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由張子布和孫賁二位據(jù)守牛渚,其余人皆動身前往。
行軍途中,,距離馬背上的白展堂最近的,,還是周公瑾。
“此行卸去梅陵,、湖熟,、江乘三處外圍守軍,曲阿外圍則防無可防,,退無可退,。”周公瑾低聲道,,“只要咱們攻破劉繇的設防,,乘勝猛攻,不愁他劉繇不??!”
看著面前周公瑾慷慨激昂的樣子,白展堂微微一笑道,,“先前你在劉繇軍中當個小卒,,化名周秀才,估計這探路的功夫可沒少花吧,?”
周公瑾的眉毛一挑淡淡道,,“不瞞兄長,我自靠近城門的那一刻起,,便想好了到時候從何處進軍,,對何處下手攻擊,敵軍守城以何處為據(jù)點,,每處據(jù)點放了幾隊兵馬,,周瑜不說熟記于心,也可以看破其中五六成,?!?p> “你真是天生的將才,。”白展堂墊了墊手中的馬鞭,,笑著對周公瑾說道,。
同樣和周公瑾一道入城,雖說白展堂當時腿部有傷,,但目之所及大抵是誰家鎖好開,,哪家的房檐飛身上去不容易有聲響。
這就是所謂的職業(yè)病吧,?
白展堂正思考著,,一旁的張纮張子綱策馬靠前些,囑咐道,,“主公如今身患腿疾,,不宜沖陣,依我看,,到時候不如讓程公他們這些位有勇有謀的老將軍沖陣,,這樣才能保全實力?!?p> “張公所言甚是,,就依張公所言?!卑渍固霉Ь吹?。
看著白展堂并不反駁的樣子,張纮老先生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位主公一向以勇武為榮,,每次陣前沖殺都大有一腔孤勇撼昆侖的架勢,怎么如今卻這般聽話了,?
白展堂對著一臉狐疑的張子綱溫和一笑,。
旁人不知道,白展堂自己還能不知道嗎,?這腿真得養(yǎng),,如今雖然憑借單腿蹬地也能飛身起來一丈高,可自己終究不能像先前那般飛檐走壁,。
這戰(zhàn)場上真刀真槍的比斗之時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左邊一箭射來,他單腿一蹦,,右邊一刀劈來,,他單腿一蹦,敵軍再在正中穿來一槍,,他還單腿一蹦,?
這雖然能一時保命,,卻不是長久的辦法。
畢竟,,就連劉府中小紈绔劉基的斗蛐蛐缽里的‘常勝將軍’都不帶這么能蹦的,!
兩人交手,靠著點穴輕功的本事,,還能縱橫江湖,。
兩軍交戰(zhàn),靠的可是真刀真槍的過招和大陣前氣定神閑的斗陣,,這可不是單靠取巧就能贏得了的。
白展堂拿起水囊匆匆地喝了幾口水,,對著身旁跑腿的小卒道,,“傳我軍令,加速前進,!”
身后足有萬人的隊伍浩浩湯湯地朝著曲阿方向行進,。
……
“孫家軍的靈幡撤了?”
秣陵城中,,笮融手里拿著一串佛珠,。
“撤了?!币粋€將士躬身答話道,。
“那孫策其實還活著?”
“探子在孫家軍行進的路上親眼見的,,錯不了,。”
正在禮佛的笮融騰地站起身,,“孫策這條瘋狗,,既然要攻我秣陵城,那就來,,等我一刀砍了他之后,,就在牛渚山上再蓋一座寺廟,將他孫家軍殺得片甲不留,,錢財歸我所有,,再為我佛塑兩座金身!”
站在一旁的老方丈瑟瑟發(fā)抖,,勸誡道,,“笮將軍,禮佛講究清心寡欲,,不可動殺念??!”
笮融斜眼看了一眼老和尚,直接拿起佛龕旁的一柄大刀架在了老方丈的脖子上,。
刀刃經(jīng)過無數(shù)人油人血的浸潤,,早就鋒利無比,隨手一架,,老方丈脖子上的紫檀佛珠頓時灑落一地,。
老方丈頓時腿軟,緩緩俯下身去,。
笮融撇著嘴,,神情滿是不屑,“老方丈,,要我說啊,,你修了一輩子佛法還是沒學明白,我問你,,你整日吃齋念佛,,你成佛了嗎?”
“自然沒有,?!?p> “那你聽沒聽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笮融譏笑著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頭對著老方丈挑釁道,“我拿起這刀,,我就能大殺四方,,我就是魔,我放下這刀,,可為佛塑金身,,我就是佛!懂了嗎,?”
面對笮融這番簡單粗暴的教誨,,老方丈頓時心悅誠服地輕推了推脖子旁邊的屠刀道,“還是笮將軍深得佛法,,貧僧自愧不如?。 ?p> “哈哈哈,,算你識時務,!”笮融一把拎起在一旁的將士,“走,,上城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孫策的攻城手段厲害,還是我的城門結(jié)實,!”
將士被笮融提著,,登時一頭霧水,“笮將軍,,咱們上城門做什么,?”
“看孫策啊,?你他娘的不會連上城門看一看的膽兒都沒有了吧,?”
笮融拎起將士不由分說地走到了城門之上,卻見城門前門可羅雀,,空無一人,,登時照著方才匯報的將士胸口窩猛踹了一腳。
“你不是說孫策沒死,,在領兵打仗嗎,?人呢,?,!”
“稟將軍,孫策沒來咱們秣陵城,,朝著曲阿城方向去了,!”那將士被一腳踹的口吐鮮血,連嘴角都來不及擦一下,,連忙稟報道,。
“什么?”笮融頓時吹胡子瞪眼睛道,,“這種事情怎么不早說,!”
“您方才焚香禮佛,我們都只敢在門口候著,?!?p> “備馬!整兵,,回護曲阿,!”笮融三步并作兩步就要下城門。
“將軍您急什么???您又不是當真跟劉揚州他們一條心,哪怕曲阿城破,,咱再拜投在袁術(shù)孫策門下不就行了,?”幾個將士上前勸道,。
笮融轉(zhuǎn)身呵斥道,“糊涂,!糊涂,!孫策雖然不是被我所傷,但畢竟在秣陵城上受的傷,,他能不記恨我,?再說,張昭赴宴,,孫策裝作馬夫一同前往,,我與那張昭已經(jīng)是水火不容了,你讓我拜投在孫策手中,,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孫策現(xiàn)在是沒打秣陵,可要真等他打完曲阿,,回頭就是四面把秣陵城圍了,,現(xiàn)在不去救劉揚州,等到去晚了,,在劉揚州手下連個骨頭都沒得吃,!”
笮融是個屠夫,但卻不是個傻子,。
他說出口的這幾條原因之外,,還有一條更重要的。
劉繇并不完全相信笮融,,而笮融能夠拜投在劉繇門下,,除了他往日的戰(zhàn)績,還有薛禮的推薦,。
如今薛禮被他笮融親手所殺,,雖然已經(jīng)上書將罪名全都推給孫策,可劉繇信不信,,又有幾分相信,,他笮融完全不知道。
眼下,,便是笮融立下投名狀的時候,,若能踩著孫家軍的尸體上去,他笮融就能在劉繇手下謀得一席之地,,即便劉繇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可身邊能信的人不多,能用的人,就更少,,到時候,,就是不用也得用。
五千精銳,,幾乎是笮融現(xiàn)在能拿得出手的全部力量,。
能不能在劉繇手下搏個好名聲,成敗在此一舉了,!
“聽我軍令,!全速進軍,死守梅陵,!”
“是,!”
……
按照程普黃蓋兩位老將的建議,將大軍兵分三路,,分別攻取梅陵,、湖熟、江乘三處軍防,。
“梅陵由程,、黃二位將軍進攻,江乘由朱君理將軍,、張公進攻,,湖熟由韓將軍、我與公瑾三人領兵進攻,,三處各個擊破,,咱們就拿下了曲阿城布防,?!?p> 程普黃蓋道,“末將得令,!”
朱治張公道,,“末將得令!”
韓當周瑜道,,“末將得令,!”
臨行前,程普黃蓋還是有些不放心,,程老將軍轉(zhuǎn)頭對著白展堂道,,“主公,我二人商議過,,這一仗險要,,你身體又未完全恢復,義公忠勇,但交戰(zhàn)之時終究無法分身,,公瑾聰慧,,但終究缺乏實戰(zhàn),要不黃公覆留下,,我一人前往梅陵即可,!”
周公瑾連忙擺手,“程公不可,!此戰(zhàn)之中,,梅陵地勢距離秣陵最近,又是設防最多的一處,,笮融那賊將定然會和梅陵駐軍來個里應外合,,到時候程公腹背受敵,恐難脫身,!”
周公瑾說的雖然是大實話,,可在程普耳中卻有些難聽。
本就是一個從未上過戰(zhàn)場大戰(zhàn)的后生,,多是些紙上談兵的本事,,如今卻仰仗著和主公自由相識的情分在軍中頗有權(quán)威,當真讓被大軍奉為程公的程普有些不悅,。
那韓當老將卻是連忙拱手道,,“程公莫急,此戰(zhàn)梅陵才是最要緊的,,有我護著主公,,定要主公毫發(fā)無傷,此戰(zhàn)主公若斷了一根頭發(fā),,你來提刀砍我,,我不躲就是了?!?p> 程普憂心忡忡地對著韓當一拱手,,“有勞義公?!?p> 黃蓋也一拱手,,言辭懇切道,“義公,、公瑾,,定要護主公無恙!”
“公瑾以性命作擔保,,定護主公無恙,!”
有了周瑜和韓當?shù)谋WC,,程黃二將稍稍寬心,領著自己的部眾,,轉(zhuǎn)頭駛向梅陵方向去了,。
白展堂則和周瑜、韓當帶了三千精銳,,前往湖熟軍防,。
“韓老將軍,此處守城人是誰???”
兵臨湖熟,遠遠地看見了一個青衫儒生,,白展堂發(fā)問道,。
韓當定了定神道,“主公,,這守城將領是個沒甚威名的,,那青衫儒生來頭不小,是劉繇手下首席謀士,,叫許劭,。”
“許劭,?”白展堂在腦海中背了背前世說書人口中的《三國演義》,,這才想起來,這人正是劉繇手下最不看好太史慈的那一個,。
還未等白展堂這邊如何動作,,只聽那青衫儒生忽然朗聲道,“敵襲,,列陣,!”
身旁旗手舞旗,只見劉方大軍五人一伍,,二伍一什,,登時行伍為令,,變化過后,,便是一座軍陣。
“有意思,?!敝芄恍Γ靶珠L,,此戰(zhàn),,我來!”
說著,周公瑾起身領了一隊兵馬,,就要前去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