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柴星辰喂好馬,楚哲結(jié)了賬,,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
兩人牽著馬離開了臨川酒肆,還沒走兩步就聽到有人小跑著跟來,。
來者正是昨晚的書生陳生,。
“天師,請留步,?!彼芰藘刹骄鸵呀?jīng)開始喘氣,“昨晚聽聞天師要去云水郡,,在下正好順路,,可以結(jié)伴同行?!?p> 什么叫“可以結(jié)伴”,,這個人無論是行事風(fēng)格還是說話的口氣讓人心生不悅,楚哲抿了抿嘴,,差點沒當(dāng)場翻白眼,。
楚哲看向柴星辰,他知道她俠道熱腸,,遇到請求同行的路人,,她從來沒有拒絕。
果然,,柴星辰點了點頭,,牽上馬繼續(xù)趕路。
陳生聽了大喜,屁顛顛地跟在柴星辰的身后,。楚哲不知怎的就看這陳生不慣,,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走到一個村莊外,,三人找了一處地方歇腳,。
陳生開始他的第一百零八次攀談:“在下天師風(fēng)姿綽約、氣度高雅,,不知天師可否有婚配,?”
楚哲正在喂馬,不小心聽到這種問題,,手里還抓著草準(zhǔn)備上前說陳生兩句,。誰知柴星辰臉色沒有什么變化,冷冷地說道:“有,?!?p> 陳生和楚哲皆是一驚。
楚哲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表情已經(jīng)不受他的控制,。天師是可以講嫁娶的嗎?是可以的嗎,?
陳生的臉色不太好看,,正想說什么,柴星辰說道:“修道之人喜靜,。陳公子如果誠心想與我們結(jié)伴而行,,以后還是不要再聒噪為好?!?p> 陳生吃癟,,悻悻然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再說話。
柴星辰也不理他,,坐在石凳上開始閉眼打坐,。昨日她在喝醉的情況下使出了千里咒,把她與楚哲傳回客棧,。這千里咒對于仙人來說并不算什么,,但對于她一個修道者來說卻頗耗靈力。所幸他們瞬移的距離并不算遙遠(yuǎn),,她只要凝神靜氣幾日即可恢復(fù),。
楚哲不知道千里咒的事,只知道她每日都會打坐,,這時候最不適宜打擾。他坐在一旁,眼神盯著一處,,手里還抓著一把青草,。他現(xiàn)在腦海里有兩句話在反復(fù)拉扯。一句話是暖的:柴天師是可以婚配的,!鼓掌,!開心!另一句話卻很冰冷:那又怎樣,,她已經(jīng)有婚配了,。
這兩句話反復(fù)拉扯了幾遍,楚哲終于想出第三句話——會不會柴星辰說的“有”婚配是為了讓那個陳生閉嘴,,因為他旁敲側(cè)擊問了好多遍,,真的比蒼蠅還要煩。
他一個人坐在石頭上,,表情一會陰一會兒晴,。
坐了有一會兒,楚哲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搖了搖水壺,,里面的水所剩無幾。他起身準(zhǔn)備去找水,,走之前看了陳生一眼,,諒他這人也不敢對柴星辰如何,默默地又看了柴星辰一眼,,獨自一人離開了,。
四下除了風(fēng)聲,其他的什么也沒有,,安靜得仿佛呼吸都能聽到,。陳生看著柴星辰閉著眼睛在那里坐著,雪白的臉少了幾絲冷漠,,像個粉團(tuán)捏的似的,,手偷摸摸地就伸出去了。
知道柴星辰厲害的人自然不敢主動招惹他,,可是陳生不知道,。
在將要碰到柴星辰的瞬間,她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極具震懾力的眼,。陳生手抖了一下,手指差點碰到柴星辰的臉頰,。
柴星辰冷冷地看著他,,也沒說話。
“柴姑娘,你臉上好像有東西,?!彼栈厥郑种冈诳罩写炅藥紫?,“剛剛被風(fēng)吹走了,。我正準(zhǔn)備給你弄掉呢?!?p> “陳公子可曾聽說過九幽國,。”
“在史書上曾讀到過,?!?p> “據(jù)說他們有條律令。凡是對女子圖謀不軌,,是會沒收作案工具的,。方才你的手要是碰到了在下,那你現(xiàn)在恐怕就人手分離了,?!?p> 陳生沒想到柴星辰這么直接地揭穿他的行為,臉色為之一變,。想他平時對姑娘們動手動腳,,買東西的時候拉一下小手,人多的時候摸一下小腰,,十個里面有九個臉皮子薄,,不會跟他計較,最后選擇獨自生悶氣,。
吃虧的永遠(yuǎn)是皮薄的姑娘,,哪有他們這種占便宜的吃虧的?
他歪嘴笑一聲,,說道:“你別裝,,你不是答應(yīng)了帶我一同上路么?我這么跟你說,,當(dāng)一個女人愿意帶一個男人在這種深山野林里穿行,,就是同意與他更進(jìn)一步的意思。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這種話別讓我挑得太明,,我早就看穿了?!?p> 他臉色頗為得意,,繼續(xù)說道,,“我看你們修道之人,表面上裝作一副超凡脫俗,、淡泊寧靜的樣子,。實際上長期壓抑著內(nèi)心的欲望,,內(nèi)心估計早就變態(tài)了吧,?”
“放你的屁!”楚哲提著水壺,,剛回來就聽到陳生的這些歪理,,氣得步子都踩不穩(wěn),大吼道,,“天師好心帶你上路,,你竟然有此邪念,簡直禽獸,!”
“哼,,也就你這種乳臭未干的蠢貨才對她如此客氣,又是打水又是喂馬的,,人家只把你這種小孩當(dāng)做好使的仆人,。我就不同,從我給柴姑娘畫像的時候,,她鐵定就已經(jīng)瞧上我了,,因此在你反對的時候,還會帶我一同遠(yuǎn)行,?!?p> “嘔——”楚哲對著陳生差點沒吐出來,“所以說男人出門應(yīng)該帶個鏡子,。柴天師美翻了,,漂亮極了。且不說你這扔在人群里立馬就消失的路人長相,,你的那副畫像比天師畫的符還丑,,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我的老天爺,,救救我的耳朵,!你這些話聽了,耳朵都要洗三次,!”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柴星辰被楚哲那句“比天師畫的符還丑”給逗笑了。原來他把她那些能鎮(zhèn)鬼伏妖的字符當(dāng)做畫畫了,。她的符丑嗎,?
眼看兩人吵得面紅耳赤,,陳生撈起袖子就要準(zhǔn)備動手,柴星辰拔出斬妖劍,,直指陳生的喉嚨,。
劍剛到陳生的面前,從劍尖開始冒起一陣煙塵,,煙塵散去,,斬妖劍從木頭變成利刃。
“陳公子,,這把劍的真身雖說是根木頭,,但它現(xiàn)在削鐵如泥,你要不要試試,?”
陳生閉嘴了,。
“像你說的,這深山野林里的確可以做很多事,,做了也好掩蓋,。比如說殺個人什么的?!?p> 陳生被柴星辰說了一通,,臉色瞬間垮了下去。明晃晃的劍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像是假的,。
難道她真的對自己沒有意思?你為何要答應(yīng)帶自己一起上路,?這深山老林的,?
陳生干咳了幾聲,往后退了幾步說道:“我去水邊洗把臉,!”
見陳生走開,,楚哲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他的手還在微微發(fā)抖,,看起來氣得不輕,。
柴星辰將他手里的水壺拿了過來,倒一些在陶罐中,。她托著陶罐往里面注入靈力,,很快水被加熱。
“在生氣,?”柴星辰捧著加熱好的水端到楚哲的面前,,她彎著腰,陶罐里還冒著熱氣,,遮住了她的面龐,。
楚哲伸手要來接,,卻被柴星辰避開:“還很燙,待會再喝吧,?!?p> 楚哲嗯了一聲。他沉默了一會兒,,陶罐里的熱氣漸漸也不冒了,,他開口說道:“這種人真討厭。怎么會以為愿意帶他就對他有意思呢,?真是臉夠厚的,,比城墻還厚!”
柴星辰本來在打坐,,聽到這些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只是個自負(fù)過頭的書生,想必成不了什么事,。這里離云水郡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到時候直接讓他自己走就行了?!?p> 一想到還要和他同行,,楚哲感覺頭有點痛。
“??!救命!”陳生的慘叫打破了山間的寂靜,。
柴星辰看了楚哲一眼,,兩人心領(lǐng)神會往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他們的速度不慢,,但是對方的手速更快,。柴星辰與楚哲剛趕到溪水邊,陳生的人頭已經(jīng)落了地,。
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道人站在陳生的尸體旁邊,。他切下陳生的一塊衣角,用它來擦沾染著人血的長劍,。
這是一把玄鐵寶劍,,劍鋒凌厲。他的腰間掛著一個與柴星辰一樣的凈靈瓶,,唯一不同的是瓶身上有個“蒼”字,,字體和青蒼劍劍柄上的那個字一模一樣。
柴星辰將楚哲拉到自己的身后,。
楚哲雖然不會武功,,也不懂道術(shù),,但是他能感受到兩人之間洶涌的肅殺之氣。
“閣下是道門中人,,為何要殺人,?”
那道人將破布往空中一揮,伸手往破布上打了一道符文,,破布頃刻間燃燒成灰燼,。
“這小子膽敢罵我臭道士,我只是簡單地回?fù)粢幌露??!?p> “他不過是普通人一個,你最多罵回去就行了,,為何要殺人,?”
道人笑道:“每天都在死人,多死一個又不會怎么樣,。這家伙不知在哪里受了氣,,結(jié)果撒到道爺我頭上來了,不知死活,?!?p> “他撒氣發(fā)瘋,也不至于殺了他,?!?p> “千金難買爺高興,他死了爺才會高興,。這叫什么,,叫做死得其所?!蹦堑廊苏f完,,將擦得锃亮的劍往柴星辰那里一指。
柴星辰將斬妖劍喚出,,劍身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幻化成一把長刀飛入她的手中。
那人見柴星辰拔劍,,笑道:“你為了一個人和同行為難,?”
柴星辰手持長刀,盯著他,,沒有眨眼,。
“事先說一句,我一旦動手,,那可是得見血的,?!?p> 他話音剛落,三支暗器已經(jīng)飛來,,柴星辰伸手將楚哲往旁邊一拉,,長刀準(zhǔn)確無誤地將暗器悉數(shù)擋下。
“有兩下子啊,?!蹦堑廊诵α艘宦暎釀硜?。
柴星辰正面迎了上去,。剛揮刀,只聽那道人笑道:“左擊,?!?p> 柴星辰左邊來的一刀被他看穿,被擋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打右,。”
“側(cè)砍,。”
“抹腰,!”
仿佛事先知道柴星辰的出招似的,,她的每一個招式的走向都被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