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才十七歲,，還沒交過，而且沒讀書了,，也接觸不上,。”

　　王云飛只能實話實說,，說完便以為話題很快會過去,，可是架不住師娘拆臺。

　　“之前倒是有女生表白過,?！蓖蹀フf的時候還略帶幾分高興。

　　“之后呢,？”金聞聲很有興趣,。

　　“給拒絕了?！?p>　　好像戳到了老爺子什么點一樣,，金聞聲瞬間變臉色，目光轉(zhuǎn)向孩子,，“你拒絕干嘛,！介孩子怎么能拒絕呢，交一次女朋友又何嘗不是一種經(jīng)歷,，以后有女生喜歡別拒絕,，談戀愛也是一種人生經(jīng)驗,。

　　介玩意你說書講相聲都能用的上。

　　下次你記住了,。

　?。曇袈孕∑饋恚┮驗橛袝r候你跟女孩子多接觸接觸才能發(fā)現(xiàn)她們不為人知的一面，嘛經(jīng)驗都是經(jīng)驗嘛,?！?p>　　聽著老爺子的話，王云飛沒有一點辦法,，但不得不說真不愧是娶了好幾任妻子的人,，評書方面研究的深，愛情方面也是如此,。

　　只能是不斷點頭,。

　　“爺爺，我明白了,?！?p>　　“介不就對了,?！苯鹇劼暩吲d起來，同時也不多聊,，扶著膝蓋起身,，“來，都準(zhǔn)備準(zhǔn)備吃飯,，我估計是快好了,。”

　　也是差點給忘了,。

　　王蕙點點頭趕緊進(jìn)去廚房給幫忙,，別看她是最近才和郭得剛結(jié)婚，但是在接大林去燕京的時候見過,，所以不陌生,。

　　關(guān)鍵她本來就是天精人，天精的老先生她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

　　不大一會兒,。

　　一桌子飯菜準(zhǔn)備的很齊。

　　五六個菜,，有葷有素有湯,，都散發(fā)著香味。

　　一路坐車過來,，王云飛肯定餓了,，在長輩動筷子之后,，自己也不客氣。

　　但在沒有夾幾筷子的時候,，金聞聲忽然給孩子夾來一塊兒肉,，“能吃肥的吧？”

　　“能,！”

　　“那就好,，能吃肥肉那就應(yīng)該喜歡的介咸菜蒸肉，小紅最拿手,。肉管夠,，咸菜也是管夠，我呢倒挺喜歡咸菜,，能拌著米飯吃,，能就著粥喝，能就著饅頭吃,，還能當(dāng)下酒菜吃,。

　　當(dāng)初你師父跟我一塊兒吃了不少?！?p>　　雙手拿著碗接過老爺子的菜,，王云飛連忙謝了一聲，至于說的小紅,，就是在飯桌邊上時不時跟師娘聊天的那位奶奶,。

　　而她們聊她們的，爺孫倆也有自己的東西,，尤其是上了年紀(jì),，只要有孩子過來，不管是評書還是什么都愿意多說,。

　　恨不得肚子里的東西都講出來,，都掏出來。

　　七十多了,，你不掏出來,，能留給誰。

　　“孩子,，你介原名叫嘛,。”

　　“王飛,，還有一個姐姐叫王瑤,，現(xiàn)在都住在師父家附近?！?p>　　“挺好,，介名字叫出來挺響亮,，都在學(xué)嘛？”

　　“相聲,、評書,、快板兒都在學(xué)，京韻大鼓就是師娘在教我,?！?p>　　的確是察覺出好來，金聞聲夾了一口菜不慌不忙的吃著,，“快板兒,，想到這里，我倒記憶挺深,，知道王鳳汕吧,？”

　　“知道?！蓖踉骑w點點頭,，王鳳汕先生可是王派快板兒創(chuàng)始人，他干曲藝的還不知道怎么得了,。

　　“那我就給你念叨念叨,。王鳳汕呢，我和他在1949年的濟(jì)喃認(rèn)識,，正趕上運動,，生意不好,。

　　他住在濟(jì)喃經(jīng)四路緯一路永慶街13號,，我家在濟(jì)喃有一個劇場，叫小樂戲園,，能坐六七百人,，我既是園主，又是演員,。

　　正逢王鳳汕在這里演出,，我們就認(rèn)識了。

　　我很喜歡快板,，尤其欣賞他的唱法,，后來逐漸向他學(xué)習(xí)了一些快板的演唱技巧。但我吃虧在口音,，我又不敢改,，因為我還以唱快書為主。

　　由于過去的老藝人文化不高,，王鳳汕“上活”就得我給他念,，尤其是那年代要排演新節(jié)目,，還給了任務(wù)，都要說新唱新,。

　　后來又一時期,，就把我們這些演員進(jìn)行集中，集中的地方也夠可以,，就是公園,。

　　公園有動物，動物都轉(zhuǎn)移到動物園,，籠子呢便改成后臺,，籠子前面搭臺，籠子門自然是上場門,，我們都在籠子里休息,。

　　這期間需要編演大量的新節(jié)目，于是由我負(fù)責(zé)執(zhí)筆,，寫完后給王鳳汕念,，他進(jìn)行順轍，我們一起排演了很多節(jié)目,，如《槍斃三虎一狼》,、《臨清江》、《一封掛號信》等等,。

　　這些作品創(chuàng)作之初水平不是很高,，主要是為配合當(dāng)時的運動進(jìn)行宣傳，調(diào)動群眾情緒,。所以在此期間我們接觸非常多,。

　　在這個時期王鳳汕的數(shù)來寶改稱“快板”，據(jù)說之前“快板”這個稱呼是由部隊興起來的,，部隊中的宣傳隊就有“唱快板的”,。”

　　飯桌旁一邊吃著飯,，金老爺子一邊打開了話匣子,，似乎真想起了之前的時光，而老爺子的確出生在濟(jì)喃,，但后來因為在火車上錢叫人給剌了,，才機緣巧合來到了天精。

　　王鳳汕也從很早之前就因為某些事情也來到了天精,，倆人又能遇見,。

　　金聞聲話語不斷，“王鳳汕和團(tuán)長說了，想介紹我參加天精電臺曲藝團(tuán),。正巧曲藝團(tuán)的快書演員剛走,，缺一場快書。于是安排在華安街趙家冰窖“驗活”,，全團(tuán)大部分演員都在場,，如張壽老、馬三爺?shù)鹊取?p>　　我使了個《武松趕會》中的“撒報單'唱完后征求大家意見,，當(dāng)時令我十分感動的是馬三爺站起來說我看他比走的那位強,！

　　他說完大家隨聲附和地說好，張壽老說“他是二十歲的年紀(jì),，五十歲的藝術(shù),。”于是就通過了,。不是我水平有多高,，而是當(dāng)時我困在天精，這一來就有飯了,，所以我對馬三爺?shù)母屑ぶ榻K生難忘,。

　　我雖然留在了天精，但很對不起師兄弟,，因為我目的地原本是佳木斯,，之后有幾位便潦倒于那，這也是遺憾,?！?p>　　“王鳳汕也很可憐，可以說沒有大紅過,，但他的藝術(shù)的確好,。他唱的板穩(wěn)、板俏,、嘴俏,，和李潤結(jié)的李派潑辣風(fēng)格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個不提,，你應(yīng)該也了解。

　　之后有一段時期對我們這些人不友好,，他進(jìn)去了五年,，我進(jìn)去了十五年。

　　等我出來落實政策后又回到天精廣播電臺工作時,，就發(fā)現(xiàn)他的精力身體都不行了,。

　　他經(jīng)常住院，從紅星路拐過去有一個小醫(yī)院，因為醫(yī)院小,，允許家屬陪伴,，后來他去世也就在那里。

　　我很早就有想法,，老藝人會的東西不要帶走,，別留太多的遺憾。正逢熟人在電臺,，我對他說：看樣子我們先生情況不太好,，咱們得想法搶救他的快板。他讓我趕緊打個請示,，我就給電臺打了個請示,，要求搶救王鳳汕的快板藝術(shù)，因為租用錄音捧要花錢的,。

　　報告一批下來,，我就把王鳳汕接到電臺。

　　那天他剛一進(jìn)門,，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正趕上那年（1986年）雨特別大，他錄了幾天下了幾天,，等他錄完,，雨也停了，就這樣搶下來他的10個節(jié)目,，有《小寡婦上墳》,、《諸葛亮押寶》、《雙鎖山》,、《進(jìn)街趟子》,、《一分錢一糧米》、《單刀會》等,?！?p>　　“錄完音我給王鳳汕爭取了550元的錄音費，他當(dāng)時很激動,，還拿出300元要給我,，我說我能要你的錢嗎？他非常難過：文聲,，要不是你呀,，誰還能想著我？電臺也不會給我錄音,。

　　但我當(dāng)時要不是他,，也來不到這里曲藝團(tuán)吃飯,。

　　我算是和他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

　　在他去世后,，燕京歷史博物館要收藏的他的遺物,，于是我通過人把他的竹板賣了1000元，交給了他夫人,。

　　不然日子也是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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