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十七年
五月初一
漆黑的夜空中,有著微弱的螢火閃耀,黑夜的密林中,有著樹葉的嘩啦聲響,。
那間破舊的茅草房,,破敗不堪,,黑黢黢的無半點光亮。
朱慈炤一個人癱軟的躺在地上,,他的身子骨太虛了,,以至于躺在地上都渾身哆嗦。
“已經(jīng)一天都沒干過飯了,!”
朱慈炤輕聲呢喃道,。
“殿下!”
“毛大寶求見,!”
門外傳來陣陣沉重的敲門聲,,不待朱慈炤回答,那門便被緩緩打開了,。
只見在月光的照映下,一個牛高馬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朱慈炤那瘦小的身影面前,。
那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頗有萬夫難敵之威風(fēng),。
這人正是讓朱慈炤和王不二心心念念的那位毛將軍,。
“毛將軍!”
朱慈炤略顯激動的說道,。
“殿下,!息怒,請恕末將擾龍之罪,!”
一道粗獷雄壯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讓朱慈炤一時有些發(fā)愣。
“歷史上好像沒有這號猛將???!”朱慈炤心想著,,嘴里卻誠懇道:“哪里,!此乃危急存亡之秋,毛將軍深明大義,,是我大明之辛,!”
不得不說,,朱慈炤“吹捧”的手段甚是了得,直接將毛大寶整得跪地不起了...
“毛將軍,,你起來吧,!”
“這都什么時候了,這等禮節(jié)就免了,!”
朱慈炤緩緩坐起身子,,淡淡說道。
突然一盞油燈被毛大寶點著,,放在了墻角,。
當(dāng)下,接著強光朱慈炤方才看清這個身材魁梧的毛大寶,。
與其說他是將軍,,不如說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在此之前他曾護送朱慈炤和王不二有些時日,。
那王不二便私下里稱呼毛大寶為將軍,,久而久之,就連朱慈炤自己也受了影響,,真把這個毛大寶當(dāng)成了將軍,。
事實上是,這個毛大寶只是吳三桂在山海關(guān)布防的長城守兵,,因不滿吳三桂與韃子合作,,才與大軍背道而馳。
后因一場事故,,一個普通的士兵竟然和大明最后的正統(tǒng)皇帝來了個碰面,,幾經(jīng)周旋之際,,才帶著他們二人來到這兒暫且避難,。
“真當(dāng)是時局亂如麻?。 ?p> 朱慈炤在心中腹誹道,。
順著昏黃的燈光,那毛大寶竟然從他那雁翎刀的刀尾上取下一個大大的木桶,。
“殿下,這是臣去那附近的寺廟幾經(jīng)波折才討到的齋...”
“恕臣無能,!”
毛大寶面色微動,,用力的說道。
朱慈炤沒有立即回應(yīng),,只是接過那木桶放在了地面上。
“好輕,?!”
朱慈炤抱著木桶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不就是個空木桶吧?”
揭開蓋子一看,,眼前的一幕著實讓朱慈炤如遭雷擊。
接近兩碗大大白米飯的樣子,,沒有任何菜品...
“不是,毛將軍,!這,!”
朱慈炤滿臉的疑惑,感覺腦袋都要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暈”了過去,。
“這么窮的,!”
“害,!”
朱慈炤摸了摸頭,很是不爽,。
穿越來的第一天,少說也得吃一頓“滿漢全席”吧,,沒曾想結(jié)果竟然是白如仙玉的大白米飯...
“殿下!還請息怒,!”
“目前那韃子們已拿下京師,幾經(jīng)大戰(zhàn),,糧食短缺是常有的...”
毛大寶淡淡說道,。
此番話一出,,他的臉色就有些變了,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剛剛的言行有些不妥,。
他剛欲再請罪,朱慈炤卻扒起了木桶里的米飯,,毫不在乎道:“京師淪陷,,我已經(jīng)知道了,!父皇自縊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
“毛將軍不必自責(zé)!”
朱慈炤的言行頗有幾分決絕,,面對崇禎皇帝自縊的事情,他的眼里卻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這點點的表現(xiàn),,卻是讓一旁毛大寶真切的看在眼里,他此刻對朱慈炤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小皇子不禁有些愣神,,剎那間,他感覺眼前這個男孩兒將會在不久的將來重拾起大明的輝煌,。
“今日午時,我命王公公出去辦事去了,,今晚不必等他回來,!”
朱慈炤埋頭哈著白白的大米飯,,縱使百般不是個滋味兒,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已經(jīng)餓了一天了,,實在經(jīng)不起再餓一天的感受,。
毛大寶只是靜靜的點頭稱是,便帶著腰上別的雁翎劍默默退出了房間,。
“臣告退!還請殿下早些休息,!”
...
“我說,這將軍雖然不是真將軍,,可也活得像真將軍了!”
朱慈炤望著還在燃著油的燈,,陷入了一片沉思。
要說真將軍,,其實他的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合適的人選,,作為他的心腹,必定要讓他擔(dān)起光復(fù)大明的重任,。
在他的心中,那真將軍便是南明第一名將的李定國,!
就是那個,,“兩蹶名王,,天下震動”的李定國!
就是那個讓無數(shù)人惋惜的將才,,那個南明擎天柱,!
現(xiàn)在擺在朱慈炤眼前的現(xiàn)實就是,他還年幼,,不一定南下就能完全執(zhí)掌皇權(quán)。
他朱慈炤需要的是實打?qū)嵉闹С?,這樣才能夠震懾百官,拿捏朝堂,;這樣才能夠行改革風(fēng),,造福百姓;這樣才能國富民強,,圖大業(yè),光復(fù)大明千秋,!
“什么時候才能見到李定國!”
朱慈炤在心里默默推算著,,想來再過不到兩年那坐鎮(zhèn)四川的匪徒張獻忠便會被韃子的流矢射中至此領(lǐng)了盒飯,,而李定國也會在他義父張獻忠死的三年后正式加入南明,。
“如果按照歷史的走向來說,,我要見到李定國至少還得五年!”
“不排除其他風(fēng)險的話,,也許十年都不一定能夠讓他加入我的麾下...”
韃子們的騎兵來勢洶洶,又是一股新起的政權(quán),,還偏偏懂得如何籠絡(luò)人心,難嘍,!
如果再單純的依靠過去明朝的那一套老班底,腐朽固化的統(tǒng)治階層的話,別說我稱帝登基了,,估計半路都得讓他們給賣了...
“正所謂新帝登基,重洗政壇,!”
“我朱慈炤欲要成為史上第一帝王,就必須有自己的一套強硬的班底,!就必須有完全的實力把控文武百官!”
朱慈炤扒完了那空蕩蕩的的木桶,,便直接倒在了地上,,輕聲嘀咕道,。
“眼下,這個毛大寶倒是個不錯的人才,!就是有點欠,不知道怎么說話,!”
“那個王不二也還不錯,挺機靈的,!”
朱慈炤在心中對著守護他的那兩個人作了一番簡單的評價。
“于危急存亡之秋,,能扶我大明社稷者,此二人必有之,!”
想了想明天,,朱慈炤不禁有些苦悶著臉,距那朱由崧登基稱“帝”還不到十三日了,,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趕回南京。
如果在朱由崧登基之前自己仍未能趕回南京的話,,恐怕這南方以后都不會是他的安全落地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