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真面目
男人雖然緘默不語,可是姚蘊還是察覺出他的身形猛地僵硬,,呼吸頹然沉重,,千萬般的深仇大恨都只能堆積于心底深處。
姚蘊被攙扶著回到了拂云院,,她先是謹慎地望了眼內(nèi)間床榻下處故意擺放好的隱蔽標記,。幸好標記還在,闖入地牢之人一定沒想到她還留有后手,,做好了萬全準備,。
青松院。
“是屬下失職大意,,還請都護責罰,。”
蕭二此時雙膝跪地磕頭請罪,,他的嗓音微微滲出戰(zhàn)栗,,雙眼也是紅淋淋地一片模糊。十三是他親自撫養(yǎng)長大、手把手教出來的好徒弟,,此時更是心痛悔恨不已,。
蕭承毓沉了沉烏青眼皮,悲憤地嘆了口氣:“起來吧,,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幕后之人竟然如此猖狂,而且還明目張膽地闖進了都護府,,就是在給我一個血淋淋的警告,。”
“大都護,,屬下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屬下這就去把他抓回......”
“蕭二,你何時也變得如此沖動了,!”
“可,、可是屬下我實在是......”
“若是連你都如此沖動,就是正中他下懷了,。你還不明白嗎,?幕后之人就是要一點一點地鏟除掉我的羽翼,讓我日漸孤立無援,?!?p> 蕭承毓揮手讓他前來,仔細交代他去做另一件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
十多日以來,,北庭都護府里人心惶惶,,山雨欲來風滿樓。
傳聞關(guān)在地牢里的那位念念姑娘幸好被及時救了回來,。郎中說了,,雖然她受了重創(chuàng),如今有些瘋瘋癲癲的癡狂模樣,。不過若是長期靜心修養(yǎng),,假以時日必定能慢慢清醒恢復過來,。
偏院里,,一群侍衛(wèi)將廂房四周守得堅固嚴實,宛若密不透風的鐵墻,,就連一只小老鼠小蒼蠅都飛不進去,。
郎中每日都按時來此地問診施針,服侍的小丫鬟按時送上煎制好的新藥湯,姚蘊時不時也會入屋照顧詢問一番,。一切看上去當真尋常無恙,。
可是每日深夜之時,偏院某一處屋子里頭,,人影時明時暗,、閃爍無常,同時響起了女人凄凄慘慘,、弱如游絲,、陰森滲人的哽咽啜泣。正是那位念念娘子在發(fā)瘋癲狂,。
這一日,,姚蘊特意去偏院瞧過一眼,回來時卻不似平常那般憂心焦急,,反而春風滿面,、笑意嫣然。
“白露啊,,今日我終于松了口氣,,那位念念姑娘有了起色,今日能認得自己是何人了,,還能說清楚幾句話呢,。”
“姚娘子,,那真是太好了,。”白露在一旁麻利地沏好茶,,滿眼欣慰,,“姚娘子,請用茶,?!?p> “嗯嗯,今日心情不錯,,我正好想吃口點心潤潤嘴,,你去叫白芷做個白露團子吧,順手多做幾個,,晚點我也給那可憐的念念姑娘捎帶些過去,。”
“好咧,,奴婢現(xiàn)在就去,?!?p> 待她出了屋子,姚蘊目光驟變,,今晚就有好戲上演了,。
入夜,姚蘊再次前往偏院看望念念姑娘的傷勢,,手里還多了一小碟子的白露團子點心,。
入了屋子,她坐在床榻邊上,,輕輕放下點心碟子,,順手幫念念姑娘攏了攏錦被。
不過多時,,姚蘊空手離開了屋子,,屋子里頭也很快就落了燭燈。
秋風簌簌,,暗夜無邊,。黯淡天邊不知何時飄來了幾片厚重烏云,似洪水猛獸般將要把人凌厲摧毀,。
西南角冒起白煙,,陣陣余煙繚繞,莫名濃烈的桃花香味飄散開來,,守在屋子前的四個侍衛(wèi)捻了捻發(fā)癢的鼻子,,突然覺得周身酸軟酥麻,迷迷糊糊地就倒地昏睡過去了,。
吱吖——
刺耳的細微聲響劃破了萬籟寂靜的悠悠長夜,,有人推開了偏院里的一間屋子。
來人小心翼翼地邁開了步子,,借著微弱的月光四處探尋,,最終停留在了最里頭的床榻邊。床榻上女子的人影浮現(xiàn),,同時傳來的還有沉穩(wěn)的呼吸聲,。
冷冽寒光唬呲閃過,是那個人扯開了嘴角舉起了隨身攜帶的短匕首,,正要往榻上之人的胸口處狠揮而去,。
突然之間,整個屋子流光溢彩,,屋子前端的闌珊燭火驟然亮起,,揮刀之人被光影糊了眼睛呆愣在原地。身后已有人將劍柄杵那人的腰間,,脖頸上更是一涼,,是床榻上的蕭十四將長劍橫在頸前,,那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了,。
姚蘊堂而皇之出現(xiàn)在面前,,扯出個陰森干澀的笑容:“還不束手就擒嘛!”
跪在床榻上的十四輕而易舉地搖了搖手腕,,本就杵在那人脖頸前的長劍再次親近了幾分,,泛著惡心的血腥氣味飄然而來,那人的頸子前已然多了一道猩紅血痕,。
那人徒然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被身后的蕭二頂著后背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最終她的白皙面容照映在燭光之下,,燈火闌珊,,一清二楚。
“白芷,,你可還有話要說,?”
身前那嬌嬌柔柔的小娘子一改從前恭敬膽小的作態(tài),一雙勾人的丹鳳眼眼尾高高翹起,,其實是在朝她橫眉怒瞪,。
“哼,無話可說,,悉聽尊便,。”
“哦,,還有幾分脾氣,。”
姚蘊一聲令下,,她便被押解到了旁邊一處偏僻干凈的屋子里,。
屋子里頭已經(jīng)擺放好了一張四周沒有障礙的特制木胡榻,還有一個奇形怪狀的水滴漏斗鐵質(zhì)工具,。
白芷的纖細四肢皆被牢牢地捆扎在胡榻四角,,就連細嫩的玉頸也都卡上了長條形的鐵鎖。她就如同一個“大”字仰躺在胡榻上,,完全動彈不得,。
最后,她的雙眼也被一片黑色布條完完全全遮蓋住,,密不透風,。
片刻之后,漫漫水流穿過層層阻礙的弧形漏斗,,喘流成滴,,猛地垂落在她的額頭中央,。
滴答——滴答——滴答。
屋子里一片寂靜,,唯有徒留這陰森滲人的水滴聲,。
先前還鎮(zhèn)定自若的白芷使勁來回拉扯四肢的綁帶,想要挪開頭頂上方幽幽傳來的冰涼水流,,可惜于事無補,,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終于有些慌神,。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芷啊,,你可有聽過從前隋朝地宮里最恐怖滲人的十大酷刑,?”
白芷身形一震,緊緊地咬著發(fā)白的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