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驛站
高川從一陣震蕩和嗡鳴中蘇醒,,他扯動酸痛的肌肉睜開了眼睛,,周圍是一片黑暗,沙土不停的涌動,,嘈雜的轟鳴從不遠處傳來,。
前幾秒,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昏昏沉沉似乎還在被一只手轉(zhuǎn)動蹂躪的大腦壓根就沒辦法去思考,,甚至連他為什么會處于現(xiàn)在這個狀況,都不是很清楚,。
渾身上下便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從骨骼到肌肉,從皮膚到內(nèi)臟,,無一不在以痛苦作為信號通告,。
“我這是……”
掙扎著起身,雖然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思考能力,,但眼中仍然是一片茫然,,高川的思維如今一片混亂,無數(shù)零碎的記憶片段從深處涌出,,浮現(xiàn)在表面,,不過周圍的環(huán)境并沒有給他安靜思考的條件——只見大塊的沙石掉落,尖銳的頂部朝下,,就在快砸到頭頂?shù)臅r候,,他才慢慢的舉起一只手
靈氣凝聚,震波擴散,,只見一道半透明的波紋閃動,,砂石便在一瞬之間被擊碎成粉末。
“……在哪兒,?”
轉(zhuǎn)動頭部,,觀察四周,,高川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深坑之中。
毫不猶豫,,跳出深坑,隨著理智和邏輯能力的逐漸回歸,,他已經(jīng)回憶起了大部分事情,。
“走出深山……進入天關(guān)……斬殺邪魔……乘坐飛禽……旅途之中……”
高川一件件點數(shù)最近發(fā)生的大事,記憶逐漸回歸,,強大的恢復(fù)能力讓他身上的一條條傷口和瘀傷都被化解,,于傍晚的夕陽中,只見深可見骨的傷口合攏封閉,,深紫色的瘀傷逐漸變淡消失,,最后變成正常的顏色。
在此期間,,他撿起了自己的儲物箱——不得不說這東西還真是結(jié)實,,至少比他本人結(jié)實,外表沒有絲毫損傷的同時,,內(nèi)部的儲物功能也沒有受到影響,,這三百靈石花起來還真是值得——雖然他更想要一個儲物手鐲。
周圍滿是一圈坑洞,,以高川的經(jīng)驗來看,,這些似乎都是他打出來的,一個個坑洞都凹陷進去,,有些還是拳印掌印,,看上去清晰的很,而隨著一陣酥麻的感覺從腦中深處涌起,,他總算是想起一切的經(jīng)過了,。
飛行過程中遇到了意外,牽引靈術(shù)被扯斷,,而自己本來已經(jīng)抓住了羽毛,,按理來說不會那么輕易的被甩下去,可是因為那流云雁的——等等,,自己摔的這么慘甚至差點死掉,,豈不是都是因為那該死的傻鳥!??!
令人感到無趣的回憶已經(jīng)結(jié)束,面色漸漸陰沉下來,,心懷差點摔死的戾氣和被耍的惱怒,,高川不由得咬牙切齒,,火氣上涌,溢出的靈力攪動周圍,,擴散出一道道波紋,,大日西斜,昏暗的光芒顯得他的臉色越發(fā)可怕,。
閉上眼睛,,思緒擴散,他能隱約感應(yīng)到那流云雁的氣息,,畢竟手邊還有一根它的羽毛,,兩相對應(yīng),輕松的就找到了那飛行的軌跡,。
距離并不遠,,看來并不需要很長時間。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么,?,!
冷笑一聲,瞧準方向,,高川拿起箱子,,朝著流云雁所降落的地方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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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傍晚昏暗的光芒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淡起來,。遠方的人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最后和他身后的灰塵變成一團攪動著的混沌色彩,。
站在站臺之前,,手中拿著傳訊用的秘法銅鑒,郝北峰瞇起雙眼,,靈光在其中匯聚閃動,,組成一道道靈紋——轉(zhuǎn)動頭部和雙眼,高大健碩的身體紋絲不動,,遠方的景象在一瞬之間變得無比清晰,。
他并不是蠢貨,通過隱約聽見的那兩句話,,這件事情的大致脈絡(luò)已經(jīng)清晰可見,。
看來,那邊正跑著的這位就是那個被甩下來的乘客,?乘艙都破碎不堪,,他卻一副毫發(fā)無傷的樣子,還能跑這么快,,真是運氣好,。
從站臺旁邊的樓梯上走下,,這煙塵也越發(fā)靠近。
因為聽到了聲響,,從驛站中心的房屋中走出四五個修者,,他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卻都有最少三階的中年修者,,一個個長的都是慈眉善目,面帶和氣,。
“你們聚過來干什么,都回去干活去,?!?p> 揮手做驅(qū)逐狀,北峰感覺有點頭疼,,這一串事說麻煩也不麻煩,,但能少點事情還是少點事比較好,假如讓這群人知道的話,,指不定過幾天玉京就要出現(xiàn)一群質(zhì)疑流云雁安全問題的報道了,,到時候他這個驛站站長肯定又要挨一頓管教不嚴的批評,完全是無妄之災(zāi),。
想到這里,,煩躁更甚,“去,,停在這干什么,,叫你們走了!”
“站長,,我們都閑了多少天了,,哪來的活干?”
“就是,,都打三四天的牌了,。”
一個個都抱怨道,,這些驛站從屬的修者不禁有些埋怨,。
雖然現(xiàn)在工資照發(fā),也算得上是清閑,,但是沒有業(yè)績,,也就沒辦法升職加薪啊,!
“有你們忙的時候——鎮(zhèn)淵宗十年一次弟子考核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就等著被累死吧,,還不快珍惜現(xiàn)在為數(shù)不多的休閑時光,在這里瞎操心什么,?!?p> 不耐煩的說道,北峰順帶提醒道,,“根據(jù)短訊,,前幾天書院已經(jīng)開始放人,再過一兩星期,,你們就等著被無數(shù)趕來的學(xué)子和他們的靈獸煩死吧——可別怪我不提醒你們,,盡早做點準備?!?p> “站長你就別瞎扯了……”一個又高又胖的修者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拉著一張臉道,,“自從玉京開了直屬站臺后,,已經(jīng)少有飛禽在咱們這降落了,更別說現(xiàn)在天艇逐漸普及,,誰會騎靈獸來啊,。”
“就是,,自從昶帝登基,,大力開發(fā)新式陣法和各類民用法器,整出些什么天艇飛鳶后,,咱們這個驛站也就給流云雁這種大型飛禽靈獸當個食堂用用,,誰還會正經(jīng)跑過來停靠,?!?p> “你們瞎說什么大實話!上次鎮(zhèn)淵宗開門收弟子還是十年前,,那個時候昶帝還未登基,,改革也還沒深入,站長肯定是那時被累的夠嗆,,現(xiàn)在提醒我們呢——快,,回去打牌吧,別瞎扯淡弄得站長不開心了,?!?p> 說完,在互相的碎嘴閑聊中,,他們便一個個回到了驛站中心房屋的內(nèi)部,。
下屬們都散開了,,而郝北峰不禁感到一陣胃疼。
說實在的,,他們說的都是實話,,隨著新式法器改革的展開,這驛站越發(fā)名不副實了,,想必總有一天,,這古老的設(shè)施就要和他這個站長一起拍屁股走人,而他也沒有辦法和渠道接觸這些可愛的靈獸了,。
“看來,,以后說不定真的只能辭職,然后去南邊開個牧場過活了……”
突然意興闌珊,,郝北峰看向遠方,,那個人影已經(jīng)逐漸清晰可見,身上除了有點塵土破口血跡外,,也沒什么太大的傷勢。
還真是命大,,既然活著,,那就不需要發(fā)短訊了。
這樣想著,,他收起銅鑒,,朝著那人走去。
……
遠遠看去,,已經(jīng)能隱約見到那驛站的模樣,。
相比起想象之中的模樣,驛站卻更像是的一個站臺,,由灰色的堅巖墊底,,上面有著一排排獸欄房間,更后面還有這更大的牧場一樣的設(shè)施,。
如今,,獸欄之中空蕩蕩的一片,反倒是后面的牧場中,,有那么一個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見,。
自然,就是那流云雁,。
說實話,,跑了這么長的一段時間,高川早就沒那么生氣了——橫豎他都沒死,,除了衣服一塌糊涂外也沒啥損失,,和這畜生生氣也不是個辦法,,加上不管怎么說,這傻鳥好歹帶他飛了兩個多星期,,最后關(guān)頭才出了點簍子,,不然的,在中途來這么一通,,那才是真的要完,。
好歹是把自己扔在驛站附近,也沒多遠距離,,不需要他用腿跨過半個中州——而驛站中的人肯定知道玉京在哪里,,雖然現(xiàn)在都沒看見個影子,但想必不會太遠,。
慢慢減速,,高川減緩腳步。
如今快要入夜,,就算找到了玉京也是不能進去,,須得早點進去驛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前方有一個健碩的中年男人正在朝著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