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新世界第一課(下)
人說始作俑者喜歡隱藏在現(xiàn)場,人群之中,觀察自己的杰作,。
就在劉家莊眾人結(jié)成了隊伍,作勢要和賈府來人對壘之時,那二皇子景宣正隱在劉家莊外高處一片樹林之中,剛好把莊口情景,,盡收眼底。
景宣今天做士子打扮,,盡顯風(fēng)流,,面前有小幾,上置著美酒,,在他對面,,則盤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只不過面罩蒙了臉,,看不清楚面容,。
“殿下,”就在莊口處,,許裨話才落時,,那中年男子舉起酒杯,自飲了一杯,,笑道,,“看來,你這神來的一筆,,倒真是無心插柳了,。
那王子騰素來還算謹(jǐn)慎,起勢時卻多仰賴賈府從中照看,,今兒有這一役,,他自然要盡心盡力了?“
男子似乎和二皇子景宣很是熟悉,,對賈府,,王家……也不陌生,說起話來沉著,,冷靜,,又有幾分處之泰坦。
能看得出來,,似兩人這般對飲,,并不是首次。
“可不是么,?”景宣往莊子口瞅了幾眼,,笑了笑說道,“王家在金陵算是旺族,,可比之賈家,,又要差上許多了,他之依仗,不過是賈家一門兩國公,,在朝中說得上話兒,。
如果賈元春這次不能封妃,失了勢,,不僅算是斷了賈府一臂,,也等同于斷了王家一臂,那王子騰自然不能袖手,?!?p> 二皇子景宣有一種錙銖在握般的自信,讓那遮了面的男子看了,,不住點頭,,笑回道,“殿下說的是,。”
略想了想,,那男子又道,,“陛下昨兒以自己為誘餌,其志在誰,,想來并無定論,,不過,他想拉攏四王八公,,卻是做得明顯了些,。
殿下,小的斗膽說一句,,如果四王八公之家都轉(zhuǎn)投了陛下,,那么……以當(dāng)下看來,咱們的機(jī)會,,著實渺茫了些,。
不過,既然王子騰和賈家氣惱之下,,竟敢在天子腳下動刀兵,,或也是我們的機(jī)會,這也說不定,?!?p> 男子話兒說的白了些,惹得二皇子景宣一笑,,他當(dāng)然知道話中的意思,。
無外乎,天子腳下各方勢力眼線眾多,,你王子騰作為京營節(jié)度使,,竟在皇田周圍的莊子邊動武,,這也當(dāng)真膽肥了。
如果被人參上一本,,這事兒可大可小,。
但是二皇子景宣又知道奪人前程,如殺人父母的道理,,劉家莊既然肯把賈寶玉等人放返了回去,,卻獨留下賈元春,這不明擺著是認(rèn)下這個新婦了么,?
既然如此,,賈元春也斷然絕了再回宮的可能,那么賈府動怒,,也是應(yīng)有之義了,,二皇子景宣想了想,淡淡道,,“那么,,就讓我們瞧瞧,這個王子騰,,是當(dāng)真不惜動刀兵,,還只是以勢駭人?!?p> 對于二皇子景宣來說,,破壞景正帝拉攏賈府,不過是順手,,他當(dāng)真看中的,,是賈家在軍中的勢力。
雖說賈家在軍中看似沒了實權(quán),,但數(shù)十年來的經(jīng)營,,也可以說是故舊滿天下了,那王子騰就可看做賈家在軍中的代表,。
如果能讓王子騰倒戈,,二皇子景宣可謂求之不得,只是王子騰這人,,雖手握大乾朝精銳,,為人卻不囂張,反而尤其的謹(jǐn)慎,,并找不到機(jī)會,。
眼下機(jī)會就在眼前,二皇子景宣心里自然開懷。
莊口,。
許裨剛才那般說話,,真可謂是膽大了,不管他是老兵之后也好,,曾在軍中效力也罷,,實是兩方身份太過懸殊。
他那話聽在王子騰耳朵里,,可能……猶如一個笑話,。
只是今兒正主卻不是王子騰,他只朝許裨覷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卻朝賈政和王夫人點了點頭,說道,,“知府大人,,我今兒到劉家莊來,是有人傳來消息,,說是最近一段時間搶掠民女的賊人就藏在莊子里,。
你做為本府知府,應(yīng)該早有耳聞,,今兒剛好咱們在此碰面,,那么由京營出兵為陛下效力,,也算不得僭越了,。“
畢竟有景正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馮保跟了過來,,王子騰這時候很想馬踏劉家莊,,但到底還是要找些由頭出來,這才讓人信服,。
賈雨村知道王子騰這般說,,不過是說給馮保聽,便拱手道,,“時有賊人做亂,,倒是本知府辦事不力,如果節(jié)度使大人肯出手,,本知府求之不得,。”
他當(dāng)然知道,,所謂的賊人藏在劉家莊不過是借口罷了,,賈家眾人到劉家莊來,一來是想搶回賈元春,二來,,自然想泄些私憤,。
在賈寶玉一大早返回賈家田莊之后,實是整個賈府,,包括王子騰在內(nèi),,已經(jīng)知道賈元春昨兒和人拜了堂,成了親,。
這對于賈府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不管如何,,自然不能認(rèn)下這門親事,,況且,這并不能排除,,這事兒就不是劉家莊做下的,。
在賈家人的眼里,是劉家莊搶了賈元春,,又娶為新婦,,拒不交出來,這不是太歲頭上動了土么,?
“節(jié)度使大人稍待,,“賈雨村頓了頓,方說道,,”只不過,,本知府為一方命官,尚需查實,,問個清楚,。“
他走到人前,,朝許裨說道,,“許族長,劉家莊是忠烈之后,,我原也有耳聞,,卻不料你們竟做下這等事情?
窩藏賊人也便罷了,,竟掠了賈府嫡女賈元春,,如今證據(jù)確實,你又有什么話說,,還不把人交出來,?“
賈元村話才落下,,許裨尚未來得及答話,那賈政和王夫人兩人也沉默不語,,那邊賈蓉卻插話道,,“知府大人,一群莊戶而已,,竟然敢掠了我賈府之人,,當(dāng)真是不知死活了。
又何需跟他們細(xì)說,,以為穿著破甲,,提著殘槍,便真能擋住京營騎兵么,,當(dāng)真是笑話,,我看……不如踏平劉家莊,到時候還怕尋不回……“
“你退下,!“賈蓉話兒只說了大半,,卻被一旁的賈政打斷,不過對于許慶和許裨來說,,自然聽得懂他話中的意思,。
到得這時,許慶似乎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許裨昨兒為什么要那般做,,今兒又這般強(qiáng)勢,,一點不饒人。
當(dāng)真是,,世家大族做事,,如果不是礙于皇家,不是礙于自家前程,,他們真的可以不管不顧,,一路橫推,。
劉家莊但凡軟弱一點,,都可能會被踏成爛泥,或許強(qiáng)橫些,,還有著半分機(jī)會,。
只是,有一點許慶還有些懵懂,,這般和賈家硬頂,,以許裨的見識,他應(yīng)該知道勝算極小,,那么……他的底牌又在哪里,?
許慶這般想著時,,那賈政似乎早已出離了憤怒,一臉的不悅之色,,雖做文士打扮,,卻似有雷霆之威,說道,,
“馮公公,,事情已然清楚,是劉家莊里藏了賊人,,又掠……掠了我家元丫頭,,既然如此,王兄,,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