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回 臨別時再言體術(shù) 眾女醒一一分說
看著賈蘭震驚的表情,,妙玉微微露出些笑意,,但又很快地收斂住,反而顯得有些悲戚,,露出一些追憶的神思,。
“其實,,這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先師推演出來的,,我只不過是順著她的指引罷了……”
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賈蘭點了點頭:“令師慧靜師太真是學(xué)究天人,恨不能與之一會,。”
感嘆罷,,賈蘭又問:“令師耗費生命演算,,恐怕并非只為確定我的存在吧?”
妙玉道:“先師叮囑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告訴你一句話……”
“找到那樣?xùn)|西,,然后小心西邊!”
“找到……東西,?小心……西邊,?”
賈蘭瞪著眼:“這是什么意思,?”
妙玉眼圈微睜,,語氣難掩的驚訝:“你也不知道?”
賈蘭無語:“沒頭沒尾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臉上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其實賈蘭心里正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驚濤,。
【東西,又是東西,!妙玉師傅說的那個東西和警幻仙子說的,,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可你是天外之人啊,!”妙玉道。
“額……”賈蘭怔住,,方才太過吃驚,,居然忘記否認這事:“其實尊師說錯了一點,我不是什么天外之人……”
妙玉撇了撇嘴:“打誑語恐怕非君子作為,?!?p> 語氣輕柔又透著不容置疑。
賈蘭苦笑,,同時心中懊惱,,只怪自己不小心漏了底。
但此刻的他絲毫不敢放松,,反而如臨大敵般盯著妙玉。
“你這是什么表情,?”妙玉不解,。
“沒……”
“罷了,既然你也想不通,,那你就牢牢記住,,以后千萬小心便是?!泵钣褡叩交乩认?,“算算時間他們應(yīng)該也快醒過來了,還有一件事情,,關(guān)于你數(shù)月前來信問我的那件事……”
“寫信,?”賈蘭略微回想,,才想起妙玉所指,,他只給妙玉寫過一次信,,問的就是賈蘭目前最欠缺的鍛體之法,頓時喜道:“莫非妙玉你已經(jīng)找到了鍛體的法門,?”
經(jīng)過今天這次戰(zhàn)斗,,賈蘭越發(fā)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坡腳的仙鶴在一群獵人眼皮底下亂飛,憑著一只腿夠長多次逃脫,。
武藝可以找北莊的焦大教授,,可鍛體之法,,卻是可遇可不可求的。
“你心中所思之事,,不日之內(nèi)便會有著落,。”
“額……那需要我提前準備什么么,?”
“什么準備都不需要,,適當(dāng)?shù)臅r候緣分自然就會到來,?!?p> 賈蘭傻眼了,,這跟街邊的神棍有何區(qū)別,。
但看妙玉臉色蒼白,,他也不欲多問,。
“今日之事全蒙仙子相助,,賈蘭銘記在心,!”
顯露出疲態(tài)的妙玉點了下頭,轉(zhuǎn)身離去,。
剛走不遠,妙玉腳步收了一下,,
“放心,,沒有人會記得的?!?p> 空靈的聲音悠悠傳來,。
望著妙玉漸行漸遠的背影,賈蘭腦海一團亂麻,。
本想和秦可卿商量商量,,可妙玉的疲憊提醒了賈蘭秦可卿恐怕也是消耗不小。
“我的情況只需要在蘭哥兒本靈里安歇一陣子,,自然就會緩過來,?!?p> “那就好……”
秦可卿娓娓道來的聲音撫平了賈蘭煩躁的心,也不多言的他就近靠坐在過道處,,靜靜地等著,。
不知道過去多久,,靜謐的屋內(nèi)忽然一聲嚶嚀,賈蘭急忙返回里屋,。
暖閣中,,黛玉幽幽醒轉(zhuǎn),睡眼惺忪地伸著懶腰,,嘴里還打著呵欠,。
望著與瀟湘閣迥然不同的室內(nèi)裝潢,,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自己明明是在看望寶玉、鳳姐的,,怎的就睡著了呢?
正疑惑著自己怎么在怡紅院睡了過去,,賈蘭急哄哄沖進來地樣子反而把她嚇了一跳,。
“林姑姑,你沒事吧,?”
賈蘭不住地打量著黛玉的臉色,,還一把拉過她的手細細地把著脈,臉上慌張讓黛玉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開口道:“你做什這樣慌慌張張的,?沒個人兒樣!”
但很快手心傳來的觸感讓她徹底清醒,,如星般的眸子看著被賈蘭緊緊抓住的手,臉上頓時抹上一層嫣紅,。
林黛玉忙抽回手,,同時朝賈蘭啐了一口:“我又沒事,你抓著我的手做什么,?”
頓了頓她又問:“對了,,我怎么睡過去了?其他人呢,,怎么院子里靜悄悄的,?”
這個問題讓賈蘭覺得有些棘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照實回答肯定是不行的,涉及蠱神,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傳開去,。
還好此時里屋眾人紛紛醒轉(zhuǎn),,剛好睡在一旁的李紈剛醒來就看見自己的兒子與黛玉糾纏在一起,原本略顯惺忪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
“你們……”
因為被賈蘭遮擋住了視線,,黛玉此時才看見李紈就在自己旁邊,嚇得“啊”的一聲,,急忙用力把被賈蘭握住的手給抽回,。
可這樣一來反倒讓開了空檔讓李紈瞧得更加真切,她見賈蘭幾乎整個身子都貼在黛玉腰間,,這姿勢怎么看都覺得奇怪,,目光越發(fā)意味深長。
黛玉簡直恨不得挖個洞把落下的花瓣連同自己一同埋了進去,,覺得自己簡直是越描越黑,,頓時就紅了耳根,。
“母親你誤會了……”
還是賈蘭出聲替她解了圍,,向李紈解釋了一番,,就說是眾人照看寶玉鳳姐,,時間一長都困了,惜春第一個熬不住就睡在暖閣中,,見狀其他人也輪流歇息著。
而黛玉也是憂心過度,,不慎受了風(fēng)寒,,賈蘭剛剛正在替她把脈。
李紈聞言,,仔細瞧了瞧黛玉的氣色,,看她身旁明顯是剛被掀開的厚厚幾重被子,疑色才漸漸消去,,攢著眉頭,。
“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么?我好像都沒什么印象,?”
想起自己身為最年長的長輩,,李紈連忙下了榻往里面走去照看寶玉、鳳姐,,見兩人臉色平緩,,明顯比發(fā)病之后好了許多。
“二叔與嬸嬸情況危急,,當(dāng)時我們也管不了太多,,藥煎好了之后便給他們喂了進去,,許是藥力對癥,兩人情況明顯好轉(zhuǎn),?!辟Z蘭跟在李紈身后講解道。
李紈雖覺記憶模糊,,可見病榻上兩人確實大有好轉(zhuǎn)也放下心來,。
此時黛玉也下了榻,三人一道返回正廳,,見三春等人也紛紛醒轉(zhuǎn),,賈蘭費了許多口水一一將編好的故事知。
果真如妙玉所言,,眾人雖覺記憶全無,可聽了賈蘭的解釋也不疑有他,,紛紛進去見過寶玉鳳姐,,一個個臉色放松地走了出來。
平兒貼心,,喚人重新上茶,,親自捧起其中一碗茶遞給賈蘭作為答謝。
大家說了一番話,,沒多久鴛鴦也來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歇在嘉蔭堂的賈母與王夫人打發(fā)來詢問寶玉鳳姐病情的,賈蘭在眾女調(diào)笑的目光之中像是一臺古董復(fù)讀機那樣又說了一次,。
鴛鴦走入里屋,見兩人確是大好了,,走出來發(fā)現(xiàn)諸女異樣,,不由好奇詢問,待從黛玉口中得知事情緣由后不由掩嘴一同笑了起來,。
賈蘭沒好氣地催促道:“鴛鴦姐姐,,你還是快回去稟告老祖宗與祖母吧,免得她們太過焦急了,!”
鴛鴦好笑地點了點頭“誒”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眼看著天色入夜,下人們點起燈籠蠟燭,,眾人喝著茶聊著天,一掃一日的張惶,。
忽然,,一個身影踉蹌地跑了進來,朝徑直朝賈蘭奔來,,一把抱著他雙臂,。
“蘭哥兒!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