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渺冷不丁地問康拉德:“你知道北漠狼人嗎,?”
康拉德:“北漠狼人,?我知道它們是宸青的鄰居,?!?p> 接下來的交談證明,,關(guān)于外面的事,,康拉德一問三不知,比玩家知道得還少,。
“你為什么要去豬頭人部落,,找回自己的親人嗎,?”
經(jīng)過層層鋪墊,,蔚渺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狐貍和鹿鹿都注視著他,。
“不是的……”康拉德欲言又止,。
狐貍以退為進:“如果有什么難處的話就算了,但如果真的有什么困難,,或許我們可以幫你,。”
“其實……我想要變革豬頭人部落,!”康拉德的神色轉(zhuǎn)為堅定,,語氣剛毅決絕。
蔚渺:(? x?)
鹿鹿:(,; ̄д ̄)
狐貍:(*^ω^*)
“變革”這兩個字一出,,蔚渺覺得副本的主調(diào)已經(jīng)離他們很近了。
或許是大家的目光過于驚奇,,康拉德主動解釋道:“你們不覺得豬頭人部落過于落后了嗎,?”
“它們有著悠久的祭祀文化,將老弱病殘獻祭給傳說中的天羅豬母,,為年輕一代換取神眷,。據(jù)說祭祀開始時,所有祭品都要按照順序自殺,,取悅神明,。”
“太過血腥,,太過殘忍,!它們將生命視為何物,?!”康拉德的眸光很亮,,似最黑暗時刻的啟明星,。
蔚渺迎合道:“確實?!?p> ……確實奇葩,,不愧是人族社會出來的豬頭人。
“我想把‘文明’帶入部落,,讓每一位族人過上文明而有秩序的生活,,不必?fù)?dān)心在年老體衰時被抬上祭祀臺?!?p> “部落不用因狩獵而流血犧牲,,與其他種族和睦相處,互通有無,?!?p> “去掉部落血腥野蠻的形象,跨入文明社會,,實現(xiàn)種族進步,!”
“終有一天,豬頭人將擺脫殺戮的生活,,進入真正的文明時代,!像人類社會一樣,人人恭謙有禮,,崇尚和平,,沒有流血,沒有紛爭,?!?p> “沒有神明的施舍,我們一樣能生活美滿,!”
康拉德以無比認(rèn)真的口吻訴說著自己的理想,,言語間充斥著滿腔熱血。
蔚渺象征性地為他的理念鼓掌喝彩,,其他人的臉上也寫著認(rèn)同,。
但實際上,哪怕是蔚渺十幾年前在上小學(xué)的時候,,也能分清什么是愚昧的理想,。
他就像現(xiàn)世中海曼國二次元動漫中的熱血高中生,此番外出是為追夢,有著崇高的理想抱負(fù),。
一位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偏偏他是“主角”。
鹿鹿:“康拉德大哥打算怎么變革,?”
“我一直以來的學(xué)習(xí)讓我認(rèn)識到人類的文化是文明的瑰寶,,其中的仁義道德正是立世之道。如果豬頭人部落能夠向人類文明學(xué)習(xí),,肯定能走上進化的道路,。”康拉德對此深信不疑,。
蔚渺敏銳地捕捉到一點:“人類文明比豬頭人文明高等嗎,?”
康拉德點點頭:“人類文化的秩序和繁榮遠勝于豬頭人,這也是為什么,,人類如今這么強大,,因為人類用文化來啟迪智慧?!?p> 這下,,蔚渺無話可說,因為她意識到,,這位康拉德先生在思想上已經(jīng)被忽悠瘸了,。
只是他自己不覺得,。
每個人都曾以為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旁人勸說改道時,他們認(rèn)為,,是旁人不懂其中的風(fēng)景,,各有各的路,怎么能說誰對誰錯,?
“康拉德閣下理想遠大,,想法天才,可敬可佩,,可謂前無古人,。”狐貍拿捏著語言,,一時間,,蔚渺都分不清他是真的在夸贊還是反諷。
康拉德爽朗一笑,,剛想說什么,,忽然看向路旁,大喊一聲:“停車!”
駕車的兔頭人條件反射地拉扯韁繩,,在馬匹的長吁聲中,,費力地停下車。
奔馳的駿馬踩踏著落葉和黑土,,有些不耐煩,。蔚渺的身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在前沖的慣性中輕松保持平衡,。
她悄然打量著鹿鹿和狐貍,,他們神色鎮(zhèn)靜,身子只是輕輕晃動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停頓打斷了幾人的話題,,鹿鹿問道:“康拉德大哥,怎么了,?”
康拉德皺起眉,,急忙下車:“路邊有一位倒地的獸人!”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顆高大的落葉松旁躺著一個裹著黑袍的人影,,露出一頭短白發(fā)和獸耳。
一動不動,,難以判斷生死,。
密林中的道路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走的人多了,,硬生生踩出一條小徑來,,路上野獸較少,道路并不寬闊,,偶爾能碰見其他的商隊,,互不侵犯。
一些獸人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叛離部落,,以劫道為生,,但他們向來盯著中小型商隊,下手殘忍,,截殺后拋尸路旁并不少見,。
司空見慣的商隊成員在走道時往往視若無睹。
知曉這些基本情況的三人慢悠悠地下車,,湊上前,。
繞到倒地之人正面時,可以看到這是一位雌性白毛狼人,。她穿著黑袍,,遍體鱗傷,,從黑袍破口處可以看到一些深淺不一的創(chuàng)口,已經(jīng)止血,。
她還有微弱的鼻息,。
康拉德有心想救人,但手足無措,,只能求助于幾人:“這該怎么辦,?”
放在以往,蔚渺絕對不會多瞥她一眼,,愛管閑事不是她的習(xí)慣,,而且容易給自己招來陌生的麻煩。
但耐不住康拉德一定要救,,為了他心目中的形象,,蔚渺和其他兩位簡單商量了幾句,合力把她抬上車,。
收到蔚渺的指示后,,車隊再次出發(fā)。
原本就狹小的后廂現(xiàn)在多了一位躺著的病患,,更擠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康拉德看著輪廓柔和的狼人少女,,一臉擔(dān)憂,。
“聽天由命了?!焙倗@了一口氣,,“別擔(dān)心,獸人的自愈力很強,,只要不死都能醒來,。”
一旁,,高壯二號的手探向腰間的布囊袋,卻被緊挨著的缺耳五號按住,。
她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高壯二號一臉怪異,欲言又止,。
常年在外奔波的兔頭人戰(zhàn)士通常隨身攜帶藥囊,,有備無患。
明明可以拿出一些草藥救人,,為什么沒人提,?
這正是二號迷惑的地方。
蔚渺注意到了他們兩人的動作,微微點頭對缺耳五號表示贊賞,。
他們之所以冷眼旁觀,,沒有任何施救的意思,無非是這位狼人少女來歷蹊蹺,。
于是,,車上的氛圍分外詭異??道履樕涎陲棽蛔〉膿?dān)憂,,與幾人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