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沒有稱,，李氏建議用葫蘆瓢,。

　　找到一個大小合適的葫蘆瓢，用里正家的稱試了一下,，一葫蘆瓢糖雪球正好半斤,。

　　誰要半斤，就一葫蘆瓢,，要一斤就兩葫蘆瓢,，以此類推。

　　有了掙錢的營生,，一家人頓時忙碌起來,。

　　李本善躺在炕上不能動，卻可以削竹簽,，小稻也能幫著串串,，就是小三順也幫著去山楂蒂。

　　李氏一邊照顧李本善,，一邊忙著幫小棉打下手,。

　　寒冷的冬季，在一家人的歡聲笑語中,，仿佛變得溫暖起來,。

　　李老漢溜達(dá)過來，想看看二兒子的腿咋樣了,。

　　老頭背著手,，悶不吭聲地出現(xiàn)在大門口。一家人忙忙碌碌竟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

　　李老漢看到二兒子精神抖擻地坐在炕上削竹簽,。

　　最小的孫子蹲在一堆紅果子邊吭吭哧哧拽果蒂。

　　一家人都在低頭忙碌,，說笑聲中透著和諧,。

　　他站在這里顯得十分突兀，突兀的他愣了好久,，卻沒有一個人看他一眼,。

　　“咳咳,，”

　　李老漢只能自己發(fā)出點聲音提醒大家：他來了。

　　李本善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一個機(jī)靈,，手一抖，差點削手上,。

　　他抬頭看向自家親爹,。“爹,，你咋來了,？”

　　李老漢也看到兒子那一哆嗦了。他也是嚇了一跳,。

　　皺眉道：“多大個人了,，干點活也不知道小心?！?p>　　眾人：……

　　小三順撅著屁股抬頭,，腿一軟，坐在地上,。

　　三順坐在地上眨眨眼,，仿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地上了？

　　小家伙舉著山楂問：“爺,，你吃嗎,？”

　　小孫孫呆萌的樣子，換來了李老漢慈愛地笑,，他溫聲道：“哦,，你吃吧，我嫌酸,?！?p>　　他摸了摸炕，滿意地點點頭,。

　　這炕確實暖和,。

　　老大媳婦雖然不像話，但壘炕卻是把好手,。

　　炕熱騰騰,，整個屋子里都是暖和的，怪不得住在這里不愿意回去,。

　　他見每個人都在忙,，又問：“這是忙啥呢？”

　　三順獻(xiàn)寶似的說道：“做糖葫蘆吃,，吃雪球,?！?p>　　李老漢關(guān)切地道：“你身體不好，雪球可不能吃,。聽到了嗎,？”

　　三順搖頭，“能吃,，好吃,。”

　　李氏走過來,，笑著道：“哦,，爹來了，你看我們這忙的,，也顧不上給您老倒碗水來,。您老可莫怪,?！?p>　　說著她長嘆一聲：“為了給他看腿，塌了一屁股債,。我們也沒個家底,，沒個親戚幫襯，虧了大嫂拉吧一把,，這不忙著做糖葫蘆掙倆鹽錢,。”

　　李氏說完,，又轉(zhuǎn)頭出了屋門,。

　　一家人又開始忙碌起來，卻沒人再說話,。

　　就是小三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后也低頭干活去了,。

　　氣氛突然有點壓抑,。

　　李老漢突然覺得這屋里有點熱，許是壘了火炕的緣故,。

　　也許……

　　老二本來就話少,，不說話也沒啥感覺，可老二媳婦那一番話,，卻仿佛綿里帶針?biāo)频摹?p>　　什么叫沒家底,，什么叫沒親戚幫襯？

　　他拿出來的半兩銀子難道是石頭不成,？

　　哼,！別看老二媳婦笑臉相迎,，可那笑有多假，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還有這幾個孩子,，除了小孫孫，其他幾個見到他仿佛沒看到似的,。

　　李老漢憋屈地站起身,，不悅地道：“能不干活就別干，好好養(yǎng)著吧,，我走了,。”

　　小稻望著老爺子的背影,，問三順：“爺來干啥了,？”

　　三順搖頭，他不懂,。

　　小稻又問：“爺給你啥好吃的了,？”

　　三順：“爺啥都沒拿，啥都沒給,?！?p>　　小稻瞪他：“沒有吃的你叫那么甜？”

　　小棉笑道：“爺不是來看二叔的,，估摸著是來要賬的,，你見誰要賬拿吃的了？”

　　李老漢腳步顫了顫,，死丫頭片子,，難道老子看兒子還得帶禮物不成？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被她那個娘帶壞的。

　　李老漢背著手走得更快了,。

　　他確實是來要賬的,。

　　老婆子聽說老大家?guī)投鹤舆€了債。

　　里正二兩,，趙強(qiáng)家三兩,。

　　五兩銀子松松手就拿出來了。

　　那么,，他當(dāng)初給出去的半兩銀子,，是不是也得還回來？

　　但那是他親兒子,。

　　親兒子病了,，他拿點醫(yī)藥費咋了,？他好意思要回來？

　　再說了,，老大媳婦都能出五兩銀子,，他這做老子的，還能被老大媳婦比下去,？

　　所以,，他不是來要賬的，他就是過來看看,，看看二兒子恢復(fù)的挺好,，他就放心了。

　　當(dāng)然,，要是老二家的非要還他銀子,，他拿著就是了。

　　這不是沒還嗎,？

　　他也不是沒張嘴要,？

　　就是過來串個門。

　　死丫頭片子,，嘴咋恁賤呢,？

　　東西好吃,，生意就很好,，特別是糖雪球，每天都不帶剩的,。

　　短短半月,，就靜掙了半兩銀子。一家人更是干勁十足,。

　　然而好景不長,，很快他們就遇到了困難。

　　家里存的山楂用完了,，不幸的是,，山里的山楂果也沒有了。

　　李家人每天起早貪黑往城里跑,，特別是大柱和二旺,，兩個人紅彤彤的糖葫蘆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倆孩子每天一草把一草把滿滿的糖葫蘆出去,，回來賣的精光,，更別說宋氏和大麥的糖雪球，在縣里都打出名聲來了,。

　　這李家人一天得掙多少錢,？

　　猜測的多,，眼紅的也不少。

　　于是就像大家找蒼耳子一樣,，又一窩蜂地開始摘山楂,。

　　山楂摘回來就在家做糖葫蘆，也有人用面去裹山楂學(xué)做糖雪球,。

　　糖葫蘆大家見得多,，也大都吃過，雖然不會做,，卻知道是糖水熬出來的,。

　　糖雪球在這里可是新生事物。

　　有舍得花幾文錢買來嘗嘗的,，知道是甜的,，也有連買一個嘗嘗都舍不得的。

　　不管吃沒吃過,，大家一致認(rèn)為山里紅外面的白霜就是面做的,。區(qū)別就在于加沒加糖。

　　因為只有裹了白面才能那么白,，那么細(xì),。

　　青山村熱鬧得很，幾乎家家熬糖家家買白面,。

　　一時間村子里到處都是甜膩膩的熬糖味道,。

　　沒有經(jīng)驗，糖葫蘆做出來不是沾牙就是苦,，糖雪球更是可笑,，用白面裹著能好吃嗎？

　　所以說,，手藝活不是人人都能做好的,。

　　雖然沒有人家做成功，而且有的人家還因為浪費了東西爭吵不休,。

　　但不論做成功與否,，山里的山楂果是被禍禍完了。

　　李氏生氣地道：“這都啥人啊這是,，就不能見人好過,，有點啥動靜就馬上跟風(fēng)學(xué)?！?p>　　李本善嘆氣：“都是沒本事的窮人,，逮著點掙錢門路，可不就一窩蜂的往上湊了?！?p>　　大柱皺眉問：“那現(xiàn)在咱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