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籍
第二次投喂男人,,明顯得心應手許多,。
尚如期躺著進食慢,花了好一陣時辰才吃完一碗粥,。
不過好處在于,,蒼白的薄唇這會兒潤紅了起來,,臉上也有了血色。
下意識地,,她用手背去試探尚如期額頭溫度,,沒有發(fā)燒跡象,舒氣時驀然間與那雙幽邃的眸子四目相對,。
許是隔得太近,,金枝清晰地看見他細膩皮膚上的小小絨毛,更能感受自己鼻息沉重的呼吸,,再近一些,,他們就是鼻尖抵著鼻尖一般親昵了。
一定是她太餓了,,才會將尚如期看成又白又軟的饅頭,。
可要真是咬下去,必然是臭的,。
想到這,,她瞬間清醒,面色欣慰道:“夫君真是好體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都是娘子的功勞,?!鄙腥缙谏袂檎鎿础?p> 金枝故作羞澀一笑,,投喂結束,,這會兒該是她自己的私人時間了。
前廳那位豐公子早就被她拋之腦后,,只要在尚如期的視線范圍內(nèi),,她就顧不得旁人。
用完膳,,她準備午休一陣,,然后去后院瞧瞧土壤情況,可惜計劃還沒開始,,就被尚如期纏上了,。
“什么?”
尚如期一副虛弱相:“娘子不愿意,?”
說著眼眶處亮晶晶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叫孟氏看見了,,不得對她逼問三番才作罷,。
“怎么會?夫君想看什么書,,我去書房找來就是,。”
“都行,?!?p> 金枝愕然,都行是怎么個行法,?
但她也不想多問,,畢竟是他的書房,,里面的書籍肯定都是他自己喜歡的,拿哪一本都不會出錯,,打發(fā)時間而已,。
去書房就得路過前廳,金枝沒想到一個時辰過去,,豐恂居然還沒走,。
桌上飯菜與送去時原模原樣,他并未動筷,。
金枝走近時便被他察覺,,有些困倦的眼神望了過來,懶洋洋地,,似是正午十分的日頭灑在人間,。
她站在門口,背著光的面容清冷自持:“豐公子,,飯菜不合胃口嗎,?”
豐恂還是沉默著,不點頭也不搖頭,。
她是請糕點師傅,,不是請祖宗,三番兩次不理人,,一副傲嬌做派,,叫人實在歡喜不起來。
她也不擺在明面上說,,只是委婉提醒了一句:“我還有些事,,豐公子還請自便,或者,,公子稍等片刻,,待楊侍衛(wèi)那頭忙完了,我會吩咐他送公子出府,?!?p> 說罷,信步離開,。
陽光將影子拖得細長,,她走著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一道影子迎了上來,,并與之半數(shù)重疊,。
此時,她已經(jīng)推開書房門,,里面襲來一陣涼氣,,清醒了困意,。
凝了那影子幾秒,她緩緩回頭,,淺笑道:“不知豐公子跟著我作甚,?”
這個豐恂,背景神秘,,行事也頗為古怪,,好端端跟著她走了一段,,一點動靜也沒有,,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豐恂聞言后,,徑直大步走了過去,。
尚家這位少夫人可不高,,堪堪可抵他的胸口,,瞧著實在嬌小得很。
言談舉止卻不像是剛及笄的女子,,尤其是這雙湛黑的眸子,,明明染了一層笑意,,細細瞧來才發(fā)覺冷漠疏離得很。
只是這會,,他竟然從她眼里看出幾分同情憐憫,。
不待他驚訝,這幾分情緒被她不動聲色斂去,,瞧不出一絲破綻,。
“瞧著公子斯文儒雅,想必平日里喜歡看書,,既如此......”
金枝側身,,頷首道:“公子請進?!?p> 雖然豐恂沒說話,,抬腳走過她面前入了書房,這是第一次他有回應,,金枝才確定他并沒有失聰,。
如果是個啞巴的話,一切都合理,。
上天給了他俊容和一技之長的同時,,也剝奪了其他的東西,正如那句話,,關上一扇門,,打開一扇窗,。
豐恂如此,尚如期也是如此,。
可她活了兩世,,見過太多太多可憐人,還有許多許多一無所有卻仍在不斷失去的人,,相較他們,,這兩位俊公子算是不幸中的幸運兒。
她將兩扇門打開,,光芒射了進來,,冷意便少了許多。
豐恂在書桌前徘徊,,看著桌上字帖出了神,。
自進門,金枝便沒再關注過他,,而是隨意走到書架前,,隨意拿了一本書,隨意地瞥了眼書名——《藍衣記》,。
反正是拿給尚如期解悶的,,她又不看,內(nèi)容是什么并不重要,。
她走出高高的書架,,身子立在陰暗交界處:“公子請自便,我需先走一步,?!?p> 豐恂抬頭,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本《藍衣記》上,,短暫驚訝后移至她的臉上,,一般明亮一般昏暗,始終瞧不出真實模樣,。
金枝擰眉,,不解地回望他。
“公子喜歡這本書,?”
說著就要將書遞給他,,反正這里書籍數(shù)不勝數(shù),她再順手拿一本就是,,只想著先將此人打發(fā)了,。
豐恂卻突然往后退了半步,正正好抵著椅子,,他便抱著雙臂倚靠此處,,姿態(tài)十分不羈,,特別像富貴人家養(yǎng)出的叛逆小兒子。
簡而言之:欠揍,。
既然他不要,,她也就少一事。
“恕我不能奉陪,,豐公子請自便......”
一道戲謔之聲打斷她,,豐恂眼里裹著譏誚:“這可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籍?!?p> ?。。,?!
他會說話,,不是啞巴,!
感情剛才都是在耍她呢,這人沒病吧,?
金枝眼含慍色:“多謝公子提醒,,不過我猜,公子還未成家罷,,若非如此,,怎會對這本書避之不及?可對我夫妻二人而言,,這可是促進夫妻間情感的一劑良藥,。”
言畢,,轉身瀟灑離去,。
豐恂注視她遠去的背影,嘴角笑意驟升,。
金枝是記仇的,,沒過一會兒,豐恂便見著楊風,,后者開口便要送他出府,,這一刻他才覺松快許多。
“楊風,,你家這位少夫人,,是金家剛出閣的女子吧?”
“嗯,?!睏铒L秉持一向寡言,。
豐恂勾了勾唇,挑眉:“真有意思,,我此前見她,,可沒有這般能說會道,也并非這般記仇,,不過,,她似乎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還當我是......哈哈,,罷了罷了,。”
——
回房時,,尚如期已經(jīng)入夢會周公,,睡顏俊美極了,宛如童話里驚艷眾人的......公主,。
金枝盯著看了好半天,,饜足后才到園子里曬太陽。
關于《藍衣記》的內(nèi)容她已不關心,,只當做是遮陽蔽日的工具罷,,蓋在臉上睡得昏天暗地。
忙活一宿,,如今腦子里一片混沌,。
夢里,尚如期坐在太師椅上,,手里捧著書籍,,神色專注面色卻無比緋紅,她走近了瞧,,書上《藍衣記》三個大字十分顯目,。
尚如期慢慢放下書,修長的手指撫摸在她手腕處,,指腹細細摩挲著,,涼涼的,癢癢的,,那好看的眉眼噙著媚笑:“娘子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