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河在桌前整理許久,,他在房中一直忙碌個不停,將自己十幾年來積攢的東西盡數(shù)取出,。
那圓桌之上放滿了盒子袋子,,其中有的是王子路九死一生得來的珍貴藥材,有的是尋常藥材,。
他將這些東西盡數(shù)分類歸納,,按照藥性放入四個獸皮袋子之中,,等到做完這些他才仔細檢查一二。
隨后帶著東西進入了內(nèi)室之中,,頓時內(nèi)室傳來一聲輕微的木板開合聲,,不多時王子路再次回到正堂。
回來之時,,他手中已經(jīng)是空無一物,,他將桌上的空盒子還有袋子,全部收拾到一起后才吹滅了蠟燭,。
蠟燭一滅,,屋內(nèi)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隨著內(nèi)室房門的關(guān)閉,,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那正堂的書桌旁,,一顆戴著面巾的腦袋伸了出來,,這人朝內(nèi)室張望一二才蹲下身子。
丁鵬緩緩靠在墻上,,將手中的長刀輕輕放下,,他手心不知是被雨水打濕的還是汗水打濕的。
此時手心中濕漉漉一片,,有些許的水漬從手上緩緩滴落在地,,將地上那昂貴的地毯打濕。
“沒想到這王子路來余家是另有目的,?!倍※i躲藏在此處已有多時,他本意是偷襲王子路,,卻不曾想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回想一二,王子路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東西,,丁鵬有些疑惑的想道:“那山婆是指的小屋主人,?”
那山婆既然如此厲害,要王子路等人等候許久才能找她一次,,那丁明是如何做到每月一次的,。
不過,這些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但王子路口中透露出來的赤烽火丹,,卻讓丁鵬有些眼饞。
王子路既然花費十幾年的時間去準備,,那這赤烽火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必然是類似白玉熊膽丸的東西,。
而且讓丁鵬心動的是,王子路此時已經(jīng)湊齊了赤烽火丹所需的東西,,就等帶著東西去煉制了,。
這等天賜機緣,讓丁鵬對王子路的殺心更甚,,這等敵人竟然還有如此寶物,,要是讓這事成了那他就難過了。
丁鵬按耐下心中的殺意,,他明白此時還未到動手的時機,,王子路看似散漫,但他一舉一動都有所防范,。
如果選擇在此時出手,,絕對會迎來王子路的雷霆一擊,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一個可取的做法,。
就如前面誅殺王子河一樣,,想要從一開始就占據(jù)上風,就必須要找到最佳的出手時機才行,。
丁鵬在心中思索著,,他為這一天準備了這么久,絕不會讓自己急功近利,,從而讓大好局勢付諸東流。
在這深沉的殺心下丁鵬將身子蜷縮起來,,整個人緊緊靠著墻壁不動,,在黑暗中留下一雙幽暗眼目。
屋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蒼白的雷光伴隨著轟隆聲而閃現(xiàn),將屋子里的東西照的一片詭異,。
而屋內(nèi)的王子路在床上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入睡,,他心中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似是今晚要出什么事,。
可惜,,這冥冥之中的感應(yīng)是如此的微弱,讓他找不到方向,,反而讓自己變得心煩意燥起來,。
在一聲聲雷鳴中房間被一次次的照亮,王子路多次在床上翻身,,最后索性起身開始運功療傷,。
他雙腿盤錯,,以五心向天的姿勢入了定,體內(nèi)來自美人賦心法的氣勁被調(diào)動,,讓他的心神變得寧靜,。
王子路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wěn),一張臉在雷光下變得紅潤起來,,恍惚間他那發(fā)冠之上有白氣升騰,。
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雨滴打的窗戶劈啪作響,,雷光閃爍的也愈加頻繁,,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轟??!”
一聲撕裂蒼穹的雷聲炸開,驚得不知多少人縮進了被窩中,,而正堂中一道人影在雷光下來到了內(nèi)室門前,。
丁鵬屏氣凝神,他側(cè)耳傾聽少許,,只聽得內(nèi)室中傳來富有節(jié)奏的平穩(wěn)呼吸聲,,這讓他眼神微暗。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來,,目光透過門上的單薄紙張,,看到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盤膝坐在床榻之上。
丁鵬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沒想到意外之喜來得這么快,,剛才他還為該如何動手而苦惱。
卻不料這武林高手的習性與常人有別,,竟然在大晚上坐著睡覺,,尋常人誰會做這種缺根弦的事。
不過,,武林高手何等習性都與他無關(guān),,但這卻方便了他動手,說不定能夠?qū)⑼踝勇芬患龜烂?p> 強行壓下有些竊喜的心神,,丁鵬緩緩后退三步,,遂又從背上取下寒淵大弓,將一根鐵箭搭在上面,。
望著漆黑的內(nèi)室,,丁鵬的一雙眼在微微閃動,他心中清楚的明白,,一旦他拉開大弓就是生死相向,。
寒淵大弓的開弓之聲極為明顯,,隔著一張門王子路必然會被驚醒,那時候就看他的本事了,。
緩緩抬起手來將大弓對準房門,,丁鵬深吸一口氣,雙眼一閉一合之中,,整個人變得面無表情,。
“咯吱吱.......”
寒淵大弓的弓弦上傳來極為堅硬的聲響,這聲音在這寂靜的房屋內(nèi),,在這一刻壓過了屋外的風雨聲。
內(nèi)室中來自王子路的平緩呼吸聲一頓,,而丁鵬手中的寒淵大弓已經(jīng)拉到了他此時能打開的極限,。
“轟??!”
蒼白的雷光伴隨著一聲貫穿天地的聲音,自九天降臨在大地上,,也讓隔著一張門的二人看到了彼此的身影,。
丁鵬手中雙指一松,一支黝黑鐵箭帶著蒼白的雷光,,以雷鳴般的急速洞穿了二人間的木門,。
“咻!”
強烈而又尖銳的破空聲,,夾雜在轟隆作響的雷聲中,,帶著如蒼龍一般的強大殺意襲殺而至。
這奪人心神的一箭,,讓王子路猛然間睜開眼,右手一把抄起身邊的墨色長劍,,一道劍鞘呼嘯而出,。
灌注了王子路全力一擊的劍鞘,與這箭矢不遑多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兩相撞在半空中,。
只聽叮的一聲,一抹火花在空中一閃而逝,,而迎著箭矢疾馳而去的劍鞘竟被當場磕飛出去,。
那黝黑鐵箭勢頭迅猛,在王子路還未躲避之際就一箭將其貫穿胸膛,,強大的力道將他釘在墻上,。
可這一箭由于劍鞘的阻擋,,其直奔眉心的準頭發(fā)生了偏移,也讓王子路躲過了必殺一擊,。
王子路感受著后背處的冰冷,,他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緩緩低下頭去看向貫穿胸膛的鐵箭,。
這箭是如此的眼熟,,或者說,這箭讓他今世難忘,,在看到的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夜被人三箭貫胸的場景,。
“丁明!”王子路語氣低沉的叫道,。
然而,,門外的人一言不發(fā),回應(yīng)王子路的是另一只黝黑鐵箭,,那鐵箭劃過半空直奔他咽喉而來,。
如此欺辱,讓王子路一掌拍斷胸口的鐵箭,,手中長劍揮灑而出,,將那襲來的鐵箭一劍磕飛出去。
而他不顧箭矢貫穿胸口的傷勢,,整個人殺意沖天的向前一步踏出,,將自己從墻上扯了下來。
“鏘,!”
一劍將到來的箭矢從中間斬開,,王子路整個人朝床榻邊緣一踩,如一只白鶴一般從內(nèi)室中沖出,。
只在那墻壁上留下半截染血鐵箭,,還有四攤殷紅的血跡,似乎是在無聲中訴說著王子路舊傷復發(fā),。
王子路沖出內(nèi)室,,可看到的卻只是門口處的一抹黑色衣角,那襲擊之人料到他會在此時反擊,。
他在被人偷襲外加疑似丁明的怒火中,,提劍朝著門外追趕而去,可不料剛踏足門前就見一道鐵箭到來,。
王子路手中長劍揮灑而起,,如封似閉般將身前護住,更是一劍將那襲來的箭矢磕飛出去。
院內(nèi)站在磅礴大雨中的丁鵬,,看著與王子河如出一轍的招式,,他眼中的神色變得愈加平靜。
既然二人的招式一樣,,那他就可以使用跟上次一樣的路數(shù),,從而輕車熟路的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優(yōu)勢。
電光火石間,,丁鵬心中已經(jīng)有了對策,他亦如上次那般,,手中箭矢的擊發(fā)速度變得平緩下來,。
那黝黑的鐵箭自雨幕中一箭接一箭的貫穿而來,將門前次次想要追出來的王子路打回房內(nèi),。
看著在箭矢的逼迫下無法從屋內(nèi)沖出的王子路,,丁鵬的心中已然感覺到了自己勝券在握。
這讓他手下的射擊速度開始漸漸變快起來,,可這也讓屋內(nèi)的王子路慢慢變得平靜下來,他已經(jīng)看出來這人不是丁明,。
丁明此人的箭法他親身體驗過,,那是一種讓人絕望的暴風雨,一旦引爆就再無喘息的機會,。
而此時院子中的這人,,雖然射擊速度不慢,可與丁明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別,,沒有什么可比性,。
不管是從箭矢的力度,還是從箭矢的密集程度來說,,都遠遠不及丁明這人的十分之一,。
王子路手中的長劍揮灑如意,將從雨幕中襲來的箭矢盡數(shù)擋住,,他有些看不懂這人的做法含義在哪,。
一連十幾箭過去都是如此,雖說普通箭矢之中偶爾會夾雜一些鐵箭,,可哪里逃得過王子路的眼。
王子路心中默數(shù)著箭矢的數(shù)量,,他深知一個人不可能帶太多的箭矢,,而這人終有射空的時刻。
三十支!
五十支,!
直到院子的那人射出將近百多支箭矢時,,王子路幾乎是下意識的用劍鋒朝襲來的箭矢格擋而去。
一劍之下那襲來的鐵箭在悲鳴中呼嘯而出,,插在了那門框之上,,箭矢末尾在空中劇烈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