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收獲,？”江心遲打破了沉默,。
“只能確定他身上的孢子和之前在停尸房發(fā)現(xiàn)的那東西同源。希斯來到這里的時間不短，也沒有外出,，所以很可能是在他進入對策局之前就已經(jīng)攜帶了孢子,。”莉蓮眨了眨寶石綠的眼睛，輕輕撫摸著“希斯”的脖子,，在她手下的野獸再也沒有掙扎過，甚至隱約能夠看見“它”露出了嬰兒般的笑容,。
“那豈不是說,，這玩意其實已經(jīng)在整個倫敦潛伏了下來？”普萊斯把“希斯”的尸體重新塞了回去,，吐掉作廢的煙頭,，背靠著窗戶，看上去很疲憊,。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F(xiàn)在多少時間了？”莉蓮沒有帶表,。
江心遲看了下自己手腕的廉價石英表,，報了個時間。
“凌晨一點多了么,？”莉蓮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輪椅扶手,，“普萊斯，我們恐怕有大麻煩了,。”
“什么大麻煩,？還有比剛才發(fā)生的事更糟糕的么,？”普萊斯嘲諷似的一笑。
“你看過BBC的天氣預(yù)報節(jié)目么,？”
“誰看那玩意,，連法蘭西人都知道不列顛島上的天氣一小時能變兩次?！逼杖R斯回答得有氣無力,。
“你總該知道今天凌晨兩點鐘有一場日全食吧？雖然在不列顛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很遺憾?！崩蛏徴Z速快了許多,。
“那和我們的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知道你讀書多,，別在我這個大老粗面前賣關(guān)子好嗎,？尤其是我現(xiàn)在心情很差……”普萊斯嘟囔了兩句，把臉上痛苦的表情像是熨斗一樣用手指一一燙了回去,。
只不過,，江心遲也能看得出來,，他并不是真的毫不在乎，也不是真的冷漠,。
而是火山在醞釀一場徹底的爆發(fā),。
“我記得你跟我提到過，最近對策局抓獲了好幾個身世清白的邪教徒么,？說不定他們和這件事之間會有聯(lián)系,。”莉蓮遮住了她的右眼,，即使如此,，她左眼仍舊活躍著智慧的銀光。
“你說那幾個學(xué)生,？調(diào)查判斷他們只是受了網(wǎng)絡(luò)上的不良信息蠱惑,，才會去嘗試那個幼稚的儀式……什么‘當(dāng)群星歸位之時，混沌將從地底升起,，偉大的最初將會蘇醒’,，一聽就是糊弄小孩子的屁話！”普萊斯似乎對此不屑一顧,。
“真的么,？如果是糊弄小孩子的屁話，怎么會惹得對策局出手,？他們身上一定有什么東西引起了對策局的注意,。”莉蓮一針見血,。
普萊斯嘆了口氣,，把帽子隨手放在了臺子上，也不顧上面還沾染著“希斯”的鮮血,。
“接下來我說的話嚴(yán)格來講是不能跟你們講的,，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也顧不上什么保密條例了,，畢竟說不定會對追捕那家伙有所幫助,。”普萊斯頓了頓,，“那四個小孩是牛津大學(xué)考古系的大三學(xué)生——對,，和你一樣，但他們可沒你膽子那么大,，敢去探訪勒塞之河的秘密——他們在考古實習(xí)的時候去了威爾特郡,，對，就是那個聞名世界的巨石陣,，回來之后四個人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忽然開始收集各種儀式材料……”
“也就是那個時候,，對策局開始注意到他們的行蹤，對吧,？”江心遲都能猜到接下來普萊斯會說什么了,。
“沒錯，他們想要舉行一個召喚儀式,。我的同事闖進他們的秘密基地的時候,，還費了不少功夫，那些人似乎掌握一些黑魔法之類的東西,，特別是花園里頭有很多植物類的陷阱,，”普萊斯隨即搖了搖頭，“驚悚的部分來了,，他們被發(fā)現(xiàn)集體死在了儀式現(xiàn)場,，死因是缺水?！?p> “缺水,？”莉蓮若有所思，“恐怕不是簡單的缺水吧,？”
“我看過現(xiàn)場照片,，他們與其說是缺水，不如說像是四具風(fēng)干了幾千年的木乃伊……”
變成了木乃伊……
花園中有植物類的陷阱……
孢子……
江心遲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們的尸體,，對策局是如何處理的？”
莉蓮看了他一眼,，也同樣轉(zhuǎn)頭盯著普萊斯。
“按照規(guī)定的程序,，是要封存在‘深淵’的,，可是這條規(guī)定實際操作起來如同廢紙。死者家屬只要提出申請,，就能把他們的尸體給領(lǐng)回去,。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早就火化了吧？畢竟都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p> “完蛋了，普萊斯,，你的同事可能已經(jīng)釀下了大錯,。”莉蓮嘆了口氣,，用手捂住了口鼻,。
“我也這么認為,，畢竟‘希斯’的死就在眼前，這里又不可能出現(xiàn)內(nèi)鬼,，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江心遲撓了撓頭,，覺得再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普萊斯不滿地瞪了他們一眼,。
“普萊斯，我是在停尸房的空氣中發(fā)現(xiàn)孢子的,，而這里應(yīng)該是不列顛島嶼上最不通風(fēng)的地方了吧,？也就是說，其他地方很有可能全部都布滿了這種孢子,?！苯倪t一邊解釋，一邊想著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的局面,。
對策局應(yīng)該有重型武器……吧,？
普萊斯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那四個大學(xué)生可能是在巨石陣發(fā)現(xiàn)了某種古老的植物,，這種植物可以通過某種現(xiàn)在尚不明確的途徑致幻,，在幻覺的影響下，他們做出了很多不可理喻的行為,，包括舉行召喚儀式,。”莉蓮進一步補充,。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么謹慎處理他們的尸體可能事情還會有轉(zhuǎn)機，但是對策局錯過了唯一的機會,，讓他們的尸體火化了,。他們體內(nèi)殘留的孢子通過煙囪排放到空氣中，由風(fēng)吹向整個倫敦,。我猜就是這樣,。”江心遲聳聳肩,。
與之相比,，他的這個任務(wù)才是真正的“開胃菜”，估計也就是最初“覺醒”的那批人之一,。
“可是這只是你們的猜測吧,？”普萊斯仍然有些不相信。
“的確是，但要想驗證也十分簡單,，”莉蓮咳嗽了一聲,，“去一趟白教堂?！?p> “白教堂翻新的時間應(yīng)該就在最近吧,？”江心遲這句話像是提醒了普萊斯，后者臉色頓時變得一陣紅一陣白,。
“該死,！竟然沒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看樣子，他說中了,。
一旦他說中了,，一旦他的猜測成為了事實，那么倫敦城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對方什么時候會引爆,，引爆的后果是什么，完全處于未知狀態(tài),。
“這得報告上級才行吧,？”江心遲提了一嘴。
“沒用,，首相大選就在下個月初,，你數(shù)數(shù)還有多少天？”普萊斯錘了錘自己的腦袋,。
“不到半個月……”莉蓮對此倒是門清,。
江心遲看了看普萊斯的痛苦面具，也只好在內(nèi)心為了多祈禱兩秒鐘了,。
“走吧,，說不定你們都猜錯了，對方只是個會用點植物系法術(shù)的狼人呢,？”普萊斯打起精神,，示意二人跟上他。
“你不是說我不能走出‘深淵’么,？”莉蓮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江心遲倒不意外,，莉蓮肯定會加入小隊,，不然這任務(wù)難度絕不可能只是E。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意那些東西,！走！”普萊斯頓了頓，低聲說,，“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夠?qū)Φ闷鹞业男湃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