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顧建文誕下嫡子一直是許氏心中的隱痛,,如今被小趙氏這樣大咧咧的當著顧家上下眾人的面說出來,,許氏的臉色驀地蒼白起來,。
“我顧建文這輩子有歌兒這么好的女兒就已足夠,,不需要別人替我操心!”顧建文語氣認真,,伸手握住了許氏的手,,手心的溫熱讓許氏紅了眼眶。
“大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毙≮w氏絲毫沒有被顧建文的冷言冷語嚇到,反而笑意盈盈的道:“我這不也是關心大哥么,,難道大哥是想這偌大的忠勇侯府將來要交到歌兒手上不成,?”
小趙氏的話音剛落,,她身側的顧建業(yè)臉色便難看起來,而四周人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微妙,。
小趙氏這話說的相當于沒腦子,,此時顧建文正值壯年,許氏也不一定生不出嫡子,,即便顧建文膝下真的沒有嫡子也可以過繼一個,,有的是人想要將兒子過繼過去,何需小趙氏發(fā)愁,?
更何況這樣的問題已經(jīng)不屬于家話,,而是上升到了朝政,已經(jīng)不再是小趙氏,、甚至于顧建文能左右的,,畢竟忠勇侯府的繼承還需要寫奏章上呈至元帝,得到元帝的批示才可以,。
而會這樣明明白白的問出忠勇侯府繼承問題的,,也就只有小趙氏了,畢竟這樣會招顧建文不喜的事情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當這個出頭鳥的,,要不然顧建業(yè)也不會再小趙氏說完之后臉色變得這么難看了,。
“你胡說什么!”顧建業(yè)忽然厲聲喝止小趙氏,,他冷厲的聲音嚇得正洋洋得意的小趙氏渾身一個哆嗦,。
小趙氏顫顫巍巍的回頭看向顧建業(yè),顧建業(yè)卻沒有看向她,,而是歉意的對顧建文道:“大哥,你也知道她說話一向如此,,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會讓她潛心多禮禮佛、靜靜心的,?!?p> 小趙氏不可思議的看著顧建業(yè),“二爺......”
她的話剛出口便被顧建業(yè)厲聲打斷:“閉嘴,!”
顧建文的眼中透露出淡淡的疲倦,,“二弟不必如此,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這些話如今說說也就罷了,,萬不可流傳出去?!?p> 顧建業(yè)低眉順首,,“自然,,大哥放心?!?p> 小趙氏之前的囂張一去不復返,,表情溫順下來,微垂著眼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小趙氏這輩子最聰明的便是不會忤逆顧建業(yè)的想法,,他說什么便是什么,也因此,,顧建業(yè)才會一直對小趙氏忍耐至此,。
“母親?!币恢背聊耐跏虾鋈婚_口,,她看向趙氏的目光尊重而征詢,“大哥公務繁忙,,如今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事,,總要您拿出個章程來的不是?”
顧傾歌一直都知道王氏是這個家中除了顧建業(yè)之外最深藏不露的人,,如今她這一番開口,,兩邊討好,正好印證了顧傾歌的想法,。
被肯定地位的趙氏不怒自威,,“也都不要爭論了,既然事情都說道這個份上,,就依照之前所說的,,老大家的,你今日便把事情給辦了,,吵的我頭都開始疼了,。”
趙氏說著,,裝模作樣的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皺的緊緊的。
西春見了忙上前一步幫著小趙氏揉著太陽穴,。
顧建文忙開口道:“這......”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傾歌打斷。
一直當做看客的顧傾歌上前一步,,淺笑道:“這不合規(guī)矩,。”
一再被人質疑,趙氏顯然已經(jīng)沒了耐心,,怒道:“哪里不合規(guī)矩了,!”
顧傾歌依舊笑道:“祖母,您問了南繡事情的經(jīng)過,,也聽到了父親不一樣的回答,,這明顯有偏差的答案,要偏向誰都是不好的,,您說是不是,?”
趙氏一哽,惱羞成怒道:“不管昨夜發(fā)生了什么,,老大睡在南繡屋子里便是毀了她的名節(jié),,難道說還要我繼續(xù)追問讓她難以立于世么?”
“那便不問她就是,?!鳖檭A歌笑了笑,轉眸看向身側的顧建文,,“父親,,您昨晚醉酒而歸,一直跟在您身邊的迦楠呢,?”
“昨夜我與二弟一同赴宴,,同醉而歸,二弟醉的比我厲害些,,我便讓迦楠先送二弟回去,。”
顧傾歌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旁邊神情自若的顧建業(yè),,“原來父親是和二伯一起赴宴的啊?!?p> “確實,,只是我不勝酒力,醉的更加厲害,。”顧建業(yè)愧疚的嘆息“早知會發(fā)生昨夜的事情,,即便是睡在院中,,我也不會讓迦楠扶我回去休息的!”
顧傾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顧建業(yè),,“萬事都沒有早知道的道理,,二伯不必介懷。”
顧建業(yè)心中猛地一跳,,似乎是預感到了什么,,猛地向顧傾歌看去。
可是顧傾歌此時已經(jīng)移開眼,,看向地上跪著的南繡,,“南繡,你可記得昨夜的人的模樣,?”
“顧傾歌,!”趙氏厲聲叫道:“你一個小輩竟然敢插手管長輩的事情,在你眼里還有沒有尊卑概念,!”
顧傾歌緩緩抬眼,,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趙氏,“傾歌自然是不敢隨意插手長輩的事情的,,只是祖母莫不是忘記了,,傾歌乃是忠勇侯府的嫡長女,和忠勇侯府榮辱與共,,今日的事情若真的傳出去,,豈不是讓眾人笑話忠勇侯府不分是非、清白,,胡亂將一個女婢強硬塞給堂堂侯爺,?介時忠勇侯府淪為笑柄,傾歌自然也是逃不開被嘲笑的境地,?!?p> 顧傾歌的語氣清淡,卻驀地讓趙氏的心中升起一股涼意,。
而顧傾歌此時已經(jīng)緩緩勾起唇角,,看向許氏,“何況母親已讓我學習掌家,,今日的事情也是家事,,傾歌自然是有權利詢問一二的?!?p> 許氏接收到顧傾歌別有意味的目光,,肯定道:“確實不錯,之前我便有意讓歌兒學習掌家,,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公開罷了,,今日的事情倒也湊巧,正好也看看歌兒掌家能力的深淺,?!?p> 趙氏明知許氏說的并不是實話,,卻還是被二人的雙簧堵的滿肚子的悶氣。
顧傾歌見趙氏不說話了,,便笑意盈盈的看向南繡,,“你對昨夜之人可還有什么印象?”
南繡茫然的搖了搖頭,,過了片刻之后,,她像是想起來什么,忙道:“奴婢記得他的右側胳膊上有個很長的疤痕,!”