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錯亂,顧治恍恍忽忽之間來到一處荒原之上。
空氣稀薄,寒氣透骨!
不遠(yuǎn)處有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光芒奪目。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朝金字塔走去,,步伐堅定,。
“嗚…嗚…嗚!”
“爸爸,,媽媽已經(jīng)不在了,,你也不要我了嗎?,!”
一個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聲吸引了顧治的目光,。
只見兩名軍官小心拉扯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男孩的臉上布滿了鼻涕和淚水,正全力想掙脫束縛他的大手,。
那名男子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從風(fēng)中傳來兩句話:“等你有能力自己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可以再見到我了,!”
“兒子,,你要記住,人類的情感是阻礙永生的最大障礙,!”
小孩子停止了掙扎,,愣愣地看著他父親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金字塔前方的軍事隔離帶,。
顧治抹了一把臉,,竟然摸到一手的淚水,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了,!
……
“鐺、鐺,、鐺,!”
“阿治,起床了,!”
門外王堅的聲音把顧治從沉睡中驚醒,。
“今天不是休息嗎?,!”
顧治看了一下腕機(jī),,才早上6點過,頓時上了火氣,。
“今天我們還要去做禮拜,,你不會又忘記了吧?”
王堅的回答讓顧治清醒過來,,現(xiàn)在他還遠(yuǎn)沒有真正融入這個世界,,還必須打起精神來仔細(xì)應(yīng)對。
“禮拜”是什么東西,,他就不是很明白,。
他從床上起來,剛拿起工作服,,又放下了,。
在衣柜中翻了一下,找了一件青色短袖襯衣和黑色休閑褲穿上,,又穿上了一雙運動鞋,。
走進(jìn)客廳時,,發(fā)現(xiàn)王堅和王亮已經(jīng)去隔壁了。
他到衛(wèi)生間洗涮一番,,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相貌輪廓分明,剛硬有余,,一雙明亮的眼睛還算有點特色,。
談不上英俊,稍顯稚嫩,,這一點他不是很滿意,。
等他走進(jìn)隔壁王家時,王鐵生一家人已經(jīng)在餐桌旁坐好了,。
張玉梅瘦小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你就不能讓我們不等你嗎,總是慢半拍,!”
王堅解釋道:“阿治應(yīng)該是昨天上班太累了,!”
王鐵生敲了一下桌子,“人到齊了,,快點吃吧,,等會去晚了,又要多排隊,!”
顧治悶聲坐下,準(zhǔn)備贊美光明神,,卻發(fā)現(xiàn)大家已經(jīng)開吃了,。
什么情況,難道是伙食不好,,不好意思嗎,?
早餐是死面饅頭加一盤不明材料做出的甜醬,確實有點拿不出手,。
……
今天王家全家出動,,都穿上了體面的衣服。
但怎么看都是些尼龍制品,,只是有七八成新,。
王鐵生夫婦走在最前,王堅和顧治居中,,王秀兒和王亮吊在最后,,在小聲爭論著什么。
一行人出了幸福小區(qū),,左轉(zhuǎn),,沿著南華街向南面走,。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人頭擻動,,不過方向大都也是往南,。
王鐵生見狀,加快了步子,,眾人趕緊跟上,。
“顧治,你相信有神嗎,?”
行走之中,,顧治聽到后面的王秀兒在問他。
他奇怪地側(cè)身看去,,王秀兒明亮的大眼睛正盯著他,,王亮也注視著他。
不假思索,,顧治回道:“信,!”
開什么玩笑,你們一家子明顯就是什么光明神的信徒,,我要說不信有神不是找不自在嗎,?
王秀兒露出勝利的表情,王亮撇了撇嘴,。
“你們兩個又在搞什么鬼,?”王堅興致勃勃地放慢腳步,與他的弟弟妹妹走到一起去了,。
顧治沒有關(guān)心他們談什么,,神情自若地一個人走在王家人的中間。
“假使世上有神,,我怎么能忍受我不是神,?”
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話來,但他不知道他這盲目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
只走了十幾分鐘,,一行人來到了南華街的盡頭,一個巨大的休閑廣場,。
廣場上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蜿蜒曲折的隊伍一直延伸到廣場西側(cè)的一個教堂式建筑。
這個被稱為南華圣堂的建筑外表,,沒有十字架,,反而有一個散射光芒的太陽圖騰,帝國國教-光明教會的標(biāo)志。
王鐵生帶著一行人趕緊排到了隊伍最后,,“還好,,人還不太多!”
家人們都在點頭,。
只有顧治暗自感嘆,,得有兩百多米長的隊伍了,還叫不太多,,光明神的生意可真不錯,!
但只過了半小時,顧治就驚嘆了,。
不斷延長的隊伍已經(jīng)在休閑廣場上排不下來,,分岔拐進(jìn)了南華街和另外幾條街道。
廣場上人雖然多,,但卻很安靜,,不僅大人神情肅穆,就連那些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也強(qiáng)忍住了嘴巴,。
顧治掃了幾遍,,沒有小孩子,應(yīng)該是沒有資格來,,最小也是十二三歲以上的少年,。
與帝國在公民12歲時發(fā)放腕機(jī)是巧合,還有另有深意,?
顧治隨著隊伍慢慢往前挪動,,他想打開腕機(jī),但看到王堅三兄妹都耷拉著腦袋在排隊,,他也就忍住了,。
在圣堂之前玩腕機(jī)是對光明神不敬嗎?
在廣場的東側(cè)是南華學(xué)校,,原主就是這所學(xué)校讀了十二年書,王秀兒和王亮現(xiàn)在還在這里讀書,。
這座休閑廣場在學(xué)生們上課時,,也當(dāng)作操場來使用的。
難怪走在路上有一種熟悉無比的感覺,。
一個多小時后,,他們一行人終于挪進(jìn)了南華圣堂,信徒們在圣堂的大門自覺地分流,,左邊進(jìn),,右邊出。
圣堂里面并不大,只能容納兩三百人,,最里面有一個三層臺階的祭壇,。
祭壇背面的墻壁上有著巨大的“太陽圖騰”浮雕,祭壇上筆直站立著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中年男人,。
一行人排隊走向到祭壇前,,王鐵生第一個站到長袍男人面前。
他右手撫著左胸,,虔誠地說道:“贊美光明神,,贊美光明神的仆人諸位祭司大人,贊美洪光慶司祭,!”
原主的記憶終于記起來了,,這個高瘦男人就是洪光慶司祭,是南華圣堂的負(fù)責(zé)人,,歸屬黑巖城教區(qū)的司命大人管轄,。
司祭是光明教會的基層人員,其上還有司命,、司空和大司空,。
光明教會的祭司是帝國承認(rèn)的另一條修煉途徑,也是永生途徑,,他們利用的不是靈能,,而是人們的信仰之力。
張玉梅,、王堅先后走到祭壇前,,也贊美了一幫人。
顧治記住這個儀式,,輪到他上前時,,他也照著做了一遍。
但他轉(zhuǎn)頭想走時,,卻看到了洪光慶關(guān)注的眼神,。
一瞬間,他內(nèi)心充滿了羞愧,,為自己剛才的敷衍自責(zé)不已,。
他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圣堂大門,腦海中傳了一陣眩暈感,,讓他清醒過來,。
他背心冒出了冷汗,這個司祭的眼神居然能夠影響人的情緒,,這就是超凡的力量嗎,?
看看王鐵生一家人精神愉悅就像是吃了一頓大餐的表情,,顧治確定了自己的精神力量和普通人不一樣。
就是不知道與靈徒靈師或是祭司們相比怎么樣,?
光明教會,,有點意思!
隨著人流離開圣堂一段距離后,,王堅從沉醉的表情中恢復(fù)過來,,他停下了腳步。
“爸,,我去找同事玩,,中午就回來!”
王秀兒和王亮也跟著叫起來,,“我也去找同學(xué),!”
王鐵生點點頭,張玉梅叮囑一句,,三兄妹就各自離開了,。
“我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中午前回家,!”
顧治不想再跟著王鐵生夫婦后面了,,自己四處走走也不錯。
不料,,王鐵生聞言露出驚訝的表情,,張玉梅則盯著他說道:“小治,你是不是有了點錢就想花了,?”
“你不存點錢,,以后怎么成家,難道還要我們家照顧你一輩子,?”
“這,?!”
顧治沒想到同樣的要求,,到自己這里卻得到截然不同的答復(fù),,還有張姨的靈魂拷問。
好在王鐵生幫他解了圍,,“算了,,小治也是參加工作的人了,也不能總悶在家里,,你去吧,記住不要亂花錢,!”
“嗯,!”
顧治冷著臉,調(diào)頭而去。
“老王,,你看看他什么態(tài)度,!”
“你想要他什么態(tài)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