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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起伏不停的茫茫興都枯什山脈中,紛雜的山風(fēng)中忽然傳來一陣嗡嗡嗡的奇怪異響,。
空氣被激烈攪動的震蕩聲很快變成了回蕩在山間的轟鳴。
一架造形簡陋,,甚至連外殼都沒有的雙座旋翼機幾乎壓著山脊的野草飛快掠過,,漸漸降低了高度,,對準(zhǔn)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山坡俯沖了下去,。
三腳固定輪很快壓在了碎石地面,被俗稱為“三蹦子”的旋翼機踉踉蹌蹌的蹦了一下,,兩下,三下,,終于被地勢抵消了前沖的勢頭,滑行了一段距離,,停了下來。
“警告,,警告,,編號4489,,你已進入911空勤基航空管制區(qū),請立即離開,,Warning!Warning,!No.4489,,……”
“三蹦子”雙座旋翼機的電臺公共頻道突然響起了多語種輪番警告。
高眉深目,,鼻梁高挺,一臉滄桑大胡子的旋翼機駕駛員拿起旋翼機上的電臺手麥,,沒好氣地回應(yīng)道:“喊啥子喊,,喊啥子喊嘛,!一天到晚鬼叫鬼叫滴,,叫個幾把,勞資馬上就走,?!?p> 一通罵罵咧咧,,氣呼呼的掛上麥,,扒拉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翻身跳出座位,,嘴里還小聲咕噥著“瓜皮私人承包商的空勤基地,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寶批龍……”
帝國的墳場,百戰(zhàn)之地,,窮山惡水的刁民就是這么吊,!
旋翼機駕駛員主動幫后座的乘客從貨架上卸下行李,,伸出手熟練的撮了撮大拇指、食指和中指,。
沒得啥意思,買單,!
“只能送你到這兒,承惠一千,說好的哈,,發(fā)票沒得,?!?p> 在興都枯什山脈里頭打飛的還要什么發(fā)票,,“三蹦子”又不上稅,,出門買菜,,拐個彎兒順手捎帶客人的小買賣,連個體戶都不算,,頂多算練攤兒。
“大叔,,刷個支付寶,?!?p> 年輕的乘客正準(zhǔn)備掏出自己的手機。
大胡子旋翼機駕駛員抖了抖歪歪扭扭挎在身后的AK自動步槍,,往周圍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說道:“大叔個鬼,,勞資今年才十九,刷電子支付,?你覺得附近會有民用移動通信基站噻?”
一張嘴,,口語等級八級是妥妥的,還帶方言就更難得了,。
如今教育普及率已經(jīng)達到了全球人口的八成,,從幼兒園就開始識字和口語教育,,還有正規(guī)的口語考級制度,,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他們的史書又能無障礙閱讀了。
在興都枯什山區(qū),,能聽到流利的經(jīng)濟發(fā)達地區(qū)方言,一點兒都不奇怪,。
口音不過關(guān),寫書不工整,,恐怕連工作都不好找。
三百年河?xùn)|,,三百年河西,,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胡無人,hàn道昌,。
“呃……”
年輕的乘客這才注意到這架“三蹦子”上面并沒有貼著電子支付圖形標(biāo)志,看來不是偶然,。
環(huán)顧四周,,由于遠離城市喧囂,視野極好,,十公里范圍內(nèi)的的確確沒有看到一根熟悉的信號桿子,。
畢竟興都枯什山脈實在是太大了,,又地廣人稀,,還不是經(jīng)濟區(qū),,沒有誰會吃飽了撐的到處亂插,。
去掏手機的手轉(zhuǎn)向摸出了錢包,,點出十張金色大鈔遞了過去。
代替石油成為新能源體系的晶能支撐起了藍星界與蒼穹界的聯(lián)合貨幣“星元”,,并通行于兩界的每一個角落,原有的舊貨幣體系在十年前就宣布完成徹底過渡,,其中也包括了蒼穹界的實體貨幣,。
錢包里的星元現(xiàn)金余額,,只剩下五塊八毛,也不曉得夠不夠買個饅頭,。
在興都枯什山區(qū)最常見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這種飛的“三蹦子”,這種廉價的雙座旋翼機并沒有多少技術(shù)含量,,只要有一塊平地就能招手起降,,經(jīng)濟實惠,,有時候不僅載人,馱著一頭驢也能起飛,,速度雖然不快,但在山區(qū)飛行卻是個優(yōu)點,,快有快的好,慢也有慢的穩(wěn)當(dāng),,至少不會錯過目的地,。
像這種看上去不太靠譜的小型飛行載具,,安全系數(shù)卻有保證,,哪怕發(fā)動機出現(xiàn)故障,,也不怕失速,,靠著旋翼滑翔迫降,,好歹撿條命回來是沒有問題的。
不像那些更加先進的飛行載具,,萬一發(fā)生緊急情況,跳個傘都來不及,,連人一塊兒自由落體,誰都沒個鋼鐵之軀,,自然是完犢子,還不如這種和出租車沒什么區(qū)別,,滿山區(qū)亂竄的“三蹦子”靠譜,。
收好現(xiàn)鈔后,,十九歲的大胡子旋翼機駕駛員丟過來一張硬卡紙,。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二維碼,,要是出來玩就呼我,隨叫隨到,,我?guī)闳コ藻佔樱氐赖呐撂寡蛉忮佔?,味道絕對是這個,?!贝蝻w的APP要被拿走分成,,老客戶直接呼,雙方還實惠,。
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拉客帶賣羊肉鍋子,,這個套路可以有,。
只不過名片上的手寫名字叫作卡爾扎伊,而打飛的APP上的駕駛員名字卻叫穆罕穆德,,竟然不一樣。
難道自己打了一架黑飛的,?
“嗯嗯,!回見,!”
生怕不小心說錯了話,被對方用AK給突突了,,年輕的乘客一邊含糊的應(yīng)回,,一邊沖著重新啟動的雙座旋翼機擺了擺手。
“下回見,,走啰!”
大胡子旋翼機駕駛員松開手剎,,調(diào)轉(zhuǎn)頭的雙座旋翼機順著斜坡一路沖了下去,,速度越來越快,。
“三蹦子”又開始躍躍欲試的蹦跶起來,,一下,兩下,,三下,,機體猛然一沉,驟然消失在斜坡下方,。
這片斜坡是有盡頭的,,下方是落差數(shù)百米的陡坡,要命,!
“小……”
親眼目睹到這一幕的年輕乘客心都拎了起來,,還沒有把“心”字喊出來,就見消失在視線里的雙座旋翼機再次出現(xiàn),,借著一股上升氣流開始飛快爬升,,甚至還能聽到大胡子旋翼機駕駛員聲嘶力竭的歌聲遠遠傳來。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這是哪一年的老歌,?不記得了!
當(dāng)旋翼機槳葉攪動空氣的嗡嗡聲消失在天際,,年輕的乘客低下頭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電子地圖以及衛(wèi)星定位,,果然沒有移動通信基站的信號,,只剩下衛(wèi)星定位信號,再環(huán)顧四周沒有任何人煙的荒山野嶺,,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我,陳非,!
特娘的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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