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夜審微山寇
看著面前的種家兄弟,王倫心中也是有些感慨,這兩個人都是大宋的脊梁,,可惜生不逢時,最后也是慘淡收場,種師道還好,,是患病而死,,宋欽宗還親自祭奠,而種師中卻是在太原與金兵力戰(zhàn)而亡,,可謂壯烈之極,。
看著面前兩位年過花甲的老將,王倫起身施禮道:“二位相公,,小可王倫有禮了,。”
這兩人沒想到王倫會對他們如此尊重,,此時的王倫是天子寵臣,,又是兩人頂頭上司,對他們這般的禮遇讓他們也是受寵若驚,,心里的不安也被驅散了不少,。
兩人連忙回禮道:“當不得相公如此禮遇,下官二人奉命在大人帳下聽用,,一切但憑相公安排?!?p> 王倫得了種家兄弟,東京的事情也算圓滿完成,,先進宮向天子辭行,,趙佶又勉勵了王倫兩句,隨后和高俅,、蔡京,、童貫三人告別,然后帶著種家兄弟返回山東,。
王倫并沒回轉登州,,而是直奔沂州,,他現(xiàn)在是山東經(jīng)略使,山東所有州府都在經(jīng)略府治下,,王倫要在最快的速度剿滅沂州的微山勢力。
王倫還在路上的時候,,朱武等人已經(jīng)根據(jù)東京的飛鴿傳書整頓好了兵甲,,率著大隊人馬趕赴沂州。
王倫到的時候,,經(jīng)略府的大軍已經(jīng)在忻州安下了大營,,沂州知府也是王倫的老熟人張叔夜,,之前張叔夜被王倫狠狠的敲打了一次,現(xiàn)在見到王倫多少有點尷尬,,不過他是個做事的人,,也知道自己當時所作所為不怪王倫對他的指責,故此仍然進退有據(jù)不失一個下官的本分,。
王倫到后也不休息,,直接擊鼓升帳,。王倫坐在帥位,,種家兄弟分別坐在左右上首,種師道下首是張叔夜,,種師中下首是朱武,,剩下的各路軍將依次而作,。
王倫看了看眾人,,開口道:“奉天子圣諭,,本官要在近期剿滅微山草寇,,還望各位與本官精誠合作,,上不負天子圣恩,下不負百姓之望,?!?p> 眾人齊聲應命,。
王倫點頭道:“之前我經(jīng)略府已經(jīng)剪除了微山寇的羽翼,,還擒獲了幾個頭目,,不過其主要力量絲毫未曾受損,,此戰(zhàn)并不簡單,。在這微山上,,甚至于有些匪首和我經(jīng)略府中人有舊,本官有言在先,,如果那些賊寇沒有大惡,,又肯反戈一擊,本官自會保全他的性命,,但是如果執(zhí)迷不悟,,本官也不介意讓他們一試本官的刀鋒,,到時候與那些賊人有舊的同僚萬勿自誤,?!?p> 王倫的話讓楊再盛,、史進、鄧飛幾人紛紛低下了頭,,他們都有親朋好友在微山,,也知道王倫這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但是心中依然感到凄然,。
王倫看了一眼種家兄弟道:“種相公,,你們西軍之中也有人在山上,?!?p> 種師道一愣道:“相公,,卻不知是誰?”
王倫道:“魯達魯智深,。”
種師道一驚道:“相公,,這魯達雖好武藝,,只是性格粗鹵。這人,,原是我父親老經(jīng)略處軍官,。為因當時俺那里無人幫護,,撥他來做提轄,后來因打死人命逃亡在外,,不成想居然在微山當了草寇,。”
王倫知道種師道所說的老鐘經(jīng)略相公便是他的父親種愕,,當即笑道:“種相公勿憂,,本官知道你不知道此事,只是畢竟他曾經(jīng)是老種相公帳前軍漢,,告知種相公一聲,,也免得到時候與那魯達相見面上不好看?!?p> 王倫沉吟一下道:“微山草寇人多勢眾,,聚嘯人馬有五萬之眾,此事不可倉促,,最近時日各位多辛苦一下,,操練士兵偵察敵情,待等本官確定作戰(zhàn)計劃之后爭取將草寇一網(wǎng)打盡,?!?p> 眾將起身應命。
一路舟車勞頓,,王倫先安排人服侍種家兄弟住下好生休息,,隨后又讓張叔夜回府衙調派差役維持州府治安穩(wěn)定,隨即退帳,,讓眾將回自己的部曲準備,。
當晚,王倫再次升帳議事,,不過這次沒有外人,,都是經(jīng)略府的王倫嫡系,王倫對石秀點了點頭,,石秀當即命人將這段時間擒獲的微山頭領押了進來,。
看著面前跪著的十幾人,王倫道:“石秀,,都查清楚了么,?”
石秀起身道:“哥哥,已經(jīng)調查清楚了,,這里面只有蔣忠和西門慶沒有惡行案子,。呂方、郭盛,、陸小乙手里沒有人命案,,但陸小乙多有惡行傷人的案子,。”
王倫聞言不禁來了興趣,,開口道:“誰是蔣忠,?”
蔣門神聞言開口道:“相公,小的便是蔣忠,?!?p> 王倫道:“你為何上了微山落草?”
蔣忠哭喪著臉道:“相公,,鬼才想上微山呢,,小的本是徐州一個武師,平日里就靠開館授徒替人看家護院為生,。兩年前,,孟州的張團練找到俺,說是請俺去孟州教訓一個叫金眼彪施恩的,,還說要給俺開酒店,。俺財迷心竅,就隨著來人去了,,到了以后,,俺打了施恩,搶了他的快活林酒店,。誰想到,,那施恩不知怎得和孟州的張都監(jiān)勾結在一起,假說請俺去教習武藝,,結果卻對俺栽贓嫁禍,,讓俺被刺配青州,。路上,,俺和兩個解差在一個酒館被人用蒙汗藥麻翻了,兩個解差都被殺后當作黃牛肉賣了,,俺恰巧被微山下來這個酒館查賬的虎口殘生武松碰上,。那武松看俺生的高大,便起了收納入伙的心思,,解差被殺,,俺也走投無路,便在武松的舉薦下上了微山,?!?p> 王倫聽的啼笑皆非,,看來蔣忠和施恩,、武松還真是有緣,,雖然沒有了武松刺配孟州,,但這蔣門神還是和那兩人搭上了關系,。
施恩兩年前被石秀發(fā)展成孟州的梁山眼線,后來因為工作出色還當了孟州聯(lián)絡站站長,,因為軌跡發(fā)生了變化,,不但和張都監(jiān)沒有齷齪,,還為了工作和張都監(jiān)成了合作伙伴,,快活林酒店就有張都監(jiān)的干股。這蔣門神找他的麻煩,,自然就頂替了武松被張都監(jiān)誣陷的位置,。
王倫點頭笑道:“蔣忠,,你手中沒有人命,,但欺行霸市橫行鄉(xiāng)里,上山落草雖是不得已,,但也觸犯了朝廷履歷,,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先跪在一邊等候發(fā)落,?!?p> 處理完蔣忠,,王倫又看看西門慶道:“西門慶,,我知道你是個花花公子,,為何也要上梁山落草,。”
西門慶見王倫審判蔣忠有理有據(jù),,心里也踏實了不少,,叩頭道:”相公,小的糊涂,,在陽谷縣經(jīng)商的時候犯了《市舶法》,從高麗走私藥材來大宋販賣謀取暴利,,更在縣內對父母官行賄,。相公兩年前整頓吏治,進行嚴打,,小的驚懼之下才逃到了二龍山,。”
市舶是唐宋時期對中外互市商船的通稱,。海外貿易的立法起步于唐朝,但是沒有形成體系,。到了宋代,隨著對外貿易的擴大發(fā)展,,對外貿易立法也逐漸趨于完備和成熟,。
在北宋建立之初,一些貿易制度主要靠皇帝發(fā)布詔令執(zhí)行,,如皇帝曾下詔規(guī)定一些特殊商品由官府壟斷專營,,《宋史》記載:“太宗時,置榷署于京師,,詔諸蕃香藥寶貨至廣州,、交阯、兩浙,、泉州,,非出官庫者,無得私相貿易,?!?p> 由于都是臨時性的規(guī)定,地方政府在實施過程中難免有些偏差,,在執(zhí)法上有些混亂,,有一年廣州對外貿易額減少了20萬緡,有人說是因為市易司干擾,,所以外商不來了,,皇帝命令提舉司追查這件事,以正視聽,。
曾擔任廣州知州四年的程師孟大力提倡國際貿易,,發(fā)展外貿經(jīng)濟,增加了廣州的稅收,,使廣州居民安居樂業(yè),。后來他調到京城任集賢殿修撰,熙寧九年(1076年),,他請求關閉杭州,、寧波的市舶,其他都隸屬于廣州市舶司。
皇帝“令師孟與三司詳議之”(《宋史》),,這一年,,市舶收入達到54萬貫。朝廷三令五申嚴禁私自交易,,但是屢禁不止,,于是關于市舶制度的立法被提上了議程。神宗元豐三年(1080年),,朝廷頒發(fā)了我國古代史上第一個專項外貿法規(guī)《元豐廣州市舶條法》(簡稱《市舶法》),。《宋史》記載:“三年,,中書言,,廣州市舶已修定條約,宜選官推行,?!彪m然前面冠以“廣州”二字,但是不局限于廣州一地執(zhí)行,,而是通用于全國的一部法規(guī),。
《市舶法》確立了對外貿易的經(jīng)營與管理主體,即朝廷,,同時也保障了民間商人(私商)合法權益,,但是必須取得合法貿易資格,由市舶司頒發(fā)外貿經(jīng)營許可證(公據(jù)),,才能從事海外貿易,;在加強商船出入境管理上,商船出海前先到市舶司登記,,領取公據(jù),,返航時,在原發(fā)航港口住舶,,接受檢查,。并且不準夾帶違禁物品和前往違禁地區(qū),由官府派兵監(jiān)視,,以防船貨逃稅,。
《宋史》記載:“賈人由海道往外蕃,令以物貨名數(shù)并所詣之地,,報所在州召保,,毋得參帶兵器或可造兵器及違禁之物,官給以券,。擅乘船由海入界河及往高麗,、新羅,、登萊州境者,,罪以徒,,往北界者加等”;嚴格進口貨物的管理,,采取禁榷制度,,對一些商品由官府專營,其余物品可以自由買賣,?!端问贰酚涊d:“其后乃詔:‘自今惟珠貝、玳瑁,、犀象,、鑌鐵、鼊皮,、珊瑚,、瑪瑙、乳香禁榷外,,他藥官市之余,,聽市于民?!?p> 大宋對海外貿易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了之前任何一個朝代,,《市舶法》也是執(zhí)行的極為徹底。為了防止有人走私,,大宋政府針對眾多官員偷渡走私販運,,屢禁而不能止的情況,陸續(xù)制定頒發(fā)了《透漏法》《漏舶法》《關防約束》《與化外人私交易罪賞法》等多部反走私或帶有反走私內容的法令,。這西門慶居然能在這里面找漏洞,,也的確是個人才。
王倫點頭道:“你倒是有些小聰明,,你罪不至死,,但身犯數(shù)種律法,不可不懲,,你先跪在一邊,,等候發(fā)落?!?p> 西門慶被押到江州旁邊跪下,,石秀上前將呂方、郭盛和陸小乙給提到前面,。
王倫翻看了一下卷宗,,開口道:“呂方,、郭盛,你們兩人販賣藥材和水銀折了本錢,,因此落草,,人趨吉避兇乃是本能,但你們卻從未想過償還這筆欠款,,實在讓人齒冷,,更有甚者你們居然在微山助紂為虐,與那些吃人害人的賊寇張目,,不可不懲,。花胳膊陸小乙,,你在陽谷縣欺行霸市為害一方,,雖未有人命官司,但你橫行鄉(xiāng)里,,連孤苦女子的賣身錢都要抽頭拿分,,其行當真惡劣至極,更有甚者,,還慫恿他人上山落草,,實乃罪大惡極?!?p> 王倫猛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將呂方,、郭盛押到一邊,待等平滅微山再做懲處,,將陸小乙押回陽谷縣,,在縣內進行全民公審,讓他接受百姓的審判,,然后梟首示眾,。”
呂方和郭盛被押到西門慶,、蔣忠身邊,,花胳膊陸小乙則哭喊著被軍漢拖走了。
王倫看了看剩下的諸人,,翻了翻卷宗道:“剩下諸人,,待等進兵剿滅微山之時,斬首祭旗,?!?p> 剩下幾人大驚,他們本以為還要繼續(xù)審下去,,看王倫剛剛審了五人,,只有一人判死,,還僥幸的認為自己有可能活命,誰知道王倫直接就給他們判了,。
沒人愿意死,,所有的人都拼命的口頭求饒,但經(jīng)略府軍漢哪里管這些,,拎起他們的衣領拖著就走,。
孔明孔亮破口大罵,,聲稱他們是及時雨宋公明的徒弟,,王倫如果殺了他們,到時候微山好漢攻破州府之時便是王倫的喪命之日,。
王倫眉頭一皺道:“等等,。”
軍漢連忙停下腳步,,孔家兄弟以為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剩下諸人心里也涌起了希望。
王倫冷冷的道:“這兩人明日在水泊邊上千刀萬剮,,剩下諸人——腰斬,。”
所有人面色慘敗,,軍漢齊聲領命,,拖著幾人便走,張旺和孫三都對著孔家兄弟破口大罵,,本來的一刀之苦變成了腰斬,,是人都受不了,雖然孔家兄弟別他們還慘,,但那是他們自找,,和剩下的好漢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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