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溪
“要不要試試是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陳劍秋的聲音從疤羽的身后傳來,。
“玩陰的?”疤臉感覺到刺痛從脖子上傳來,,刀尖已經(jīng)劃破了脖頸上的皮膚,。
“彼此彼此?!标悇η锍值兜氖譀]有絲毫放松,,另一只手已經(jīng)取下了疤羽搭在弓上的箭,。
“你殺了我打算怎么跟飛鳥交待?”
“嗯,?我其實不太在意他的看法,,倒是很想知道拿不到他的人頭,你怎么去跟你的主子交差,?!?p> 疤臉忽的一身口哨,響徹整個山谷,。剛才還在低頭進食的白尾鹿們被驚的四散奔逃,,同時還帶起了一堆不知名的動物到處亂竄。
飛鳥迅速地轉(zhuǎn)向這邊的方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陳,你在做什么,?”他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拿匕首架在自己好友的脖子上。
“你怎么不問問他在這個位置拿著弓箭瞄著你做什么,?”陳劍秋不但沒有放下手中的匕首,,反而壓的更深了。
“飛鳥,!你是愿意相信他,?還是我?”疤羽用印第安語大聲說道,。
“陳,,先把刀放下,疤羽是我的好兄弟,,他不會做那種事,。”飛鳥慢慢靠近兩人,,他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眼前的這個中國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對疤羽有那么大的敵意,先是用槍,,后是用刀,。
“石泉鎮(zhèn)出事兒是五天前,我們一路兼程,,也剛到這里,你一直在深山里,,是如何知道羅伯特的死訊的,?而又是誰告訴你,,我們是在石泉鎮(zhèn)遇見,救了飛鳥的呢,?”陳劍秋不緊不慢地問道,,但是眼中閃出了寒光。
“如果說剛才那些只是懷疑的話,,你這手腕上的勒痕,,總不會是你自己的族人干的吧?”
字字誅心,,疤羽臉色難看,,而飛鳥則面如死灰。
“你的族人,,你自己看著辦吧,。”陳劍秋松開了手上的匕首,,一腳把身前這個印第安人踢向了飛鳥,。
飛鳥還沒有從震驚和錯愕中醒過來。
“抱歉,,他們抓了我的妻子,。”疤羽不敢直視飛鳥的眼睛,,慢慢向他走去,。
飛鳥下意識地想去握他的手,但下一秒,,疤羽已經(jīng)一個閃身,,跳入樹叢。
陳劍秋迅速從腰間拔出左輪,,他嘗試著瞄了下,,沒有扣動扳機。
唉,,槍法太差,,這個時候他就有點羨慕西部的神槍手們了,要是有他們“美式居合”的本事,,剛才那個情形,,逃跑的印第安人此時應(yīng)該正抱著腿在地上打滾。
這叛徒后面很有可能跟著聯(lián)邦士兵,,一擊不中,,會驚動周圍的人。
“現(xiàn)在回營地,這個地方不能久待,?!标悇η锝猩线€在失魂落魄的飛鳥,返回營地,。
“你們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又丟下我了呢,話說,,在這深山老林里,,你們要真是把我丟下了,我怕是活不過一個晚上,?!毙ざ骺匆娝麄兓貋砹耍_啟了話癆模式,。
“我們什么時候丟下過你,?”陳劍秋跑過去解馬的韁繩,他指著疤羽的那匹馬,,“你騎這匹,。”
“喂喂,,這太陽都快落山了,,我們現(xiàn)在去哪?那個臉上有疤的印第安人呢,?”肖恩爬上了疤羽的那匹棕色馬,,馬似乎瞧不太上背上這個人,但沒有反抗,。
“我們被聯(lián)邦的軍隊盯上了,,他們的人應(yīng)該在附近,這個營地的煙暴露位置了,,加上剛才疤臉的那聲口哨,,也極有可能是通風報信的。得換個地方,?!?p> 飛鳥踩滅了篝火,三人繼續(xù)沿著山路往山的深處而去,。
在判斷了后面暫時沒有人跟來之后,,三人找了一個小山洞,重新燃起篝火,。
“我們下面怎么辦,?”肖恩問道,。
還沒等陳劍秋回答,飛鳥說話了,,他用樹枝扒拉了下火堆,,火光映射著他臉。
“我要去部落那邊看看,。”
陳劍秋沉默了一會兒,,掏出那包煙,,抽出一根叼上,然后在火堆里撿了一根燃著的樹枝,,頭靠近了把煙點上,。
“你確定要去么?”他一邊抽煙,,一邊問,,煙頭在山洞的昏暗中忽明忽暗,“你的部落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襲擊了,,你的親人也很有可能遭遇不測,,而且那里現(xiàn)在很有可能有聯(lián)邦士兵的埋伏?!?p> 飛鳥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陳劍秋滅掉香煙:“那明早我陪你去,,肖恩,,你待在這里,見情況不對就跑,?!?p> 肖恩一臉苦笑:“沒有你們,我能跑到哪去呢,,還是和你們一起去吧,,說不定能派上用場?!?p> 陳劍秋從腰間掏出那把左輪,,丟給肖恩:“拿去,我還真不信你不會用槍,?!?p> 肖恩不太敢接。
“拿去,,到時候看好我們的身后,?!标悇η镏苯釉隗艋鹋赃吿上铝恕?p> 肖恩撿起槍,,插進了腰帶里,。
“小心點,槍里有子彈,,別走火打著你的蛋,。”從躺著的人那里飄來一句話,。
肖恩嚇得趕緊把槍拔了出來,,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襠下。
“對了,,老大,,疤羽是怎么知道羅伯特的死訊和我們的信息的?”
“很有可能是被抓了之后,,聯(lián)邦士兵告訴他的,。”
“可聯(lián)邦士兵又是怎么這么快知道的,?”
“電報,。”
肖恩瞪大了眼睛,,難道莫里斯區(qū)區(qū)一個治安官,,還能指揮一支現(xiàn)役的軍隊?
“這支隊伍可能在這附近晃了很久了,,石泉鎮(zhèn)那邊出了事兒,,莫里斯判斷出了我們的方向,就直接拍電報了,?!标悇η锿nD了下,繼續(xù)說,,“他們原本的目標應(yīng)該就是飛鳥的部落,。”
飛鳥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膝蓋里,。
“行了,,別自責了,我們明天去看看,,說不定剩下的人跑掉了一部分,。”陳劍秋安慰了下飛鳥,,便找了一個角落睡去了,。
……
山中的天氣說變就變,,等到第二天三人走出山洞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有些陰沉,,他們吃掉了最后干糧,,繼續(xù)上路了。
離部落駐地越近的地方,,三個人的交流就越少,,在翻過一個山頭之后,他們聽見了水聲,。
三人牽馬靠近之后,,發(fā)現(xiàn)是一條溪水,不算很寬,,也不算很窄,水還算清澈,。
“這條溪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我們當時選營地的時候,就離這條溪水不遠,?!憋w鳥指著溪水的上游方向說道,“我們沿著這條溪水逆流而上,,就能找到營地了,。”
肖恩已經(jīng)下馬,,他拿著水袋想要裝一點飲用水,。
陳劍秋屏息凝神,他好像聽見更大的聲音從溪水上游的山谷中傳來,。
“飛鳥,,你聽聽,這是什么聲音,?”
飛鳥也開始仔細地聽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看上游山谷那邊昏暗的天色,說道:“應(yīng)該是上游在下雨,,等下會有大水要來,。”
還未等他說完,,一道洶涌的水流出現(xiàn)在溪水的拐角處,,撞擊著河床中的石頭。
夾雜著泥土的水流很渾濁,,但是顏色卻很奇怪,,泛著暗紅色,。
突然,他們看到前方取水的肖恩呆呆地站在岸邊的巖石上,,望著奔涌而至的水流,,如泥塑一般。
“上帝啊,,我都看到了些什么,。”他喃喃道,。
溪水的顏色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紅色,,而水流中裹挾著的,是一具具印第安人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