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的身體相當糟糕,自從被那怪物拖進森林后,她已經(jīng)迷路了好幾天了,,雖然靠著僅有的一點手段躲開了追捕,,可一路上,密集的枝丫劃過她的身體,鋒利的冰碴穿透她的四肢,身上是找不出哪怕一處完好無損的地方了。被撕爛的毛皮肩甲已是岌岌可危,,靠著不知道什么東西黏在肩上,而那下擺早已不知去向的斗篷更是沒好到哪兒去,,若非這冰天雪地的,,指不定教人覺得那是哪邊的貴婦人之間流行的新款披肩呢。
她側(cè)頭看向自己的左肩,,在靠近鎖骨的下方,,三個血淋淋的洞口清晰可見,那是被哈瓦克鷹的鷹爪給抓出來的,,這種生活在深林里的畜生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襲擊了她們正在趕路的隊伍,,把她從森林邊緣一路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菲兒能感覺到,,在背后的相同位置應該還有一個小一些的洞口,,她看不見身后的傷口,但有一件事她非常清楚,,那便是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她需要用自己體內(nèi)僅剩的一點魔力不斷維持體溫,雖然沒有余力去阻止傷口腐爛,,但若不這樣做,,血液在冒出的一瞬間就會被這極寒天給凍在傷口處,這地方離胸口太近,,若是寒氣攻心,,恐怖的低溫會在幾個呼吸間逼停心臟。在截肢和掛彩的風險之間,,菲兒果斷選擇了前者,,她可不想就這交代在這兒。
“真是倒霉催的,,再找不到路出去,,真的要爛掉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干脆點,卸了肩一了百了…………臘肉怎么做來著,?”菲兒在心中罵罵咧咧,,但是肩膀處傳來的陣痛讓她的精神有些恍惚,,看著那被感染的傷口,她腦子里冷不丁地想起了小時候母親還在時,,帶著她做臘肉的日子,。
她甩掉多余的想法,心中卻又傳來一陣苦悶,,若是平常也就罷了,,自己掌握的治療魔法不在少數(shù),這種情況雖然不妙,,但花些時間好歹可以恢復到不影響行動的狀態(tài),。但是,在這里,,她卻是沒有一點辦法,,這片名叫琉璃之森的古老森林會抑制一切來訪者對魔力的吸收和使用,即使這片森林的空氣中飄蕩著極為龐大且充盈的瑪那,,也就是那些被稱之為魔力的存在,。
菲爾再一次伸出手,詠唱咒語,,空氣中開始出現(xiàn)淡藍色的光點,,以螺旋狀慢慢向她掌心匯聚成團,可就在到達鴿子蛋大小的時候,,周圍的藍光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融入那團光球之中,,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抖動,光球就這么爆散開來,,四周回歸黑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菲爾已經(jīng)記不得這是她第幾次嘗試從空氣中吸收瑪那了,,可無一例外,,皆以失敗告終,這種感覺,,就像是明知空氣中有氧氣,,卻無法呼吸一般。對于身為精靈種的她來說,,魔力是是生存的必需品,,就像人要吃飯喝水,不然就會對身體造成負擔,,直至死去,。而精靈種則更甚,他們的靈魂與瑪那相互交融,對魔力有著天生的感知和親和力,,這雖然可以讓他們不借助外物便能輕易地使用強大的魔法,,但代價卻是,他們的生存不得不依賴于魔力的滋養(yǎng),,不過好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充足的魔力存在,,他們才得以健康成長。
所謂的精靈種,,其實并非精靈,,而是對那些能夠使用魔法的一切生物的代稱,精靈作為這個世界原初的主人,,高貴而神秘,,沒人知道他們是何種模樣,但所有人都相信,,他們一定非常強大,。傳說上古的精靈們能夠自如地運用大氣中的瑪那,施展神秘,。他們在這片土地上與萬物繁衍,,在誕下的子嗣中,有著一部分寵兒,,繼承了這些高階生命掌控瑪那的能力,,人們便將其稱為精靈的子嗣。哪怕在精靈早已離開的現(xiàn)在,,仍有許多生靈傳承了他們的祝福,,菲爾便是其中之一。
她無力地坐下,,倚靠在一棵巨樹的樹根旁,。
“這種地方,我可沒在工會的日志里看到過???已經(jīng)到無人區(qū)了嗎?”菲爾心想,。自己身后的這棵樹相當巨大,,樹根盤桓交錯,與泥土混雜在一起,,僅僅只是根部的縫隙,,其空間也足以讓她安營扎寨,當然,,前提是她身上帶了裝備的話,。遠處的樹木也是越來越大,,這里伸手不見五指,她靠著視覺強化的魔法觀察了一下環(huán)境,,最近的一棵樹都在目測一百米開外的地方,其大小已經(jīng)不亞于一顆世界樹了,。菲爾頓時覺得心力交瘁,,按自己體內(nèi)剩余的魔力量來看,自己進入森林大概已經(jīng)快十天了,,抬頭望去,,巨木的樹冠遮蔽了天空,森林里除了眼前的篝火便再無一點光明,,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菲兒沒心情區(qū)管這些東西,時間在這個世界上早就失去了意義,。
“啊,,就算出去也是一樣啊,有多久沒見過藍天了,?”菲爾喃喃自語著,,眼皮越來越重,精神上的巨大負荷令身體也變得遲鈍,,睡意向她襲來,,菲爾漸漸有些撐不住,沉沉睡去,。
這是北大陸上的一座邊陲小鎮(zhèn),,千百年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信奉著太陽女神蘇爾,,他們在女神的庇護與祝福下過著安定祥和的生活,,做貿(mào)易打獵,行農(nóng)耕紡織,,也會為慶祝豐收舉辦祭典和節(jié)日,。
蘇爾愛著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她的細心呵護給大地迎來豐收,,而每年秋后入冬的時節(jié),,由于一整年都在使用神力,蘇爾便會迎來她最虛弱的一天,,每當這時,,潛伏已久的天狼斯庫爾便會蠶食女神的神力,它撕咬著太陽,,吞噬著光明,。起初,人們看到日食發(fā)生時,無不感到恐慌與驚愕,,他們尖叫,,逃散,不知所措,。
但是,,當那第一個人發(fā)現(xiàn)大到森林腹地、山崖絕壁,,小到池塘溪流,、林場牧地,甚至自家院子里的雞鴨狗豬都做出異樣舉止時,,一切都變了,。他們或是對著天空號叫,或是靜靜地凝視著天空,,那位在古籍中存在記載的最初的大祭司,,第一次看見自家那性情溫和的啞巴狗露出那種清澈堅決的眼神,像是警告,,又像是在祈禱,,他便學著狗的模樣,在地上跪下,,雙手緊握,,望向天空。如此,,一傳十,,十傳百,人們在地上不斷地向天祈禱,,直到太陽重現(xiàn)人間,。
從那以后,每年的這一天,,人們都會為太陽女神蘇爾舉辦祭典,,為她驅(qū)趕斯庫爾,無論何處,,無論何族,。這是一年當中僅有的不再是由神祝福人,而是由人祝福神的一天,,伴隨著山林野獸的號叫,,人們也一起歡呼,一起歌唱,,敲鑼打鼓,,以最火熱的氣氛來驅(qū)趕啃食太陽的天狼,,以最誠摯的祝福來向他們愛戴的女神表達敬意??墒?,在菲爾出身那年,一場事故發(fā)生了,。
起初,,大家都以為那是一個如往常一樣的歡慶時刻,可任誰也沒有想到,,那一天,人們的歌聲并未將天狼趕走,,太陽在那一天永遠地失去了光明,,蘇爾的神力再沒能出現(xiàn)在這片土地之上,人們感到惶恐,,不斷呼喚著蘇爾的名字,,只是,這一次,,天空沒能給出回答,。自此,光明不再,,人們再也沒有見過藍天,,大地也漸漸失去了活力,變得冰冷無情,,氣溫驟降,,人們不得不面對已經(jīng)到來的這無盡的寒冷與黑暗。
自那以后,,帝都的長官們召集了各種族的要員,,動員全國上下,開始商討對此當前狀況的解決辦法,。村與村,,城與城,就連過去敵對的國家都不再兵戎相見,,歷經(jīng)多年,,中央帝都傳來了消息,說琉璃之森里或許有女神蘇爾消失的線索,。不清楚消息是否屬實,,畢竟琉璃之森自古以來就是人類難以踏足的禁地,奇怪的地脈拒絕了魔法,,導致以精靈種為主的魔法使望而卻步,,反而普通人有機會靠著物資探索向更深處,。但是,這片占了大陸近十分之一面積的神秘之地幾萬年間都少有活人踏足,,這種無人區(qū)內(nèi)會生出什么東西,,沒人知道,沒有魔法做保護,,連軍隊都不敢輕易進入,。但是,由于這消息是多國王室聯(lián)合委托冒險工會發(fā)布的,,因此來自大陸各方的冒險者,、魔法使以及各路勇士們,紛紛前往琉璃之森,。
琉璃之森面積巨大,,歷史書上說,它在文明誕生之前便已經(jīng)形成,,曾是精靈的居所,,中央大陸的中心盆地有80%的土地被森林覆蓋,只有東西兩側(cè)存在一點零星的可供活動的區(qū)域,,南北方向上皆有一定程度的延伸,。像是在菲爾所在的國家尼福海姆南部,同時也是北大陸南端的高原部分就有近三分之一被叢林占據(jù),。據(jù)記載,,在精靈時代的末期,各種族為爭奪靈脈強大的土地,,爆發(fā)了一場曠日持久的爭奪戰(zhàn),。戰(zhàn)爭不死不休,持續(xù)了數(shù)十年,,直到最后一位始源精靈現(xiàn)身出面,,調(diào)停了這場災難。以中心盆地為分界點,,中央大陸被劃分為五個區(qū)域,,之后又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最終奠定了世界的格局,,其中,,北大陸由人族統(tǒng)治的尼福海姆,矮人族統(tǒng)治的斯瓦塔爾夫與更北方的無人區(qū)組成,,而這也是史料上有記載的最后一次精靈的現(xiàn)身,。
而琉璃之森作為精靈活躍時期便已存在的森林,至今,,哪怕精靈已離開了森林,,人們也只在森林最外圍的區(qū)域活動,,雖有不少冒險家曾試圖前往森林中心一探究竟,但越往里,,人們所能運用的魔力效力便愈低下,,精靈種無法在森林中吸取瑪那作補充,大多數(shù)魔導器也無法使用,,依靠術(shù)式和法器使用魔法的魔法使也束手無策,,更不用說連魔法都無法使用的普通人了。因此,,探索結(jié)果無一不是以折返告終,,而冒險工會與魔法學院最近的一次聯(lián)合勘探報告中,有著如下描述:
·7月22日由哈瓦克地區(qū)二號據(jù)點出發(fā),,預計5日內(nèi)抵達森林入口
……
·7月27日,,到達森林入口,休整半日出發(fā),,隊長帶的便當真好吃,,偷吃了一點,,希望不會被發(fā)現(xiàn)
……
·7月29日,,向內(nèi)推進10公里,魔力濃度提升15%,,可正常行動,,與隊人員無不良反應
……
·8月2日,向內(nèi)推進20公里,,魔力濃度提升43%,,魔力效益削減25%,部分魔導器開始出現(xiàn)失靈,,無法從空氣中吸收瑪那,,呼吸略有不暢,將放緩推進速度,,總覺得有什么東西盯著自己,,有點怕
……
·8月5日,向內(nèi)推進27公里,,地形復雜,,魔力濃度提升65%,魔力效益削減40%,,四階以下魔導器全部失靈,,一路上發(fā)現(xiàn)了許多不知名生物的尸體,基本都被凍住,,難以看清樣貌,,預留出返程的物資補給,,再前進10日后須返回
……
·8月12日,向內(nèi)推進35公里,,儀器失效,,魔力濃度已無法計算。怪物,!有怪物,!那是什么,鳥,,怪鳥,!突然襲擊了我們,看不清的速度,,死人了,,死人了,逃,,快逃,!
……
守望紀虹歷4689年7月22日,尼福海姆聯(lián)合作戰(zhàn)組第六斥候小隊
記錄員:林娜·斯克魯奇
這是一份半年前的報告,,上面的血漬直到現(xiàn)在依舊清晰可見,,它被張貼在王都的冒險工會日志欄的正中央。
據(jù)說當時這位名叫林娜的記錄員是第一次參加斥候行動,,隊伍不知道走的什么路線,,破天荒地探索到了林地內(nèi)近40多公里的地區(qū),卻也遭到了不知名鳥類的襲擊,,似乎是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20人的隊伍最后只有6個人活著出來,這份手記也成為了相當珍貴的資料,。
而在菲爾18歲那年,,帝都的軍隊來到菲爾的城鎮(zhèn),前來招募探索隊的成員,,菲爾便加入了其中,。在這一年的時間里,菲爾總共加入過三次探索行動,,由于年紀尚小,,基本以打雜輔佐為主。而這次,,是她第一次執(zhí)行進入森林的任務,,但是,由于發(fā)生了意外,,在途經(jīng)哈瓦克山區(qū)時,,遭到了棲息在高山地區(qū)的哈瓦克鷹群的不明襲擊,,菲爾在戰(zhàn)斗中被哈瓦克鷹偷襲,被鷹群帶走,,抓進了森林里,。
“喂,小姑娘,,醒醒,,醒醒。哎呀,,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倒頭就睡,在這種地方還能睡得這么香啊,?!?p> 恍惚間聽見說話聲,還有人在拍自己的臉,,菲爾艱難地睜開眼睛,,有人正拿著油燈懟著自己的臉,彎腰樂呵呵地看著自己,。強光刺得她眼睛疼,,但借著燈光,菲爾勉強看清了那人的樣貌,,是一個有著橘色頭發(fā)的年輕女性,,扎著一頭高馬尾,,清爽干練,,披著一身厚重的灰色斗篷。
菲爾認識那個,,是卡羅熊的毛皮,,那是生長在極北高原的特有物種,幼年為黑色,,隨著年齡成長,,毛色會越來越淡,成年后通常為灰色,,聽鎮(zhèn)里的老爺子講,,卡羅熊其實也是有白色的,但長到那個年歲的,,能見到就已經(jīng)是三生有幸了,。以前帝都曾出現(xiàn)過一塊成色極好的白色卡羅熊皮,當時賣出的價格,,據(jù)說足夠菲爾整個鎮(zhèn)子兩年不用干活,,但流言到了這個地步,,到底是真是假就很難說了,總之,,沒有親眼見過的非官方消息,,菲爾一律當傳說處理。但它的毛皮確實具有極好的御寒效果,,原本就是在貴族大人物中備受青睞的高檔品,,況且自打太陽被吞噬后,氣溫驟降,,越來越多的捕獵者盯上了它們的毛皮用來御寒,,加之在黑夜中捕獵難度大大增加,現(xiàn)在就連黑色毛皮的價格也已經(jīng)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價格,。
“?。俊彪S著視線上移,,菲爾看著那女子的臉有些錯愕,,但隨即回過神來,猛地從地上跳起來,,顧不得劇痛,,左手橫在身前,右手摸到身后,,緊緊握著腰間的劈刀,,盯著面前的女子,繃著身體,,隨時準備戰(zhàn)斗,。但是,在站起的瞬間,,眼前突然一黑,,菲爾一個踉蹌,一頭倒在地上,。
“哦,?”女子顯然被菲爾的行為嚇到了,不過立馬哈哈大笑起來,,“不要怕,,不要怕嘛?!彼芷鹈摿Φ姆茽柍覀?cè)走去,,等她重新恢復過來,便掀開自己的斗篷,亮出了胸口的黑金胸章,。
“這,,你是?”看見那黑金胸章,,這是本國工會頒發(fā)的斥候隊專用的冒險者銘牌,,起碼確定了來者暫時不會有惡意后,菲爾到是稍稍松了一口氣,,任由她帶著自己走,,畢竟她現(xiàn)在也沒法再反抗了。
“我叫芭莎,,隸屬于哈瓦克二號補給站的救援隊伍,。”女人遞過來一個瓶子,,在她眼前搖了搖,,里面的淡青色液體也隨之晃動,那是魔導院針對精靈種制作的應急用藥劑,,用來補充體內(nèi)缺失的瑪那,。由于襲擊突然,與隊伍分開時,,她自己的身上只帶了1天的量,,這才導致現(xiàn)在的窘境。
“你別說話,,喝了它,,慢慢聽我說,我給你看過傷口了,,處理得還算不錯……十五天前,,我們接到救援信號,在哈瓦克地區(qū)的汨羅山谷發(fā)現(xiàn)了被鷹群圍困的第四小隊,,有七人受傷,,一人失蹤,。起初補給點的人都認為,,被這么大一片鷹群帶進森林里,基本可以判定為死亡了……”她轉(zhuǎn)頭看了看菲爾,,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但是呢,,有個小姑娘卻莫名地堅持說什么‘她絕對沒有死,,肯定還活著!’”一聽到這,菲爾立刻抬頭,,顧不得疼痛,,急切地問道:“她!她沒事吧,!”
芭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反而一臉無辜地表示:“哎,,我還以為是什么俊俊的小相好呢,,腦子一熱就主動請纓了。呃~~~你可得好好謝謝姐姐我,,這世道,,像我這樣心地善良陽光開朗熱情似火樂于助人的好人可不多了,嗚~可惡,,為什么就沒好男人肯要我呢,,好看的姑娘也行啊”菲爾認真地聽著,但芭莎說著說著,,這語氣就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神情充滿了遺憾和怨憤,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我是個女人可真是對不起了,,菲爾不知道該怎么回話,默默接過瓶子喝下了藥水,。那藥劑是用特殊方法壓縮成液體的瑪那,,一入口,液體立馬化為能量態(tài)散開,,菲爾的身體貪婪地吮吸著其中的魔力,,大腦也開始清醒起來。
芭莎撐著菲爾的腰,,把菲爾的右手搭在自己肩上,,拿小指勾著油燈的提手,燈光隨著二人的腳步一閃一晃,,一路上似乎做了不少標記,,芭莎時不時地調(diào)整方向。魔力雖然得到了補充,,但身體卻已經(jīng)到了極限,,菲爾只覺得眼皮子格外沉重,比在休息日被拉去聽院長講課還要難受,,就這樣被半拖半拽的,,二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菲爾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厚重的薄膜,她知道,,這是進入結(jié)界了,,余光瞥到一地的行李裝備和數(shù)頂帳篷,大概率是到中途的目的地了,。
“喂,,老大,人在我這里,!”這綁一般的叫喊很快引起了那位老大的注意,。但是,最先回應的,,卻是一個相當帶著點點啜泣聲,,沙啞而又熟悉的聲音:“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