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冷月嬋忽然問道:“不知這城里是如何傳的,?都是從什么地方傳出來的謠言呢,?”
七叔想了想:“我這也剛回來,沒調查仔細,不過這謠言大致上分兩種,,一種是神罰之說,很多傳言說是亂世將至,,神罰世人,,降下了十三種死法,這才不過出現(xiàn)了六種,,還會有人死的,。
再有就是妖邪之說,有說從歡喜嶺下來一個吸血的貓精,也有說是那個邪棺出世了,,在收冤魂,,具體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巡檢也沒找出源頭,?!?p> 老道晃晃腦袋:“這手法還真像是邪教的手段,而且這幾個人死的也很蹊蹺,,都是一年過來的流人,,很可能他們還都認識,不過要想挖到背后的真相,,巡檢司就得細查,,因為這些流犯的資料,只有衙門能存檔,?!?p> 七叔嘆了口氣:“我都問了,按察司和巡檢司都沒有存檔,,十幾年前老軍營著了把大火,,不但燒死了很多流犯,連存放的檔案也都燒了個干凈,,再加上道府衙門搬遷幾次,,有些資料早就弄沒了?!?p> 我看了看七叔:“這事兒您也不必太上火,,不管是人殺的還是邪術害的,咱們起碼能追著流犯這條線往下查,。
再有這幾個死者死亡時間都不算太長,,尤其是那妓女和老張都沒過頭七,我想到現(xiàn)場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線索,。”
我這話一說完,,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冷月嬋一臉擔心的問道:“韓奶只是教了你過陰的方法,你又沒用過,?
另外韓奶還特意囑咐,,說過陰會損陽壽,讓咱們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用,你這么做不會出事吧?”
“什么東西不都有第一次么,?我要是不試試,,永遠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過我看七叔挺累的,,要不咱們明晚試試,?”
七叔一下子站起身:“今晚吧,咱們現(xiàn)在就去怡春里,,這事兒宜早不宜遲,,早些找出線索,我們才能確定方向,?!?p> 雖已入冬,怡春里妓寨依舊燈紅酒綠,,滿園春上次花魁大會剛經(jīng)歷了血痣之事,,這又弄出了人命,雖然門口的燈籠點著,,可進出的客人明顯要比別家少,。
出門前我就算過,今夜子時三刻才是陰氣最盛之時,。
我們提前過來,,是想問問窯子里的姑娘,看出事前后,,妓院里有沒有啥異樣,。
一到門口,大茶壺剛要喊堂子,,一眼就看見了一身官府的七叔,,隨后就看見了我們四個,立刻就閉上了嘴,。
這家伙認得我們,,畢竟距離花魁大會過去才沒多久。
七叔也不搭理他,,直接掀簾子就進了屋子,,大廳里原本都會坐著幾個姑娘迎客,可此時卻冷冷清清的,,沒見一個人,。
隨著我們進去,老鴇子聽到聲音從樓下的一間屋子出來,,一見我們一臉的晦氣,。
“我說官爺,,我這堂子已經(jīng)夠晦氣的了,本來就不進客人,,您這又扛槍掛甲的過來,,是想讓我滿園春關門么?”
七叔瞪了她一眼:“別不知好歹,,你就不怕你這堂子被什么人惦記上,,錢沒賺到再被滅了門?”
就在這時,,一個披著狐皮大氅的女子打屋子里出來,,小聲說了句:“媽媽別和大人這么說話,人家過來興許是有事,,上次衙門可是幫了咱不少忙的,。”
我一看,,竟然是上次被帶到巡檢司的那個綠衣女子,。
老鴇子臉上一僵,隨即就滿臉堆笑地招呼我們進屋,。
進去一看,,原來綠衣姑娘出來的那間屋子,竟然是一間很大的茶室,。
此時屋內燃著檀香,,整個房間竟然一改煙花巷的脂粉氣,透著一股清雅,。
我們五個落座后,,老鴇子對著七叔施禮:“官爺,這幾日滿園春根本就沒有客人留宿,,全靠著如意的花魁排頭,,引些客人過來打打茶圍,否則這堂子都要關門了,,不知幾位爺今兒過來,,有何公干?”
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那綠衣女子叫做如意,,竟然還拿了花魁大會的頭名。
七叔看著老鴇子問道:“死了的那個小桃紅,,哪位姑娘跟她關系近,?或者住在她邊上?”
老鴇子還沒說話,,如意對著七叔施禮:“大人,,這滿園春里就我住的屋子挨著桃紅姐,,平時跟她也是好姐妹?!?p> 傅青聹問了一句:“事發(fā)當晚,,滿園春可有客人?那小桃紅有沒有陪客,?”
“那晚下著雪,只有樓下一伙子外地客商喝花酒,,幾乎滿園春的姐妹都被開了局票(被點名陪客),,桃紅姐當時也在樓下,還被點了戲目(唱曲),?!?p> “花酒開到什么時辰?結束后的客人可有住局打鋪的(在妓院留宿),?”我問道,。
“沒有,當晚大概十一點半左右,,客人就散了,,姐妹們也喝了不少酒,就都回房休息,,我是一覺睡到天亮,,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p> 傅青聹看了看如意:“你說你的房間挨著小桃紅,,你躺下后,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如意想一下:“聲音倒是有一點兒,,不過在這勾欄之地很正常,我也就沒在意,?!?p> 冷月嬋忽然問了一句:“你聽到了什么聲音?為何會說很正常,?”
如意看看冷月嬋,,又看看七叔:“官爺,您來這勾欄之地查案,,為何要帶上一位姑娘,?有些話當著姑娘面兒說,不太好吧,?”
我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冷月嬋,,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到是趙青云哈哈一笑:“其實也沒什么,官家人什么場合都要習慣,,你說的隱晦一些就是了,。”
如意尷尬地一笑:“我當時是跟桃紅姐一起上的樓,,等我洗漱完了躺下,,屋里的座鐘正好報時,是十二點整,。
我喝了酒頭很疼,,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躺了一陣,,還真聽到了點動靜,。”
傅青聹忙道:“是從小桃紅的房間傳過來的聲音么,?什么樣的聲音,?大概什么時間?”
如意的臉色更加尷尬,,看了一眼冷月嬋說道:“當時大概能有一點多,,先是咣當一聲,像是凳子倒了,,緊接著就是那種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