還有客人或者是聞訊而來的路人,。
這時,,吳寒突然從包里拿出了一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這一幕可嚇壞了林煜寒和圍觀的一群人,。大家紛紛驚叫出聲,慌亂對視,,卻沒有一個人選擇報警,。
和吳寒想得一樣,這明明就是夢,夢里每個模型都有對應(yīng)的大腦和思維,,今天她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很突然了,,能湊夠這些人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短時間內(nèi)他們怎么去找臨時的輔助人員,。
“林煜寒,,我累了,,我真的裝不下去了!你還不打算清醒嗎,?你想在這個虛擬的夢里欺騙我一輩子嗎?”
吳寒冷眼看著他,,一滴又一滴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沒有人能懂得她現(xiàn)在的感受。那種失去愛人以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受,。
“這把刀只要從我的脖子處割一下,我就能回到現(xiàn)實,,就像做夢的時候掉落山崖,,瞬間蘇醒對不對?還是說我能否醒來要看你們投放鎮(zhèn)定劑的劑量,。如果我不能醒過來呢,?我是不是就可以去找真的林煜寒了?”
林煜寒聽得目瞪口呆,,他此時知道已經(jīng)瞞不住吳寒了,,只好坦白。
“你不用拿刀割自己,,那種方式形同于自殺,,是需要很大勇氣,要承受很多痛苦的,,你也知道這夢境的仿真程度,,那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聽我的,你把刀放下,,我立刻啟動退出模式,,讓你看一看我們的真正面目和這項技術(shù)的原理!”
吳寒知道他不會再欺騙她了,因為她遲早會醒來,,與其被動地被追問一切真相,,不如此時就讓她知道。這是最明智的做法,,尤其是對付她這種倔強果敢又聰明的人,。
轟地一聲,眼前的世界晃了晃,天空忽然暗了一下,,接著門口的人開始一個個消失,,就像靈魂瞬間飄走一樣。
接著她就掉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慢慢地她重新感受到重力,,感受到自己的四肢,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再一睜眼,,她在一個密閉容器中,,外面正有人對著容器外殼指指點點,然后,,艙蓋被打開,,一股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飄了進(jìn)來。
吳寒剛想坐起身,,卻被人一把按下,。接著她只感覺頭頂太陽穴等有什么東西相繼被拔下來,麻酥酥的一片,。
之后,,有人來到她面前,給她比了個可以出來的手勢,,她這才走出那個金屬容器,。
一回頭,見到眼前這一幕,,吳寒驚呆了!
身后擺放著成百上千數(shù)不清的金屬艙,,有十幾個亮著燈,大概是正在運行的,。而大多數(shù)都安靜地躺在原地,,像冬眠一樣。
環(huán)顧四周,,這是個巨大的球形實驗室,。后面是艙位,前面就是控制室,,里面不時有人進(jìn)出,,也有人游走在各個金屬艙周圍觀察記錄數(shù)據(jù)。
這時,,緊挨她的兩個艙也打開了,,小金和葉晨越先后走了出來。
吳寒早已猜出是他,,看著他冷笑一聲,,不愿說話,。
反倒是小金,看出了她的怒氣,,忙過來跟她道歉:“對不起吳寒,,這都是劉董的意思!你也別怪葉晨越,他也是受人囑托,,你跟他好好談?wù)?,很快你就清楚一切?”
小金說完,匆匆忙忙離開了實驗室,。不用猜,,吳寒也知道她去了哪里??Х葟d可以放置不管,,但康復(fù)中心如今是真的忙,她不能離開太久,。
“走吧!我們談?wù)劊@次不騙你了,,坦坦蕩蕩,,就我們兩個人,去咖啡廳!那里安靜!”
見吳寒皺著眉頭,,滿臉不情愿,,葉晨越又補充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誰嗎?”
吳寒這才同意跟他離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