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沒有亂說
華清宮里,。
容華公主收到冷竹的信箋,,不由得蹙眉,。
冷竹派去的暗探竟然查不出程修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這可就奇怪了,?
容華公主思考了一會兒,吩咐紅菊研墨,,她要給冷竹回信,。
這天,程修從國子學(xué)出來,,身后的同僚汪頌今忙喊住了他,。
“汪兄有何吩咐?”程修回頭拱手一禮,。
“不知程兄有沒有閑暇陪在下去喝兩杯,?”汪頌今伸手搭上程修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這……”程修本身就不熱衷飲酒作樂,正為難之際,,汪頌今卻只以為他是客氣假意推辭,,連忙扣住他的肩頭,笑呵呵地挽著他往前走去,。
“愚兄帶你去個有趣的去處,。”
他興致沖沖的話飄散在風(fēng)里,。
直到月掛柳梢頭,,程修和汪頌今在酒館里喝的酩酊大醉。
“程兄,,老哥見你這幾日悶悶不樂的是為何?。俊蓖繇灲裢屏藫湓谧烂嫔系某绦抟话?,大著舌頭關(guān)切地問道,。
程修揉了一下眼睛,發(fā)覺眼前的汪頌今竟然出現(xiàn)了重影,,他不由得搖了搖頭,,只覺得腦袋更加昏沉。
說起此事,,他心里涌現(xiàn)無盡的屈辱,,未語竟先嚎出聲來。
“我自以為娶了個才貌雙全的妻子,,對她無比愛惜,,日日與她吟詩作對,琴瑟和鳴……”
說到此處,,程修只顧著嚎哭,,再也不愿說下去,。
“這不是很好嗎?夫妻恩愛,,實乃幸也,!程兄還有什么值得悲傷的?”汪頌今不解地問,。
哭聲戛然而止,,程修臉上憤怒至極,怒道:“誰知她早有了心上人,,是迫不得已才嫁與我,!”
“什么?”汪頌今亦是一臉震驚,。
“此話可不敢亂說,!”汪頌今忙規(guī)勸道。
程修揮舞著手臂甩開了汪頌今搭在他肩上的手,,怒吼一聲,,“我沒有亂說!”
說罷,,他伸手入懷,,摸了又摸,才摸出兩封書信,。
“證據(jù)就在這里,,這是她心上人寫給她的信,上頭還有她寫的一首詩,,一首情詩……”
說到傷心處,,程修又哭了起來,只是這回,,他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這時,廂房的門開了,。
“寒杏姑娘,,你要在下做的,在下都照做了,?!蓖繇灲駥χ哌M(jìn)來的寒杏恭恭敬敬地說道。
寒杏給他使了個眼色,,汪頌今識趣地退了出去,。
同寒杏一道進(jìn)來的還有容華公主和樊若淳。
“公主?!焙訉θ萑A公主拱手行禮,。
容華公主微微頷首,她見樊若淳愣在原地,,出口提醒道:“表姐還不去瞧瞧是怎樣的一封信,?”
樊若淳這才回過神來,她抬腳就走到程修身后,,見他酩酊大醉的樣子,,心里驀地一疼。
暗道他怎么那么傻,?既然對此事有疑慮,?為何不親口來問問自己?
究竟是怎樣的一封信會讓程修生出了這樣大的誤會,?
樊若淳也很好奇,,她上前一步取了信,在手上展開來看,,看筆記蒼勁有力,,應(yīng)是男子所寫,。
依依脈脈兩如何,,細(xì)似輕絲渺似波。
月不長圓花易落,,一生惆悵為伊多,。
樊若淳口中輕聲念誦,不自覺地臉紅心跳,。
下方還有一行小字,,似美女簪花,赫然正是她的筆跡,。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樊若淳低聲念著,,一顆心直往下沉。
這以假亂真的筆跡,,難怪程修會以為她與人有私,。
可他為何都不愿來問自己一句呢?
“如何,?”容華公主走上前來,,淡淡地開口。
“不知是誰冒充我的筆跡寫的這些情詩?!狈舸緦胚f給了容華公主,。
容華公主接過來,才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么低劣的陰謀詭計也只有程修這樣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說出來的人會上當(dāng)吧,?
不對!容華公主腦海里靈光一現(xiàn),,也許恰恰是因為了解程修的為人,,所以在外人看來是拙劣的算計,卻讓程修中計,。
到底會是誰呢,?既能模仿樊若淳的筆跡,還能摸透程修的為人,?
“你家小姐的書信有誰能接觸到,?”容華公主忽而回頭詢問畫屏。
畫屏愣了一會兒,,才答道:“小姐的書信畫作一直都是奴婢負(fù)責(zé)保管,。”
若是樊若淳的字跡被人模仿,,那一定就是從她手里流出去的,,想到這兒,畫屏面上一白,,嚇得跪下,,“奴婢絕對沒有背叛小姐。還請長公主明查,?!?p> 容華公主審視的目光俯視她,還未開口,,樊若淳就急忙為畫屏辯解道:“畫屏自小就在我身邊服侍,,我自然是相信她的?!?p> 容華公主微微頷首,,想了想又問,“你好好想想,,這些時日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
畫屏凝神一想,忽而想起來一事,,又有些不太確定,,“伺候公子的佟進(jìn)前些時日來問奴婢要過少夫人寫的詩句,,說是公子想拿去裱褙好掛在書房里頭?!?p> 幾人一聽,,當(dāng)即明白問題應(yīng)該就是出自這里。
看著趴在桌面上睡得昏天暗地的程修,,容華公主無奈地?fù)u了搖頭,,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她與樊若淳交代了幾句,,轉(zhuǎn)身先行離開,。
寂靜的夜,院子外一片漆黑,,唯有屋子里頭豆大的火苗在搖曳,,照的屋內(nèi)忽明忽暗。
外頭傳來四聲打更聲,,床榻上的男子猛地捂著腦袋痛呼一聲,。
“夫君,你醒了,?”樊若淳輕輕走過來,,關(guān)心地詢問。
“你怎么在這兒,?”程修見到樊若淳的那一刻才真正驚醒過來,。
樊若淳聽他語氣冷硬,不覺地嘆了口氣,,她端起矮幾上的醒酒湯吹了吹,,就要喂程修,。
“這是什么,?”程修一臉防備地看著她。
樊若淳噗嗤笑出聲,,“醒酒湯,,夫君以為是什么?”
程修俊臉微赧,,伸手接過說道:“我自己來就好,。”
樊若淳也隨他,,靜靜地看著他一口飲盡,,她收了湯碗放好。
“夫君這下可清醒了,?”樊若淳笑盈盈地問他,。
程修見她心情不錯,,似乎還有種不同往日的爽朗,不禁暗暗納罕,,一時吃不透她是個什么情況,?只能故作冷淡地“嗯!”了一聲,。
樊若淳從袖袋里掏出兩封書信展示在程修面前,,見他驚詫的瞪大雙眼,無比淡定地說道:“那我們就來聊聊這兩封書信的事,?!?p> “你怎么會知道?”程修急得面紅耳赤,,仿佛被人抓到了把柄,,竟有些舉手無措。
轉(zhuǎn)而一想,,明明是樊若淳做錯了事被他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好緊張的,立即又換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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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云
文中詩句出自吳融的《情》 晏幾道《鷓鴣天三首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