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處理‘后事’我擅長
流浪的傻子,、隱居的暗衛(wèi),,都是有故事的人哪……可惜傻子講不出他的故事,,他已經(jīng)縮在草堆里甜甜地睡了過去。
廟外電閃雷鳴,、大雨滂沱,絲毫打擾不到他,。
我的身體還沒調(diào)試過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根本不可能入睡。
暗衛(wèi)得時刻保持警惕,,睡覺的時候有一點響動便會醒,。
比如有人踩斷了一根樹枝,出發(fā)的咔嚓聲,。
或者是刀劍緩慢出鞘的細微聲音,,甚至于不屬于我的呼吸聲,如果靠得太近,這副身體一樣會醒,。
睡不著,、又沒有別的娛樂,我就只能觀察傻子,。
他的睡相出奇的好,,姿勢過于端正,像是長期訓練的結(jié)果,。
不打呼嚕,、不磨牙,不說夢話,,不吧嘰嘴,。
后半夜大雨終于轉(zhuǎn)成小雨,我運用內(nèi)功抵御著寒冷,,正想趁雨小了趕緊睡覺,,便聽到周圍的樹梢上有響動。
樹上有人,!
我瞇起眼睛,,摸出懷中的暗器,暗衛(wèi)沒有專屬的暗器,,身邊有什么就用什么,。
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去雜貨鋪買了幾包繡花針,,這種針很便宜,,哪個地方都能買到。
踩著樹梢枝葉‘飛’來的人直奔破廟,,有一個飛上屋頂,,站在破瓦上,我替那幾片破瓦感到擔心,,它們幸存下來不容易,,別被這人踩壞了。
有一個躲在門外,,還有一個繞到廟后,,守住了后門。
第四個人守住窗戶,,他貓腰行走,,用足尖著地,蹲到了窗下,。
這四個人輕功都不錯,,我調(diào)整呼吸,,隱匿自己的呼吸和存在感。
暗衛(wèi)最擅長這個,,將自己化為‘空氣’是常態(tài),。
四個人沒有用語言交談,估計是打手勢交流,。
他們同時行動,,從各自藏身的地方跳進破廟內(nèi)。
手中的鋼刀整齊地劈身草堆里的傻子,,又同時停住,,手中的刀紛紛掉落。
四人身體表面無傷,,只在眉心處有一紅點,。
我點了傻子的睡穴,四把鋼刀落地也沒驚醒他,。
我將四人的衣服全‘收集’起來,,尋了處干地生起篝火,把衣服扔進火堆,。
然后用繩子套住他們的脖子,,一個一個把尸體拖出破廟,在林中尋了處土坑拋尸,,再從旁邊鏟泥掩埋,。
因為下過雨,泥土松軟好鏟,,至于四柄鋼刀,我將它們藏到林中隨便一棵大樹上面,。
這樹枝繁葉茂,,樹干中心有樹洞,刀藏在樹洞里,,除非哪天伐木,,才能讓它們重見天日。
凌晨時分雨勢又大了,,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停,,雨水沖刷掉了所有痕跡。
那四名刺客,、或殺手,,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
雨停后,,我熄滅火堆,,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塵土,準備離開破廟,繼續(xù)趕路,。
一天的時間,,有五個人想要傻子的命。
可傻子一點都不愁,,即便是白天被人拿刀追著砍,,晚上照樣睡得香甜。
傻子早上醒來就在揉胃,,他肚子咕嚕嚕響個沒完,。
眼睛一直看著我,好像在等我開飯,。
我剛邁步走出破廟,,他馬上跟了出來,兩眼放光,,像只等候投喂的大狗,。
我的前任老板也養(yǎng)過大狗,有專門看家護院的,,也有摸魚享福的,,傻子此時的神態(tài)像極了后者。
前任老板給狗取名,,都是從詩句中摘,,看家護院型的叫金甲、玉鞍,,吃喝玩樂型的叫云間,、輕舟。
“你叫什么,?”我突然轉(zhuǎn)身,,看著跟上來的傻子問。
傻子茫然回望,,似乎不明白我這話什么意思,。
“你以后叫云舟吧?!蔽抑钢杆?,重復道:“云舟?!?p> 他模仿我的動作,,指指自己,還想模仿我說話,,可惜沒成功,。
“你知道云舟是叫你就行了,。”多么詩情畫意的名字,,他不會知道這是大狗的名字,。
而我根本沒資格笑話他,身為暗衛(wèi),,狗都有名字,,我卻只有編號。
我連續(xù)叫了幾聲‘云舟’,,他終于記住這個詞,,我叫一聲,他就指指自己,,學習能力倒是挺強,。
人有時候很奇怪,在原來的世界,,我不是個好人,,那是個好人活過不三天的世代。
我也習慣了,,漸漸覺得自己本來就是個壞人,,內(nèi)心中所有善的部分全剔除掉了。
可突然換個環(huán)境,,來到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我竟萌生了重新做人的念頭。
不是單純用好壞去定義的人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生,。
此時此刻,我想幫助這個傻子,,保住他的命,,那我就做,不去想太多,。
“云舟?!?p> “啊~”
在幾番練習后,,他不再用手指指自己,聽到‘云舟’兩個字,,他會答應一聲,。
他不怪叫的時候,聲音很好聽,,起碼像個正常人,。
“安琪,。”當他學會辨別自己的名字,,我又開始教他記住我的名字,。
暗七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安琪,。
而且要想在這個世界安家落戶,,我總得有自己的名字。
云舟竭力模仿我的發(fā)音,,經(jīng)過一路的練習,,他終于發(fā)出‘阿切’這種類似打噴嚏的聲音。
我們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下一座鎮(zhèn)子,,鑒于云舟這副鬼樣子還能被仇家認出來,我覺得他露不露臉不重要,。
于是在鎮(zhèn)上找了家客棧,,花錢雇伙計給他洗澡。
伙計一點武功也沒有,,不是練家子,。
他們洗澡時我就在屋頂守著,就算伙計想殺他,,我自信能攔住,。
鎮(zhèn)上就一家成衣店,還是伙計跑的腿兒,,幫我買了兩套衣服回來,。
洗干凈的傻子,把我看得心驚肉跳,。
不是為他英俊帥氣的容顏,,是因為我認識他!
我扶額嘆息,,棄惡從善的第一天,,我就被打擊到了,自己居然撿了個大麻煩……
怪不得他被人追殺,,但以他的身份,,之前那兩批殺手的等級未免太低了些,不夠格刺殺他這種身份的,。
若有人真想殺他,,得請我這種等級的。
“哪—哪—哪”云舟換上干凈的新衣服,,站在窗邊指著樓下的早點鋪子叫喚,。
我走到窗前,,看了眼樓下的早點攤,舉起手中的剪刀,,對著云舟笑了笑,。
古人洗頭太麻煩了,不洗頭又要天天打理,,這會兒誰有功夫給他梳頭,,出門前必須理個發(fā)。
云舟現(xiàn)在哪懂身體發(fā)膚的問題,,老老實實讓我給他剪了短發(fā),,又包上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