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福壽會
其實到了離建安城挺遠的地方,,江臨月壓根沒期望這福壽雙全腰牌真能派上用場,。
所以說著謹慎無比,,不敢托大。若是用不了,,暫時拿它作抵押都是可以的,。
誰知那小二低頭一瞧腰牌上的紋樣,眼神就變得小心起來,。
摩挲了片刻,,朝她滿眼堆起了笑:“稍等啊,這東西我得給我們老板看過才能做決定,,您先進來等等吧,!背著您相……侄兒一路肯定是累壞了?!?p> 小二拉開門,,攙著她迎著人走進去坐在椅子上,然后轉(zhuǎn)頭就跑進廚房了,。
江臨月納悶地等著,,時不時查看太子的傷勢。
不一會兒,,那小二就跑出來了,。
來不及等她問話,身后的中年老板已經(jīng)跟著出來笑道:“不知有貴客光臨,?!?p> 貴客?
她接過小二手里拿出的鑰匙,,背起太子跟他們一同上樓,。
一邊走,一邊好奇道,。
“我那腰牌給了你們,,將來什么時候有錢了,還能用銀子贖回來吧,?”
“您這是哪里話,!”中年老板咳了一聲,轉(zhuǎn)頭瞪了小二一眼,。
小二滿臉委屈地縮起了頭,,腳步不停。中年老板又笑對江臨月道:“到時候什么時候不想住了,,您直接從我這里把腰牌拿走就是了,,都是福壽會罩著的地方,怎么會跟您要銀子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小二忙不迭接茬,。
原來如此,。
這福壽會,聽起來像是某個勢力頗大的江湖幫會,。
馬邵給她的腰牌還是有來頭的,。
她是拿著狐假虎威來了。
江臨月到這時候才心有所悟,,面上卻還得裝作一直以來什么都懂的樣子,。
“不錯,看來咱們福壽會——沒白罩著你們,!”
中年老板聞言,,心里一塊石頭終于落了下來:“哎,我就想您方才那么問應該是考驗我們來的,,怎么會連這規(guī)矩都不知道呢……您先看看,,覺得這房間怎么樣?不好我們換一間,!”
他拿鑰匙開了一間廂房,,里頭屏風、盆栽一應俱全,,地方也大,。
雖說只有一張床,條件其實相當不錯,。
江臨月努力拿捏著一種上位者氣勢,。
“等等,方才你們這小二不是說只剩最后一間房了,?怎么還能換,?”
中年老板哎喲了一聲,直拍大腿:“他那小子是糊涂,,開始真是沒認出來您什么身份,。還請你多擔待一二,。別說客棧里只剩一間房了,,若是客滿了,冒著得罪客人的險也要把他們轟出去,,單獨為您準備房間啊,。怎么樣,您覺得這間不合適嗎,?”
他抬著腳,,眼神堅定,,眼看著江臨月要是說一個不字,就要去別的房間直接轟人了,。
她知道自己不付錢就住店,,已經(jīng)是占了不屬于自己的位置了。
如果還要讓他們轟走正經(jīng)客人,,實在是不像話,。
江臨月連忙搖頭。
“合適得很,,我們二人出門行事講究一個低調(diào),,就不必麻煩了?!?p> “啊,,那就好?!敝心昀习逡娝挥幸鉃殡y,,同樣是暗暗松了口氣。
對這位身份來歷不明,、拿著腰牌的小娘子,,心里也是平白多了一份尊重。
只道是他們是福壽會中高手,,如今遇險受傷,,落難于此。
其實他這地方窮鄉(xiāng)僻壤的,,也是第一次依著規(guī)矩接待福壽會中人,,心里緊張得很。生怕一個伺候不好,,得罪了福壽會,。
官道邊到處有山匪,若沒有每年繳納給福壽會銀子換來的庇護,,自己安全都沒有保障,。
如今看來,自己每年平白交上那么多銀子也是有用的,。
實際和福壽會中高手接觸下來,,竟然還挺平易近人。
于是中年老板就拉著剛放下太子的江臨月,,繼續(xù)殷切問道:“床的事不必擔心,,一會兒我們就給您再弄一張床來。您可還需要我們找來這附近最好的大夫,給那位好生醫(yī)治,?”
“那便再好不過,。”江臨月為老板的周全感到受寵若驚,。
難得這老板說的,,每件事都在點子上。
很快,,江臨月和太子就在這客棧里安頓下來,。
白天剛住進去,沒到中午,,大夫就來了,,給太子診治一番,道是沒有大事,,包扎好躺著繼續(xù)養(yǎng)傷就行了,。
彼時江臨月已經(jīng)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大好,。
太子還睡著,,客棧老板又給她一個人單獨備了一大桌子菜。
其中就有重陽節(jié)特有的菊花糕,、菊花酒,。
江臨月望著這些吃食,禁不住就想起了成王府,。蕭南夜若得知她遭劫,,會不會傷心?
她只希望,,他不要真心實意地難過,,只是把這件事當作人生之常。
畢竟人聚散終有時,,而花好月圓不長久,。
蕭南夜身份貴重,將來還會有新寵,。
可她這次的逃跑機會難得,。
雖說經(jīng)歷了一番折磨,可誰曾想禍兮福之所倚,?
她正好可以借著這次劫難,,名正言順地消失。
……
成王府前,,忙碌了一天一夜的蕭南夜卻絕不作如此想,。
林開端著午膳到了蕭南夜馬前,,勸道:“主子,,多急也不急在一時,,您還是先用點午膳填飽肚子再去搜查吧!早膳您就只隨意吃了一口……”
蕭南夜臉色不好,,嘴唇干燥得嚇人,。
嘴上卻說得輕巧。
“不礙事,。走,!”
林開沒辦法,連忙放下午膳,,跟著蕭南夜上了馬,。
一路上都有人在蕭南夜身側(cè)匯報禁衛(wèi)軍搜查太子的情況:“按著太子的車轍去,看到了不少痕跡,,還有太子暗衛(wèi)三十六具尸首,,有的沒找到頭,都是被刀劍攔頸砍下,,估計是受到山匪襲擊了,。好在還沒搜到太子尸身?!?p> “除了太子呢,?”
那將士一愣:“什么?”
成王今日連他自己的親兵都出動了,,難不成讓他如此興師動眾的,,不是太子?
蕭南夜面色不變:“莫忘了,,太子是搭著何人的馬車去的,。”
“噢,,那馬車確實是成王府的……那是……有您的家眷在上面,?”將士被蕭南夜眼風一掃,低下了頭,。
轉(zhuǎn)而直言回道:“應當也沒有別的尸首,。太子和您送去的人多半都被他們擄走了?!?p> 其實將士想說,,如果那是個女人,此刻估計也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了,。
可一想起成王剛才那個殺意縱橫的眼神……
他便不敢直接把后一句說出口,。
其實,旁邊一直聽著情況的林開多半也是這么想的。
不過他識相啊,,除了提醒王爺用膳喝水,,再沒多說一句。
說白了,,如今此事一出,,不僅僅是匆忙將搜救太子一事委任成王的皇帝急著。
一直壓抑自己真實感情的蕭南夜同樣急著,。
旁人瞧不出來,,可林開瞧得分明。
王爺素來不喜歡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公務,,因此哪怕皇帝聽說這次太子是乘著成王府的馬車才出了事,,對著自己手握重兵的親叔叔都沒個好臉色了,王爺面上都是不動如山,。
可一回府,,整個人吃喝都來不及了,接到圣旨就急急忙忙要走,。
林開在馬上顛簸著,,禁不住輕嘆一聲。
開玩笑,,若說王爺如此僅僅是為著那么個紈绔混不吝的太子爺,,何至于呢?
說到底啊,,還是江侍妾嫁入府里這短短幾個月來,,漸漸上了王爺?shù)男牧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