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碎銀幾兩
混水才好摸魚,,那二皇子景宣似乎深諳此道,,一直暗中活動(dòng),想把勛貴和朝堂這攤子水?dāng)嚋?,或才有機(jī)會(huì),。
他先是對賈府發(fā)難,又送給王子騰一份大禮,,還沒過幾日,,就又把北靜王水溶拉下了水,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和二皇子景宣同樣知道這個(gè)道理的,,還有許慶。
這會(huì)子,,許慶正在在賭坊之中,,已頗能享受那股子噪雜和興奮,正和眾多的賭客一樣,,坐在稍偏的一張賭桌前,。
這賭坊恰似一潭渾水,許慶希冀著在這里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如果再能順手賺些銀子,,那自然最好不過。
人窮吶,,就得想法兒搞些事情,。
只是,
和其他一眾賭客不同,,別人每次下注,,要么押大,要么押小,,押注有多有少,,求得是個(gè)運(yùn)氣,而許慶每次只押一個(gè)銅板,,總是押大,。
如此過了十來局,,雖并沒有聽到什么值得稱道的信息,可許慶也已經(jīng)知道,,自己在賈府門鬧上這么一場,,已然出名了。
就連賭坊這等地方,,賭客們在押注之余,,都在聊著這件事情。
“你們聽說沒有,,那賈府大小姐不知為何私下里和一個(gè)莊戶成了親,,今兒被那莊戶鬧上了門前,說起來也是丟臉了,?!?p> “你又知道什么,那人可不是什么莊戶,,而是夏文宗的弟子,!”
“哦,夏文宗么,,他可是許久未曾出現(xiàn)在長安城了,,想來,長安城接下來,,很可能不太平啊,。”
“誰說不是呢,,當(dāng)年夏文宗離京之時(shí),,朝堂本就波詭云譎,這會(huì)子他又回來,,不知道又要如何呢,?”
“嘿嘿,還能如何,,這不剛讓自家弟子娶了賈府大小姐么,,只是賈家不人,卻也是常理之中了,?!?p> “哦,難道說這位仁兄,,知道些底細(xì),?”
“呵呵,順嘴一說,下注,,下注,!”
賭坊里喧鬧,可謂龍蛇混雜,,但人們一提成賈府,,提起夏文宗,又都諱莫如深的樣子,,倒讓許慶不得不往多了想,。
他暗道,“難道說,,老師和賈府并不對付,之所以收我為徒,,又這般大張旗鼓的說出來,,是要拿我當(dāng)槍使?”
雖想到這一層,,許慶也只一嘆,,心道,“不管當(dāng)槍還是當(dāng)炮,,總歸眼下來說于我有利,,如此便夠了?!?p> 許慶深知自己根底淺薄,,有夏歧這顆大樹,自當(dāng)好好乘涼,。
如此又玩了幾局,,許慶心下已有計(jì)較,更是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沒贏多少銅板,,但也沒輸太多,,算下來,只輸了兩個(gè)銅板而已,。
索性便實(shí)驗(yàn)一下心中的想法,,他便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交給了劉之桃,讓他全部換成了銅板,。
劉之桃才把銅板放在許慶面前,,便轉(zhuǎn)身后退,隱入人群之中,,又趁著人多眼雜,,不好辨識(shí),閃身出了賭坊,,往那釀酒鋪?zhàn)佣ァ?p> 這是許慶事先的安排之一,。
也是他為什么要來賭坊這等人多的地方,,就是想讓劉之桃躲開可能藏在背后的賊人,去尋些幫手,。
以許慶看來,,許裨之所以特意讓王狗兒帶話說什么釀酒鋪?zhàn)樱瑪嗳徊恢皇翘峁﹤€(gè)落腳的地方這般簡單了,。
以劉家莊眾人的性格,,恐怕這釀酒鋪?zhàn)永铮辽俨亓撕檬帧?p> 他自己則準(zhǔn)備搏一把,,能贏則贏,,不能贏則退,絕不戀戰(zhàn),。
前世之時(shí),,許慶是理科生,對數(shù)學(xué)頗有些研究,,特別是概率論這門科,,學(xué)得倒還不錯(cuò),知道,,賭大小時(shí),,大或少都是五五開。
如果只押其中一個(gè),,第二次下注是第一次下注的翻倍,,那么理論上只要本錢足夠,至少不會(huì)輸,。
又如果運(yùn)氣不錯(cuò),,連著幾次或大或小,那就有得賺,。
許慶所在的這個(gè)賭桌在整個(gè)大廳的中間偏左,,靠大門的方向,說偏倒有些偏,,但是想要脫身的話,,似乎更容易。
桌前是站著賭坊里的莊家,,桌前坐了五六個(gè)人押注,,背后則是稀落落幾個(gè)賭鬼看客。
“買定離手,!”莊家是個(gè)疤臉青年,,一臉冷峻,照例說了聲。
“押大,!”許慶也是一樣,,又押了大,只是前面十幾局,,他都只押了一個(gè)銅板,,也就是一文錢,這次卻押了五百文,。
按大乾朝幣制,,一兩白銀等于一貫錢,也就是一千文,。
但是,,市面上白銀流通的比較少,還是以銅板為主,,至于黃金,,那就更少了,不是權(quán)貴,,豪紳之家,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幾次黃金,。
畢竟這時(shí)候的金礦開采,,難度相對較大,整個(gè)國家的黃金儲(chǔ)備有多部分并不是來自大乾朝境內(nèi),,而是來自南部的林邑,。
林邑這個(gè)地方盛產(chǎn)金礦和昆侖奴,算是大乾朝的附屬國,,只是一直以來并不太聽話,,時(shí)有野王做亂。
那南安郡王率軍抵御番邦,,八成也是為了這個(gè)地方,。
“500文?”
莊家看了看許慶面前的銅板,,大概也就四貫多錢,,不禁臉上一喜,自然能看得出來,,許慶不過是個(gè)雛鳥,,新手。
這是已然入了局,。
既然入了局,,就不怕賭坊贏不回來銀子。
只是相較來說,許慶的這五百文在幾個(gè)押注的賭客之中,,并不算多,,莊家也只略看了兩眼,便不怎么關(guān)注了,。
他一抖手里的骰盅,,按在賭桌上,笑說道,,“還有押注的沒有,,開了?“
環(huán)視了一眼眾人,,見無人再下注,,只不過,卻打門外走來一個(gè)滿臉麻子的儒生,,施施然的朝著自己賭桌這邊而來,。
賭坊里每天迎來送往,賭客不知凡已,,比那妓館或還要熱鬧些,,莊家也沒在意,在賭客和看客“大大大,,小小小“的呼喝聲里抬手揭了盅蓋,。
“大,哈哈,?!?p> “我就說這次一定是大,賠錢賠錢,!”
“老子這次終于押對了,。“
同樣押了大的賭客喜不自勝,,又瞧了許慶一眼說道,,“兄弟,你手氣不錯(cuò)啊,,才第一次押了重注,,就押中了?!?p> 許慶笑笑沒理他,,莊家賠的五百文錢也沒收回來,卻又追了五百文,,依舊押大,,這時(shí)那剛才贏了的賭客看后笑道,,
“兄弟,第一次玩啊,,按我的經(jīng)驗(yàn),,這次一定是小?!?p> “非也,,非也!”他話才落下,,那麻臉儒生已踱步而來,,插話道,“我賭一個(gè)銅板,,這次依舊是大,。”
這麻臉儒生,,自然是北靜王府幕僚蘇子美了,。
他施施然拿出一個(gè)銅板來,放在賭桌上寫著大字的地方,,又笑道,,“小兄弟手氣不錯(cuò),我也跟著贏幾兩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