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那邊有了新的動靜。”
卡洛伊斯說道,?！耙估谵k公室里得到了維恩投送的新情報，首相正準(zhǔn)備派人去圖蘭做眼線,。暫定兩年后鎮(zhèn)壓其中的一群暴亂分子，同時穩(wěn)定邊境各個島嶼的歸屬和分配?！?p> “他是打算讓我們暗中做支援?！币拱貉劾镩W過一陣寒涼,。“父親還安排他與我通話,?！?p> 回想昨晚，在維恩第二次打通他這個電話前,，他已從中得知了軍營的一系列異動,。
“喂,。”當(dāng)他按下接聽鍵后,，維恩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晚上好,，夜昂小公爵,。”
“你知道我為何打這個電話,?！彼恼Z氣坦蕩，似乎還有幾分期待,。
“關(guān)于軍隊的異常,，是我親眼所見?！币娝徽f話,，維恩在電話那頭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近幾年來,，首相將大量的資金都投入在科齊的建設(shè)中,，軍隊里無論是設(shè)施還是糧食，都大量消減,?！?p> “但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彼穆暰€向上揚了幾分,。“不僅需要填充軍隊,，還需要一些適齡的孩子去作為科齊的一批新生,。”
“科齊雖然名義上是為貴族們置辦的學(xué)校,，但真正擁有貴族血統(tǒng)的繼承人加起來也不到十個,。”夜昂垂眸,，將手環(huán)拉近唇邊,。“所以,，首相是打算濫竽充數(shù)嗎,？”
“這也不算。”維恩沉吟道,?！爱吘惯@個學(xué)院從提出到建成，都是首相一手操辦的,，本身就具備軍校的性質(zhì),，讓軍人作為生源也無不可?！?p> “只是對于商層和管理層來說,，會顯得格格不入?！?p> “一批是擁有選舉權(quán)的正式繼承人,，而另一批則是平民階層的普通人？”夜昂的聲音逐漸低沉,?！翱赡桥耸菑暮味鴣淼模俊?p> “既然年齡不能大,，又不能以買賣的方式進(jìn)軍營,。”維恩特意拉長了聲線,。自打在坦丁那邊得到風(fēng)聲,，他就派人將近幾年來入伍的士兵們的名冊都統(tǒng)計了一遍，發(fā)現(xiàn)大多都是些十二三歲的孩子,。
而且出生地似乎都是一個地方,，來自首相名下的德蘭卡。
“那就只有另一種方式,?！本S恩的語氣越發(fā)肯定?！笆且越壖芑蚶账髌浼胰藶槭侄螐?qiáng)行簽訂的,。”
“如果是在德蘭卡,，絕對會有這個可能?！?p> “強(qiáng)行簽下軍令狀嗎,？”夜昂沉著臉，聽到這個地名,，眼神驟然一冷,。“那是違法的?！?p> “違法又如何,。”維恩無奈的笑笑,，伴著一聲長嘆,。“德蘭卡已是首相名下的地盤,，相當(dāng)于是他的財產(chǎn),。”
“里面所有的人和事,，誰敢去查個究竟,？”
“你既然提到德蘭卡?！币拱豪渎暤?。“那我問你,?！?p> “當(dāng)初那場爆炸案?！?p> “是否與你有關(guān),？”
“你是說皮拉那件事嗎？”維恩閉著眼長吁一口氣,，聲音里透著一絲苦澀,。“是,?！?p> “但我并不想他死?！毕肫鹌だ@個伙伴,，維恩心里多少有幾分歉意。
當(dāng)年第一次在王宮中看見他時,，皮拉正在走廊的窗臺上盤著腿寫著些什么,。身為國王的外甥，皮拉本身是具備王位繼承權(quán)的,，是名副其實的王子,。難得見到年齡相仿的人，皮拉走上前主動和他打招呼,，互相就這樣認(rèn)識了,。
“他活的很累。”維恩的語氣很沉,，在回憶中緩緩回神,。“因為他的王子身份,，他甚至不能被當(dāng)成普通人對待,。”
“我這也算是幫他解脫了,?！?p> “解脫？說的真好,?！币拱豪湫χ曇舫錆M嫌惡,。
“與你相識,。”
“怕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吧,?！?p> “小公爵此話差矣?！本S恩的臉色瞬即一沉,，聲線也添了幾分冷意?！爸辽?，我從來沒對他承諾過什么?！?p> “逝者已矣,。”維恩不愿再多說此事,?！把巯逻€是先在乎可以救的人吧?！?p> “要是真的如我猜想的那樣,。”維恩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恨意,?！澳沁@將是揭露首相暴行最好的證據(jù)?！?p> “德蘭卡里是否有你的眼線？”夜昂坐在皮椅上，抬眸看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夜空,。
“有,。”維恩在電話前低著頭在書桌上翻找著,，電話里傳出雜物碰撞的聲音,。“但是并不能說明什么,?！?p> “可能還得小公爵親自派人前來一探究竟?！?p> “就沒有和那些入伍的少年們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嗎,？”夜昂閉上眼，將手環(huán)靠在耳邊,?！盎蛘吣挲g相仿的人?！?p> “小公爵莫急,。”聽出夜昂語中的不耐,，維恩沉聲道,。“我這邊會為您尋找線索的,?！?p> “但作為交換?！彪娫捘穷^的維恩壓低了聲音,。“也需您在圖蘭的事情上多作配合,?！?p> “要不是此次派出的將領(lǐng)特殊，你也沒必要跟我說明,?！本驮诰S恩還想揶揄幾句時，夜昂打斷他,?！斑@才是你的目的，對吧,？”
“......”維恩怔了怔,。
見對方一片靜默,，夜昂仰身臥在皮椅的靠背上，淡淡一笑,?！翱磥砦艺f對了?！?p> “是他的兒子—賽倫.卡西利亞斯,。”維恩深吸口氣低下頭,。
“他現(xiàn)在才多大,？”夜昂詢問道?！八坪跏桥c我同齡,。”
“就算與您一般年紀(jì)又如何,？”察覺到夜昂似有若無的興趣,，維恩唇角微微上揚?！八_實很強(qiáng),。”
“就在一年前,，他已經(jīng)成為軍中的不敗戰(zhàn)神,，擁有一定的震懾力?！?p> “只可惜他還未及從軍年齡,。”維恩語中夾雜著笑意,?！胺駝t離他建立軍功，只需要一場戰(zhàn)役,?！?p> “所以，你想利用我來幫他拖延戰(zhàn)機(jī),？”夜昂寶藍(lán)的眼眸閃過一道清晰的殺氣,。“你可真是好算計啊,?！?p> “雖說如此。我也有在為您考慮,?！本S恩狡黠地輕笑,。“何況關(guān)于軍隊的異動,，若沒有我的幫助,，想來也沒有門路?！?p> “請您還是與我合作為好?！本S恩在電話里的聲音越來越低,，冷笑著力圖讓對方妥協(xié)?！胺駝t,，您只怕會因小失大?！?p> “我能配合您將維亞留下,，同樣也能讓他與您為敵?！?p> “你,。”夜昂猛然從椅背上坐起,，雙眸圓睜著盯在手腕的屏幕上,。
“維恩?！币拱赫Z中盡顯殺氣,。“你膽子太大了,?！?p> “你是真不怕死嗎？”
“那又如何,?！本S恩在電話前苦苦一笑，默默看向掛在墻上的一排槍支,?！跋胍颐娜耍瑥膩矶疾恢鼓蝗??！?p> “只是我還算有用?！本S恩輕笑著,，扭了扭脖子,。“否則和那案上的牲畜也沒什么區(qū)別,?！?p> “各取所需而已?！彼穆暰€悠長低喑,。“這沒什么不好,。不是嗎,？”
好一句沒什么不好。夜昂閉著眼,，一手握著拳,，平息心中的怒火?！熬S恩,。”
“不要逼我,?！?p> “我寧可多費些時間查明真相，也不能容忍與你合作,?！币拱旱穆曇魶Q然而陰沉，瞬即掛斷了通話,。
見通話斷線,，維恩愣了愣，拿起話筒放在耳邊聽著最后傳出“嘀嘀”的聲響,，苦笑著搖了搖頭,。“想不到,，小公爵雖然心機(jī)深沉,，卻還是個有原則的人?！?p> “可惜魚兒已經(jīng)看上了餌,。”維恩唇角掛著狡黠的笑意,，對著電腦輸入一道指令,，將方才的數(shù)據(jù)清零。
夜昂坐在皮椅上,，仰頭閉著眼,，腕上的環(huán)表微微一亮,，他將屏幕放在眼前，便看見通話記錄被抹去的提示,。
看來維恩是有意在提醒自己,，即便他拒絕，父親還是有意促成他們之間的合作,。
夜昂沉著臉,，轉(zhuǎn)頭再次看向窗外。此時已是晚上十點,，連星辰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黑幕。
究竟,，還能有幾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