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古屬冀州轄,太行山東麓,,齊桓公三十七年,,齊國國相管仲在今定州境內(nèi)筑一城,即今天的定州城,,自古就有“九州咽喉地,,神京扼要區(qū)”之稱,。
出迎的新上任的定州刺史裴休貞,乃裴行儉之弟,,是個地道的文人,。出示霍王的手諭后,立即表示親自安頓定山鎮(zhèn),,一應所需,,即日交割。
進了定州大營,,李守義又叮囑張弛帶著定州軍的醫(yī)官,,好生為受傷的弟兄療傷,千萬別怕麻煩,,讓弟兄們?nèi)备觳矓嗤?,成了殘廢,誤了他們終生,。
洗漱了一番,,換上了霍王長子-江都郡王-李緒為其準備的郡王袍服,然后才轉到周城,、劉昱二將所在的營帳,,這些天忙,都沒來得及與他們細說,。
進帳的時候,,恰巧是老郭在幫他們洗漱,見身著蟒袍的李守義撩簾進來,,兩個粗漢竟然害羞了,,抱著被子,,粗厚的面皮也浮現(xiàn)尷尬之色。
親自扶起老郭,,李守義坐了下來,,調(diào)笑道:“不是要插香頭,拜把子嗎,?怎么,,這時候反悔了?”
當然不是,,他倆認識李守義的時候,,還不知道其是當朝的郡王,純粹是義氣相投,,喜歡他的為人,,才有了相交之意。至于,,摟肩膀,,踹屁股,,不過是他們表達親近的一種方式,。
現(xiàn)在,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倆貨就是不入流的小鎮(zhèn)將,,論品級也不過是從九品下的歸德執(zhí)戟長上,實在是高攀了,。哥倆都是要臉的人,他們實在擔心人言可畏,,說他們攀附,。
“哦,被人戳脊梁骨,,說你們小人幸進,是吧,!”
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李守義拍了拍手,帳外的李洽,提進來兩柄嶄新的陌刀,,放在了案上,。
瞧著二將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抱到手的模樣,,李守義微微一笑:“這兩柄刀,,可是本王給布衣之交準備的,你們要是不認交情,,那這刀,,可就得收回了?!?p> 呵呵,,面面相覷一笑,周,、劉二將立馬反口了,,誰不認,,誰他媽有病,。
看樣式就知道,這種陌刀都是上等制式的,,通常只有中郎將以上的將領才會配備,,是絕對的殺器,誰不要誰是傻子,。
不過,更憨的還在后面,,抱著陌刀的周城還憨憨地問道:“殿下,,這一仗就打成中郎將,升的太快了吧,!”
聽這憨貨所言,,李洽是憋不住笑了,李守義示意他先出去,,才開口:“你想的美,,你以為我唐軍的軍職是大蘿卜呢!”
這兩把陌刀,,可是霍王府的收藏,,皆出自名匠之手,乃江都郡王的心愛之物,。這也就是李守義,,換一個人,李緒能割愛嗎,?當然了,,也正是看中與周,、劉二將的情義,李守義才舍這二皮臉,。
“謝就不必了,!還是跟過去一樣,該怎么樣就怎么樣,?!?p> “郡王這帽子,,嚇的了慫包軟蛋,,它嚇不了英雄好漢!”
與二將扯了幾句閑篇,,叮囑他們好生養(yǎng)傷,,定山鎮(zhèn)的一應所需,包括兵員裝備,,日落之前便可抵達,,別忘了讓弟兄們?nèi)ヲ炇铡?p> 至于老郭,戍邊這么多年了,,難得進一趟城,,也別窩在營里窩這了,跟著他去轉轉,,吃點好的,,打打牙祭!
打牙祭,,老郭是歡喜的,,可聽到去的地方,是武邑縣公府,,臉色也變的不好看,。可李守義卻沒看到,,拉著老郭就走了,。
定州刺史府后院,早得刺史吏員通知的蘇慶節(jié),,剛要上前見禮,,便看到了李守義身后的老郭,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這要是還看不明白,那李守義就是傻子,隨口道:“莫非,,將軍與老郭是故人,?”
老郭這身份不簡單,區(qū)區(qū)戍長,,竟能與縣公有舊,,的確讓人驚奇??筛@奇的還在后面,,面露愧色的老郭,對蘇慶節(jié)拱了拱手,,然后拜一頭拜到于李守義腳下,。
“罪臣郭待封,參見殿下,?!?p> 郭待封?邏娑道行軍副大總管-左衛(wèi)將軍,,那個班師之后,,便下落不明的家伙?
這就難怪其與蘇慶節(jié)相識了,,郭待封是李勣的舊部,,后隨蘇定方,也是衛(wèi)公一脈的將領,。我說這一路上,,他怎么跟屁股長癤子似的坐不住呢,敢情是不想見老友??!
扶起郭待封,李守義笑道:“老郭,,你這藏的夠深的,咱們相識半年了,,你是一點都沒露?。 ?p> “敗軍之將,,慚愧難當,!那里還有顏面在人前宣耀那不光彩的身份?!?p> 老郭這話,,也引得蘇慶節(jié)跟著一起長吁短嘆嘆,大非川之戰(zhàn),是所有唐軍的痛處,,莫說郭待封這些親歷者,,就算是蘇慶節(jié)也甚為傷感。
入座后,,蘇慶節(jié)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了老郭這些年境遇,,聽到老郭一直在河北邊軍服役,也不來看他這老友,,連說其不厚道,。別人笑話他,他們之間乃刎頸之交,,豈能以世俗度之,。
“唉,烏海之戰(zhàn),,我因意氣之爭,,未遵帥令,貪功冒進,。被二十萬敵軍所圍,,糧仗盡沒,斷絕了我軍的補給和支援,,導致了大非川之敗,。”
“若非我一意孤行,,哪有那十萬冤魂,。郭某本想以死謝罪,可又無顏去見那些弟兄,。所以,,便只能投身邊軍,渡過余生了,?!?p> 事情過去十三年了,但郭待封一直耿耿于懷,。他手下兩萬護糧官兵盡數(shù)力戰(zhàn)而亡,,這是大唐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敗仗,讓自恃名將之后的郭待封實在無顏,。
唉,,嘆了口氣,蘇慶節(jié)捶了郭待封一拳,,感慨道:“你跟仁貴,,就是一個槽子拴兩頭叫驢,,一個比一個犟?!?p> “你們都太想證明比對方強了,。”
客觀的評價,,大非川之敗也不能全怪郭待封身上,。在蘇慶節(jié)看來,就算沒有烏海之戰(zhàn),,不丟失輜重,,唐軍也未必能勝。
論欽陵當世名將,,本不在薛,、郭二人之下,手中又握有四十萬大軍,,人數(shù)是唐軍的四倍,,又有依附的吐谷渾人為應,占盡了人和,,豈是輕予的,。
蘇定方晚年鎮(zhèn)守西南,蘇慶節(jié)跟隨在側,,亦深知高原苦寒,,越是高去,越是嚴重,,將士們難免會眩暈,、頭痛、心慌,、腹瀉,、疲乏。
更何況薛仁貴指揮部隊“輕銳倍道”,,快速由低地帶推進到高原深處,,士卒缺乏適應高原環(huán)境的必要時間,而且體力消耗一定很大,,此失地利,。
與此同時,安西四鎮(zhèn)不穩(wěn),,一些部落趁機作亂,讓西征的唐軍如芒在背,。若非阿使那忠領玉河軍重新奪回于闐,,牽制了西域的兵力,,后果只能更嚴重,此失天時,。
天時地利人和皆失,,在這種情況下作戰(zhàn),就算是把他和裴行儉一起拉上去,,也未必打的贏,。......

陳叔摯
求月票,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