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紅帳
“蕭安,,小孩子不要胡亂湊熱鬧?!彼溲塾U他,似在嚴(yán)肅警示。
蕭安哼哼唧唧地?fù)u了搖頭,,捂著酡紅的小臉蛋跑開了,。
蕭承毓推門而入,首先是肆無忌憚地竄入鼻息的一股淡香,,他微微皺著眉頭,,抬手便將那混著龍涎香的檀木香爐給掐滅了。
他轉(zhuǎn)身望去那紅艷艷的床榻之處,,不禁莞爾,。
她還當(dāng)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坐在床榻一側(cè),,順手脫了沉沉的牛皮靴子,,一條腿斜搭在床尾邊上,露出了貼身的絹白內(nèi)袍,。他瞧她熟睡的嬌軟模樣,,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念頭。
他微微抬腿,,往她小腿處猛地踹了一腳,!
“嘶......”姚蘊(yùn)只覺得是在睡夢中被某只流著哈喇子的土狗給踹了一腳,嘟嘟噥噥道:“這只壞狗,,莫要踢我,,走、快走......”
蕭承毓一怔,,面露苦笑,,原來自己竟然成了一只壞狗了。
他往前傾身,,抬手撫上了她因藥粉香薰浸染而紅彤彤的嬌柔粉腮,,故意貼著她潤潤軟軟的耳垂,嘶啞道:“好的,,不踢你,,吃了你如何?”
吃,?吃了她,?!這,、這當(dāng)然不行!
“嗯,,不行,,快滾開.....”她呢喃低吟,只覺得耳根子酥酥癢癢,,揮了揮嬌軟的玉臂要擋開這股肆意流淌的熱流,,不曾想竟然被人猛地掣住了手腕,。
咦!狗還會說話,?狗還會扒拉她,?狗身上還有桂花沉香的味道?
她驀然睜開雙眸,,一個熟悉且不羈的男人面容映入眼簾,。兩人直挺的鼻尖差之毫厘,相貼甚密,!
“六,、六叔......”嬌聲軟語的忐忑嗓音中摻雜了幾分嫵媚誘人。
蕭承毓掣著她的手腕一把高舉過頭頂,,有意無意地往她的玉頸前湊了湊,,另一只大掌牢牢箍住她的小細(xì)腰。如月如火的黑眸子直勾勾赤裸裸地盯著她,,似要將她剝干抹盡,。
“娘子可有聽說過,人生有三大幸事,?”
姚蘊(yùn)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呆滯地點點頭:“知、知道,。不過六叔我們可是......”
他幽幽打斷她的話,,打趣問道:“哦,那請娘子說來聽聽,?”
“金榜題名時,。”她抬眼往上頭瞥去,,盡量忽視他噴灑在她玉頸間的灼熱和欲望,。
“嗯?繼續(xù),!”他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戲謔模樣。
“他鄉(xiāng)遇故知,?!?p> “嗯,還有呢,?”
“洞,、洞房花燭夜。蕭承毓,你無恥,,你明明答應(yīng)過的......”
姚蘊(yùn)的臉紅得似要捏出朵朵桃花來了,,她忍不住嬌軟著嗓音怒罵道。
蕭承毓開懷笑出聲來,,震得他健壯的胸膛高低起伏,,壓得她微微喘不過氣。
“答應(yīng)過又如何,?答應(yīng)過就不能反悔嗎,?”
姚蘊(yùn)瞪著圓鼓鼓的一雙麗眸,滿眼震驚地望著他:“你,、你,、好你個蕭承毓,枉天下百姓都敬你是一個威風(fēng)凜凜,、奮勇殺敵的神勇將軍,,你竟然如此言而無信,你,、你,、你......”
他抬手拍了拍她灼熱的臉蛋,徑直起了身冰冷道:“罵,,罵,,有種再罵,本將軍現(xiàn)在就將你就地正法,?!?p> 手腕被兀地松開,她連忙抬手捂住猩紅的雙頰,,識趣地閉上了嬌唇,。
咕嚕咕嚕,此時肚子竟然不爭氣地響起了饑餓的求救聲,。
蕭承毓理了理松散的衣袍帶子,,冷眼瞧她:“餓了?”
她再次不爭氣地點了點頭,。
他轉(zhuǎn)身朝外頭走去,,命值守的老婆子去備熱湯飯菜。
姚蘊(yùn)已經(jīng)整理好了厚重的嫁衣衣裙,,安坐在一旁的方桌子邊,。桌上赫赫然多了兩份嶄新的文書。
“六叔,,這是契約書,,一式兩份,。口說無憑,,立據(jù)為證??旌炞职?!”
姚蘊(yùn)笑盈盈地看著他,甚至還熱切地為他雙手遞上蘸好墨汁的毛筆和開了蓋子的紅印泥,。
片刻之后,,姚蘊(yùn)仔細(xì)察看了三遍他的簽名和手印,“蕭承毓”三個大字確認(rèn)無誤后,,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那份契約書收入衣袖里,。
她大松了口氣,粲然而笑嬌嗔道:“多謝六爺,。六爺你也餓了吧,,我們快用膳吧!”
蕭承毓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河水不犯井水,,待他完成了舊人交代的重任,尋到了救命恩人,,兩人也能好聚好散,。
翌日清晨,蟬鳴鳥叫,,歲月靜好,。
葳蕤院。
劉媽媽從外頭匆匆回了正堂,。
“如何了,?”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周氏今日的氣色都比往日紅潤了許多,,嗓音也爽朗許多,。
劉媽媽低聲道:“老婆子回稟說,昨夜六爺只在喜房里待了一小會兒,,后來是回了書房睡的,。”
老夫人抿了抿唇,,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欲速則不達(dá),且先隨他們二人去吧,。服侍我更衣吧,?!?p> 不過半個時辰,蕭承毓就領(lǐng)著姚蘊(yùn)前來問安,。
“妾身姚氏給母親請安,,母親萬福?!币μN(yùn)恭恭敬敬地朝上座敬茶,。
老夫人眉開眼笑,喚她坐到一旁,,拉過她的手關(guān)懷備至,,看上去很是滿意她這個妾兒媳。
“六郎,,可是定好何時出發(fā)前往北庭赴任了,?”老夫人突然抬眸問道。
蕭承毓云淡風(fēng)輕地放下茶碗,,朗聲道:“母親,,路途遙遠(yuǎn),五月底應(yīng)該就要出發(fā)了,?!?p> 姚蘊(yùn)一怔,抬眸看向他,,出發(fā)的時日竟然比她預(yù)想的還要早些,。
剛出了葳蕤院,兩人肩并肩,、肩貼肩地走著,,在后頭的人看來當(dāng)真是十分親熱的模樣。
才走了一段距離,,姚蘊(yùn)故意與他拉開了距離,,頓時成了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她轉(zhuǎn)了個方向往褚玉院走去,,不曾想身后之人竟然一直跟著她,。
她猛地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去瞅他:“六爺,,妾身正要去褚玉院呢,,不知六爺是要去何處呀?”
蕭承毓徑直越過她,,堂堂正正道:“本將軍順道去瞧一眼小舅子和小姨子,,難道娘子不許?”
姚蘊(yùn)扯了扯生硬的嘴角,,只能由著他跟著自己一同前去了,。
隱月閣,。
院子門前正好有三個高低人影駐足,時不時往前探頭探腦眺望,。姚茂和姚薇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只知道昨夜阿姐沒有在院子里頭就寢,今日一早也沒瞧見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